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有闲王 !东方晨曦初现,内侍已经开始鸣鞭,皇宫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天的运转,可是除了皇宫这个时代大清早的北京城,远没有后世的喧嚣。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个说的可不仅仅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除了在白日拉夜香会被人嫌弃的队伍再加上卖早点需要提早准备的摊贩,普通百姓是很少摸黑起床的,毕竟又不是大户人家,谁舍得浪费灯油钱。
这时候京城的百姓还在酣睡,可是在京城需要上朝的大官们,却是起了个大早。
虽说上朝需要提早准备,文武百官也都习惯了,可是今天却有好多人比平日间上朝起得还要早上一些,住的离皇宫远的官员,害怕耽误事,有的竟然一夜未睡。
今天这次朝会之所以让文武百官重视,是因为这次朝会是天启年最后一个大朝会,等过完年下次再上朝的时候,年号就不再是天启,就要改成崇祯了。
大明的文武百官全都起了个大早,有资格踏入金銮殿的各部要员,朝廷重臣全都早早地来到皇宫。
他们都是朝参官,也叫做预朝官,全都佩了牙牌。星月未散,他们就赶到皇城,由东、西长安门步行入内,在朝房内等候。
右阙门南,是锦衣卫值房;下三间为翰林值房,候朝时,大学士居北槛,众学士中楹,余者南槛。另外端门内左侧有值房五间,又名“板房”,是詹事府、左右春坊及司经局官候朝之所。
午门乃紫禁城正门,辟有三阙,中为御道,不常启,左右二阙供当值将军及宿卫执杖旗校人等出入;左右两掖各开一门,称为左、右掖门,为百官入朝之门。
午门上楼名“五凤”,设朝钟朝鼓,由钟鼓司宦官掌管。
百官早已在左右掖门排好了队,等候钟鼓齐鸣入朝,朱由崧却在不远的地方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躲在轿子里不愿意出来。
不知不觉间,朱由崧已经来到大明大半年了,刚来时候是夏天,光着腚在世子所里面跑还觉得暑热难耐,现在躲在轿子里身边还有一盆烧红的木炭,还是觉得屁股底下这座装饰华丽的轿子四处漏风。
北方冬日在太阳将生未生的清晨最是严寒,这时候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没办法给大地补充热量,又经过一夜的冻彻,简直是要把手脚都能冻下来。
轿帘忽然被从里面掀开,露出了朱由崧那副贱兮兮的脸来,他望着守在轿边披了一件红色大氅的杨雪宁,看到她的挺翘的鼻子被冻得通红,心里有些心疼道:“小姐姐,太冷的话就来轿子里躲一躲,里面有火盆。”
杨雪宁却是充耳不闻,自从皇上一道圣旨把她调到了朱由崧身边,她早已经习惯了这个世子的疯言疯语。
有些事情还真的是习惯了也就好了,从最初只要听到朱由崧说话就忍不住拔刀的气愤,到现在她已经能够做到对这个世子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同样守在朱由崧轿边的胡天德和孙长志二人也早已习惯了世子在杨雪宁面前碰一鼻子灰,也是装作没听见朱由崧说话。
朱由崧从轿里出来走到杨雪宁跟前还要再说,朝鼓忽然响起,等到三通后,当值将军及宿卫执杖旗校人等衣甲鲜明,仪仗整齐,昂然而入。
仪仗在奉天大殿内外站定后,朝钟响起,文武百官按照将军、近侍官员、公侯驸马伯、五府六部、应天府及在京杂职官员的先后顺序鱼贯进门,监察御史和仪礼司官员站在路边,手里拿着小本本,瞪着两只大眼睛看谁乱了礼仪,纠仪校尉虎视眈眈地等着拿人。
今天这次朝会跟那天朱由崧在宫门前啃饼夹菜那次来说有些不同,不仅对文武百官有些特别,对朱由崧来说也是不想生出乱子,所以他也不再撩拨杨雪宁,把脑袋上戴的貂皮帽子一把扣在了杨雪宁的头上。
杨雪宁武艺高强,若想拒绝的话,平日间朱由崧是万万不可能得手的,可惜她被小冰河时期的北京城冻得够呛,站的久了,气血都有些凝滞,竟然没躲过去,让朱由崧一扣得手!
杨雪宁楞在那里,一时间只能瞪着一双美目死死地盯住朱由崧,往日的朱由崧见到她这副样子,说不得要退避三尺。可是今日的朱由崧也不知怎的,竟然不顾她眼神威慑,又把脖子上围的貂皮围巾挂在了杨雪宁的脖子上,末了还熟练的把红色的绑带给她打了个漂亮的蝴蝶节!
杨雪宁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好在这时候天寒地冻的,别人也分辨不出她红彤彤的脸蛋,是因为羞怒充血还是因为被寒风吹的。
朱由崧脖子上还挂着一副手套,两只手套被一根棉线连了起来,他也取了下来放到了一时怔住还未做出反应的杨雪宁手上。
“傻妞,让你去轿子里你不去,早饭用过没有?轿里的火盆上有一碗正热着的羊奶,旁边的匣子里还有几个包子,路上让你吃你又不吃,现在凉没凉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放到火盆旁边了。如果凉了你就在火上烤烤,早上不吃东西,你受得了这北地的寒风吗?亏你还是在北方长大的!”
说完这些话,朱由崧见宫门前的队伍已经走了大半,也不再耽搁,赶忙追了过去。
这时候忽然刮来一阵寒风,脱了装备的朱由崧被冷风灌进了脖子,打了一个冷战后,紧了紧衣领缩着脖子耸着肩继续往前追去。
杨雪宁怔怔地望着缩着脖子的朱由崧,感受着貂皮帽子和围巾传来的余温,心里忽然生出一阵奇怪的感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朱由崧的杨雪宁,最后硬生生的从嘴里憋出了两个字:“傻子!”
可能是觉得两个字不能够把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祛除干净,杨雪宁又低声骂了一句:“大傻子!”
见此情景,胡天德和孙长志二人对视一眼,嘴角都是轻轻地扬了扬。
等到文武百官全都进了宫,宫外也都冷清下来,等着老爷散朝的下人和仆役们也都各自找了地方躲起风来。
杨雪宁见别人家的护卫都星散而去,径直走向轿子,她看了一眼盯着她的胡天德和孙长志,解释道:“谁家在轿子里放火盆,也不怕把衣服烧个窟窿,轿子要是被引燃了,徒费民脂民膏,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