凤和鸣 !在宫娥眼中,就是行径梅林过的越郎君,不小心碰撞了一下那位姜家的小娘子。
越郎君眼疾手快的扶了一下姜家小娘子,小娘子很快就站直了身。
宫娥和郑晗玥快步上前,听到的就是越郎君包含歉意的声音,“小娘子没事吧?实在抱歉,方才某不小心,冲撞了小娘子,还望见谅。”
郑晗玥从头到尾将姜元羲打量了一遍,见着她应当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及时醒起这里是太后宫中,眼前这个是太后娘娘和圣上跟前的红人,只得按捺住自己想瞪他的冲动。
她来到姜元羲身边,硬邦邦的问道:“你没事吧?”
姜元羲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我没事,越郎君不用自责,也是我走路不小心。”
越华容很想继续留下来与她说说话,哪怕是看多她几眼也是好的,可惜他知道这不现实,他是借口净房出来的,该回殿中了。
又说笑了几句,越华容眸底深处带着眷恋离去,来到殿中大门之时,那抹眷恋已经悄然抹去,又是刚才那个和煦温暖的郎君。
见想说的话和要交的东西都给了他,姜元羲心中一定,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她歪头望向郑晗玥,“玥娘,我身上有点冷,不如进去如何?”
郑晗玥巴不得回到有地龙的大殿,忙不迭的点头,宫娥又引着她们进去。
见她们回来,太后娘娘和郑老夫人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话头,郑老夫人见日头不早了,笑着跟太后娘娘告辞。
太后娘娘给两个小姑娘各赏赐了一条红玛瑙窜珠链子,又笑着让郑老夫人多进宫陪她闲话家常。
郑老夫人带着两人又去给皇后娘娘请完了安,这才出了宫门。
坐在自家马车上,就是郑老夫人都放松了许多,与太后娘娘说话,一样要紧绷着心神,就怕万一说到了忌讳,惹得太后不喜,那就大祸临头——今上孝顺,得罪了太后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索性太后娘娘是真的平易近人,轻易不生气,又赏赐了两串红玛瑙珠链子给两丫头,心情必是愉悦的。
“外祖母,让您受累了。”
姜元羲心有愧疚,让上了年纪的外祖母这般折腾,实属不孝。
郑老夫人一笑,“傻孩子,说什么傻话。”
她仔细端详外孙女的神色,见她神色如常,眼角微挑。
她也不细问,转而问起女儿郑幼娘,问起姜元羲的几个哥哥们。
......
从太后宫中回到自己殿室的越华容,挥退了其他宫人,进了净房,这才将自己袖子里纸条掏出。
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
“上一,日头太大了。”
没头没脑的,越华容偏偏看懂了。
上,指圣上、今上。上一,就是圣上的第一子,即太子。
如今又恰好正值寒冬,不是北风吹就是下雪,难得见晴天,上面又说日头太大,就是说季节相反了。
季节相反,就是倒行逆施,所以要拨乱反正,如何拨?日头太大,那就不要太阳好了。
不要太阳?
越华容眼神寒光闪烁,五娘要除太子?
他又想起他扶着她,她在他耳边呢喃着又极快速的说着的话,“北阙殿中管理洒扫的太监、太后宫中打理花园的太监,皆是姜家的人,可信,小心,望保重。”
五娘这是将姜家埋藏在后宫中的暗子告诉他了,在这个冬日,他心中一股暖流缓缓流淌。
五娘信他,他也不会让五娘失望。
“越郎君?”
净房外一声带着恭敬的叫唤,让越华容眸底陡然浮现戾气,还有满满的厌恶。
“何事?”
“圣上派了人来,请您去前殿呢。”
自从他搬进了北阙殿之后,每日到了这个时辰,圣上都会让他去前殿御书房里陪着,他在一边看书,圣上就会在一旁批阅奏折。
凡能走进御书房的重臣,见到他都会惊诧,这也是如今都城疯传流言的原因。
能日夜陪着圣上,那些奏折圣上也是大大咧咧的放在那里,并不禁止他看,这样的圣宠,比威胜王还重。
越华容一直谨守本分,他知道他在后宫如履薄冰,要不是圣上和太后护着,皇后就能轻易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对奏折等物敬而远之,他知道北阙宫中或许有太后的眼线,他绝不能失了太后的欢心,太后对他的愧疚,就是最好的保命法宝之一。
“我晓得了,待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越华容淡声道,将手中纸条塞进自己嘴里,慢慢的咀嚼着,待吃完了纸条,这才慢悠悠的走出了净房。
换了身衣裳,在小黄门的随侍下,越华容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御书房。
“华容叩见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越华容的膝盖还没有跪下,自己就被一双大手扶了起来,一道粗犷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朕不是说过了吗,越郎见朕,不用多礼。”
越华容坚持,“礼不可废。”
他才不会留下这种话柄让皇后等人抓到,从而攻讦他呢。
“你啊你啊...罢了,随你吧,你性子犟,说也说不听,朕对你也束手无策。”
明明这番无奈的话,却清晰的带着一种宠溺,引得御书房中随侍的太监总管心底艳羡,这位越郎君比后宫之中的宠妃还受宠,后妃还不能让圣上斩杀朝臣呢,那位彭茁彭侍曹,就因为不小心撞倒了越郎君,恰好被圣上瞧见,就丢了脑袋,真是个红颜祸水啊。
连皇后都不能随意出入御书房,这位越郎君只需要通禀就能进,他都收到不少后妃送来的厚礼,只为打探这位越郎君了。
哼,当他傻啊,他何必跟这位大红人对着干,他还没忘记他上一任是怎么死的呢。
“华容怎敢?只是礼不可废,不然让人瞧见了,嚼舌根就不好了。”
越华容强忍着心底的恶心,由着那双大掌执起他的手,将他带到专为他摆的案几之后。
“谁敢!哪个敢嚼你舌根,朕就让人将他的舌头拔下来!”
一道带着狂暴的语气冷喝道。
随侍太监缩了缩脖子,顿时装起了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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