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和鸣 !最近朝堂上,真是上演了一出好戏。
姜太傅追着赵沈魏三家来胖揍,赵沈魏三家也不是软柿子,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于是迎头还击。
朝堂诸公几乎每天都能看好戏。
一开始的时候,赵沈魏三家在姜太傅的胖揍之下几近毫无还手之力,眼看赵沈魏三家在朝堂上的势力就要被连根拔起了,这时候赵沈魏三家的姻亲也下场了。
乱拳还能打死老师傅呢,更何况姜太傅要面对的至少有六家以上的势力?
就是姜家再厉害,也独木难支了。
大家都以为到了这个时候,姜家的姻亲郑家也应该下场了,结果郑家一动不动,摆明了冷眼旁观,任由姜太傅在数家势力面前节节败退。
不少人都在猜测恐怕姜家和郑家有了龋龃,不然郑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朝堂上互为犄角的姻亲一退再退。
这场胖揍,最终可以算得上是两败俱伤。
姜太傅成功的将赵沈魏三家的门徒撸了过半,但姜太傅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至少在赵沈魏三家以及他们姻亲的围攻之下,姜家的势力也大损。
姜太傅的二子,任左中郎将的姜枫被罢黜,听说如今在家借酒消愁,酒后妄言甚至有些怨怼老父亲的意思,埋怨老父亲为了一个孙女就断送了儿子的前途,似乎父子之间埋下了隔阂。
而姜家一退再退,已经退至了九卿权柄中倒数第二的位置。
仅次于大鸿胪荥阳郑家之下,连寒门草根出身郑家和甘家都比姜家厉害了。
至于荥阳郑家,可不是说他的势力比姜家差,而是郑家家主郑太爷任职的是九卿之中的大鸿胪。
大鸿胪在现今这个朝代中,几乎没什么权柄了,因为根本就没有万国来朝,大鸿胪徘徊在权力的边缘,要不是一直以来都是九卿之一,恐怕连这个九卿都要被撤了。
但荥阳郑家的子弟多在朝堂中活跃,综合来说,其势力一直名列前茅的。
毫不夸张的说,姜家的地位已经摇摇欲坠,如今只能夹起尾巴做人,要不是姜家还有一个姜太傅和任虎贲中郎将的姜松,恐怕都城其他世家能如虎狼般,将姜家拆骨入肚。
因姜家落败乃小辈口角之争,所以姜太傅这么说也没错。
但在场的都不是傻瓜,能混到九卿的人,肚子里都一船的黑水。
更何况九卿之中也不是说没有竞争了,要是有一个人落败,其他人也会闻风而动,任何壮大家族势力的途径,他们都不会放过。
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姜家再怎么落败,还有一个姜太傅在,这就足够了。
太傅之职,上佐天子,下管黎庶,统领百官,名为太傅,实为行丞相之权。
姜家有一个姜太傅,足以震慑不怀好意之人。
姜太傅说后生晚辈不肖,不敢在这里丢人现眼,可在场的,都是顶尖的世家门阀,哪个不知彼此之间那点事。
姜家后辈,真要有不肖的,姜太傅早就亲自教育了,哪还能让他们出来行走?
特别是崔太爷,他可是跟姜家是通家之好,哪还不知道姜家小辈的情况,特别是姜元羲,那是连他都为之赞叹的天才,甚至他都跟长子说好了,等姜元羲及笄,就要聘她为妇。
在崔太爷的计划中,他家中四郎,人称五俊之一的崔玉书,与姜元羲乃是天作之合。
日后崔家的资源必定是倾斜在崔四郎身上,为他保驾护航,未来一个九卿之位少不了,但要冲击太傅之位,却有难度。
毕竟群狼环饲。
这世道,可不止他一个崔家在虎视眈眈太傅之位,不然都城就不会出现五俊了。
所以与姜家联姻就是最好的靠山。
只有他知道,姜太傅到底有多宠溺姜五娘,只要能娶到姜五娘,未来有姜太傅的扶持,太傅之位,可期!
自然,崔太爷调侃姜太傅的话,也不是想让姜元羲出来斗艺——他又不傻,如今姜元羲名声不显,很显然就是姜家主动低调的意思,他才不会傻到让姜元羲暴露在这些人精眼皮子底下,万一这些人如闻到血腥的狼豹,跟他抢夺孙媳妇怎么办?
但为了将来能压住崔家其他人对姜元羲的轻视和不满,让四郎顺利娶姜元羲为妻,自然就需要姜元羲有一个好兄长出头——这样才能说明为何他要聘姜元羲为妇。
只要把姜元羲聘回家,姜元羲的才智就可以大展拳脚,都是他崔家的人了,不怕他人觊觎了。
所以崔太爷是想让姜家的郎君们在这场斗艺中有所斩获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推举姜家的小辈进朝堂。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明显就是想让姜太傅承情。
姜太傅却是一副装傻的样子,让人奈何不得。
姜太傅心中轻哼一声,他姜家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才从眼中钉的位置上退下来,甚至不惜让二子姜枫的官职也被撤,虽然是他们姜家有意为之,但也是出了血本,如今姜家上下都转为低调的策略,可不想在这种时刻功亏一篑。
就在此时,花园中竟然响起一种哄然声,立即就吸引了这些巨头的注意,李太尉摆摆手,门口侍立的家仆躬身退下,去花园探听出了何事。
此时花园中,所有人都震撼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小娘子身上,哪怕就是王星津、卢子晋这样的五俊,看向这个小娘子的目光都带上了一抹震撼。
其他郎君的目光就更加火热了,特别是当这位小娘子面容精致,嘴角带着一抹温婉的笑意,一双眸子点若星辰,一身薄纱裙在微风的鼓荡下飘扬,头上樱花在她周身飘落,此情此景,恍然看到一位仙子踏足人间。
“这位顾娘子,某有礼了,不知可否再吟一遍方才那首诗,某不才,愿为顾娘子执笔。”
“哗——”
看到王星津竟然主动起身与小娘子作揖,甚至还要为她执笔,不少小娘子瞬间火冒三丈,看着那个站起的少女眼神冷冷的。
顾以丹浅浅一笑,轻轻福了福身,“自然可以,如此多谢津公子了。”
顾以丹嘴角带着笑意,朱唇轻启。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将一首诗念完,顾以丹环视全场,轻轻一笑,“此诗,我起名曰:将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