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 !素阁之内众府的夫人、奶奶、小姐众多,但整间屋子内静谧无声,连谁的气喘的粗些都能听到。 这叫个诗吗?
所有人心头都有此疑问,但谁敢说个不字?
众人无一不是皇亲官家之中出来的女眷,谁能不知朝纲伦常?
林夕落口出“皇上圣明多多多”哪个敢说个“不”字,明日还不满门抄斩?灭了九族?
何况此地都乃各府的夫人,一人有着八个心眼儿,这时候别说口吐个“不”就是露几分不敬之意,恐怕都能被人拿捏!
侯夫人瞪了半晌的眼睛,随即便想明白林夕落这所谓的“诗意”乃是何为,忍不住抽搐着眼,她不免捂嘴轻咳,算是把这股子闷气憋进嘴里。
虽说驴唇不对马嘴,压根儿说不上是诗句,可终归让忠义伯夫人难堪,没被落了颜面,她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当做不知道罢了!
侯夫人能想明白,宋氏自也不傻,眼珠子快瞪了出来,可又不敢有何表示,连忙去一旁为侯夫人倒茶!
林绮兰听了林夕落这一句是咬了舌头,秦素云忍不住轻笑几句,无奈摇头,可林夕落一直这般盯着忠义伯夫人,却是将她满脸肥肉盯的乱颤,翕了半晌的嘴,却不知该说出个什么来!
说是诗?她纵使是个大字不识的,也能知道这不是诗句,可她敢有反驳之意吗?
林夕落看她半晌,不免又问了一句,笑着道:“怎么?忠义伯夫人觉得我这诗句不佳?想治我个无才之罪?您若敢说,我当即就认!”
忠义伯夫人当即就像是被刺儿扎了屁股,连忙起身,看向秦素云。“齐献王妃在此,我怎能逾越开。?不妨您来品评一二?”
秦素云瞪她一眼,口中道:“这事儿你觉得合适吗?又不是我在疑虑夕落的文采精湛。而是你。”
秦素云冷了脸,忠义伯夫人也不敢再推辞,可此时。角落之间忽然涌起了“咯咯”笑声,众人不免望去。却看到是侯夫人身后的一小男孩儿在笑。
魏仲恒,所有人几乎都忘记他的存在,可如今,他却成了焦点。
“你笑什么?”忠义伯夫人好似得了一把救命的刀,当即指向魏仲恒,这孩子才九岁,他若说出个“不”字。这罪岂不是正好就落在了宣阳侯府的头上?
自作孽,不可活,忠义伯夫人想到此,脸上都绽放出了狂妄的笑意!
魏仲恒乃头一次被这般多人注视,不免吓的笑容当即吞咽到肚子里。
侯夫人瞪着他,那副模样恨不得掐死他一般,宋氏即刻拽着魏仲恒过来道:“这乃我们侯府大爷的次子,还是个九岁的孩子,哪里懂得这些事,伯夫人还是回答五夫人的问题为好。”
忠义伯夫人怎会让她就此搪塞过去?当即便道:“这事儿何必着急。不妨让这孩子先说一说,都是读书识字的,怎会毫无心感?”
“侯夫人,不妨就让这孩子说上两句。童言无忌,此时不必介怀?”林绮兰在一旁添油加醋,明摆着是替忠义伯夫人说了话。
秦素云冷漠斥责:“闭嘴!与你何干?”
林绮兰笑容僵在脸上,即刻退缩至后,不敢再说半个字,可她眼眸中对林夕落流出的恨意,则更是深了几分!
众人盯着魏仲恒不放,连其余府邸的众位夫人、小姐都只看不语,明摆着是想看个热闹。
谁输、谁赢,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谁能把脚伸进这个坑?
林夕落看向魏仲恒,他也在看着自己,这孩子明摆着是被吓坏了……
“仲恒,婶娘这首诗句如何?你如何想便如何说,若觉得好,那就是好,莫被周围的人吓到……”林夕落话音一落,魏仲恒当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婶娘诗句好!”
童言无忌,这话说出,众人皆是心底一叹,侯夫人不由自主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随即看向忠义伯夫人“别在这儿拖延时间了……”
忠义伯夫人是气恼攻心,险些就晕过去,此时可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只得硬着头皮道:“好!好诗!”
她这一句道好,无妨是彻底的丢了脸,周围众人悄声议论纷纷,脸上所挂的笑意几乎都乃嘲讽,可笑中无语,无人能挑得出毛病来。
林夕落笑眼眯眯,继续开口道:“既是伯夫人赞好,那我则来下一句……臣下同心合合合!”
有了上一句,这一句道出之后,众人虽是心中早有预估,可听后不免很想使劲儿挖挖耳朵,这到底是什么诗?
