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和鸣 !姜伯庸还不知道越华容在心中将他和姜元羲作比较,他第一次来探望对方,易地而处,如果换了是他,也未必能在见到人的第一面就掏心掏肺的信任。
他只是为了顺理成章的日后多来探望越华容而已。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还会远吗?
姜伯庸怕越华容会察觉他的别有用心,第一次来探望他,只是尽责的将主人家的待客之道展现,问候了越华容一番就离去了。
越华容在姜伯庸走后,嘴角擒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心中思绪万千。
这位五郎君似乎更加平易近人些?是不是接近这位五郎君对他的计划会更好?
一双平淡又幽深的眸子浮现他脑海中,越华容垂眸深思,再看看,再看看,总觉得那位五娘子更......耐人寻味。
......
就在姜元羲等人通过了第一场考核后的第三天,都城城门外出现了一个风尘仆仆的道士。
常明义一手拿着罗盘,眉头深锁,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一边低头看着罗盘,一边慢慢走着。
当他将整个都城逛了一遍之后,神色很难看。
“罗盘指引的方向是北梁不错,作为一国之都是最有可能找到天命之子的地方,可现在罗盘自上次意外之后一动不动,就算来到都城,也毫无动静,难道说我算错了?”
常明义心情阴郁到了极点,一开始罗盘捕捉到天命之子迹象的欣喜之心已经荡然无存,只余满心阴霾。
“天命之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罗盘再也无法捕捉他的踪迹?”
常明义低头将手中罗盘细看一次,“莫非天命之子不在都城?在北梁之地,却未必一定在都城?”
常明义踌躇了,北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一路上翻山越岭而来,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如果要将北梁境内所有城池都走一遍,最少需要三年时间!
常明义神色变幻了一阵,咬了咬牙,低头拨弄罗盘,等罗盘里的大指针转动的时候,他又沿着都城的街道走了一遍。
三个时辰后,常明义停下脚步,“从罗星针显示的结果来看,都城的龙气已经开始不稳,甚至开始有收缩的迹象,除了天命不佑之外,当还有天命之子的因素在里面。”
这番话声若蚊蝇,若是被人知道了,皇室当震怒。
常明义在角落里低头继续拨弄着罗盘,罗盘之上那枚短短的指针依然一动不动。
“紫微针还是毫无反应,不过从罗星针的反应来看,我没找错地方。”
常明义看着人来人往的街角,沉思了一会儿,嘟哝道:“看来得用老笨法子来找天命之子了。”
过了半个时辰,在东城一条街道上,多了一个摊位,案几上面垂着两条竖幅,上书【铁口直断半人仙,只为有缘人看相】。
这个算命摊子一摆出来,顿时就引人注目,这口气真大,半人仙?这不会是个骗子吧?
常明义坐在案几之后,闭目养神,对周围百姓们的指点私语不予理会。
这么一个算命摊子的出现,让百姓们跃跃欲试的同时,也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五郎君说让我注意有没有道士,这应该算符合五郎君的要求吧?”
一个青年看了常明义的摊子一眼,转身离去,“将这事告知五郎君才行,还有要跟五郎君说,西城那边近来没有外来人暂住呢,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盯梢。”
......
当天夜里,姜伯庸就收到了长随带过来的消息,看到算命摊子四个字,他眸光划过一抹火光。
“常先生果然来到了都城,不过这一次常先生竟然摆起了算命摊子,还不知道常先生竟会看相呢,难道说上辈子他就是看相,从姜五娘的面相中看出了什么,才会辅助姜五娘的?”
姜伯庸想了想,又摇头,“不对,如果是这样,那常先生应该去辅助阿爹才对,阿爹才是人主。”
姜伯庸想不明白为何常明义会辅助姜元羲,“看来回都城之后要去会会常先生了。”
与此同时,姜元羲也收到了一份情报,这是姜太傅让姜管家送来给她的。
一目十行的将这份情报看完,姜元羲的手指在上面某一行字划了一道痕。
【因今上信佛,多喜佛像,曾厚赏献佛之人.....】
姜元羲的手指顿了顿,低声呢喃,“信佛?”
想起曾经在案几之下听到二叔祖说的今上行为,顿时觉得这真是天大的嘲讽。
“恶贯满盈之人信佛?莫非是想洗涤自身罪孽?”
“嗤”
姜元羲呵笑一声,手指又在某一行字上面划了一道痕。
【阴平县县令彭茁,进献佛像有功,圣上甚悦,特晋其为太傅府金曹,太傅拒,圣上不满,后为太傅府侍曹。】
姜元羲脸上已然露出了冷笑,“当真是可笑,进献一座佛像,竟就被晋升为太傅府的金曹,难道说朝堂是圣上为佞幸之臣保驾护航之地吗?”
太傅执掌民政军国大事,上佐天子,下管黎庶,其下设太傅府,当中有一属官,名为金曹,主钱币盐铁之事。
钱币盐铁,关乎国家生计之事,看着属官不大,但个中紧要,世家无有不知。
这样一个要紧的属官,圣上就因为一座佛像给了佞臣,姜元羲完全可以理解为何祖父会断言拒绝。
这要是彭茁这等残害百姓、鱼肉乡里的恶人做了金曹,若是胆大妄为中饱私囊,不说其他,只在盐之一事上动动手脚,日进斗金都是轻的。
“因祖父是太傅,对旗下的属官有罢免之权,驳回了圣上的任命,让圣上不满,看来这个侍曹之职是祖父和圣上两人相互妥协的结果。”
太傅府侍曹,主通报事,传达太傅之令,是个清闲之职。
“既然能说出圣上不满,看来圣上对祖父的感观越来越差了。”
姜元羲感觉到了一种紧迫感,本来祖父与圣上就不是君臣相得,甚至可以说暗中有仇,圣上又不是心胸广阔之人,祖父在朝政上反驳圣上,一点一点积累下来,当圣上忍无可忍之时,就是祖父身死之日。
姜元羲的目光在情报上第一行字停留许久。
【岳家除小儿子岳华融外,满门被杀,连三岁孩童及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无一幸免。】
“或许可以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