都说这五夫人是个跋扈嚣张的人,等看热闹的人也不少,可她这不明摆着是往人心里头放一大号的榴莲,不但恶心臭,反而还扎的人心难受,可这股子味儿还得拍手称赞,不能斥骂鄙视,实在难受的不得了!
诗句说出,林夕落继续看着忠义伯夫人:“怎么样?忠义伯夫人?我这一句在您耳中可还上佳?”
臣下同心合合合,这一句虽不是在夸赞皇上圣明,可她若说个不字,定会被追问她为何如此说辞?
朝中重臣一二三四五品,何止百官,她总不能挑剔个边辖县令来斥责?那也不是她忠义伯夫人能做的事?
可就这么应下她的诗句好?
忠义伯夫人就好似心里头吞了个癞蛤蟆,怎么咽唾沫都觉得不是滋味儿。
侯夫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压根儿就当做此事无她一般,两耳好似堵上了棉huā,魏仲恒刚刚被揪了出去,此时早已捂上了嘴,纵使心中想乐,也彻底的憋了回去。
宋氏抽抽着嘴,只低头看着这素阁的砖地,怎么这么不平,其余众府的夫人们不免看向秦素云,这荒唐事,不如就算了吧?
秦素云不开口,只笑意涔涔的看着,忠义伯夫人乐于出来闹事,不让她把这亏咽至腹中,她怎能得个教训?何况她若不是借着自己在此时机挑剔林夕落,侯夫人也绝对不会理她……
故而,秦素云就是不开口,忠义伯夫人也实在没了辙,不由得又咬着牙赞了一句:“好诗!”
众人接连长叹一声,便是看向林夕落,目光之中不免都有你好歹赶紧把这事儿了了算了,可别再折磨人了!
林夕落也知这事儿要适可而止,不免开了。:“又得忠义伯夫人夸赞,我真是欣喜若狂,接着再下一句……忠义长流千千古……再后一句是什么呢?”
林夕落故作凝眉思忖,众人心里不免都开始顺着这话语心中接了句:“她不会是想再来一句‘朝廷永固万万年’吧?”
可心思还未等完全落定,林夕落不免惊喜的道:“朝廷绝对没有错!”
侯夫人一口水呛咳在嗓子眼儿,猛咳不止,秦素云捂着嘴笑上半晌,连连责怪林夕落故意作恶!
人群之中不免有位夫人忍不住道:“五夫人这话语倒是对,但这也叫诗……”
林夕落听到耳中,不免即刻问:“有错吗?”
众人哑口无言,无人敢回,她刚刚一句“朝廷绝对没有错”此时这般相问,谁敢说出个“有错”来?那还要不要这颗脑袋了?
刚刚口中呢喃的夫人被众人看着,顿时也是面红耳赤,答不上来。
忠义伯夫人不免也投目望去,想借个话题把这事儿引至旁人身上,她也算松一口气,可她还没等开口,那位夫人即刻就问:“忠义伯夫人,有错吗?”
“没……没错!”忠义伯夫人咬着牙,道出这最后一句,林夕落在那方叉腰道:“既是如此,那我可算过了您的考校,往后可莫再拿我说事,您若觉得我大才多采,自可派人向侯夫人请求,派我教习,我倒很是乐意,不过今儿这事儿我倒格外感怀,三月三不妨笔墨一诗,让众位夫人也跟随着留个念想!”
说罢,林夕落即刻吩咐冬荷取来笔墨纸砚,铺张开来,思忖片刻,即刻提笔行字书写:“春事倏已晚,飞huā送啼莺。
上巳三月三,清音尽可倾。”
“青鸟忽飞去,素鳞盘水精,往事谁复识,梦绕幽州京。”
一首诗罢,林夕落即刻拿出自己所雕的huā章印于其上,其字、诗、章无一不让人瞪眼惊叹!
刚刚那皇上圣明、朝廷无错无非是林夕落故意调侃着忠义伯夫人,而非她腹中无墨,这一结果无非是又给了忠义伯夫人脸上狠狠的一巴掌!
林夕落捧于侯夫人面前“母亲,不妨品评一二?”
侯夫人即刻快扫一眼,这一颗心当即落于腹中,送至秦素云面前“齐献王妃在此,不妨请他赏颜品评如何?”
秦素云拿至手中,脸上笑意甚浓,可心中更对林夕落格外好奇!
她欣赏林夕落的胆大直率,可如今再看,她果真有自傲的资本!
秦素云知侯夫人拿至她的面前,只为得一夸字,自是要卖这份颜面,当即道:“五夫人果真不负众望,本妃自当一个‘好’字!”
忠义伯夫人肉颤的脸恨不得钻入地缝儿,可众人却还都盯着她,让她的脸铁青如墨,火辣辣的难受。
而就在此时,门外豁然有疾速赶至此地的侍卫来报:“回禀侯夫人,侯爷有要事,请五夫人即刻回去!”
侯爷来请?众人入耳不免当即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