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华 !“砰!”
突然,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声音,苏倾城和明时的面色猛地一变。
一旁原本在烹茶的小柱子,神色肃然起来,没等苏倾城吩咐,就快步跑了出去。
“你在干什么?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我什么也没听到……柱公公饶命!娘娘……俪妃娘娘饶命呀!”
外面的喧闹声,让苏倾城整个人神色有些无奈,她用手撑着额头,随即看向明时:“不好意思,是我太小看她们了。”
这个“她们”,自然是指后宫里其他女人。
明时面色沉沉,却不是对苏倾城:“娘娘,这不是你的错,那些人,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苏倾城没有再说话,将所有信纸焚烧掉,然后,才揭开刚才的话题,另起话题道:“不知道明时公公觉得,这几位王爷,哪一位最危险?”
危险?
这是指会不会妨碍收拾沈家的计划。
明时眸光凌厉:“娘娘不用担心,皇上不会让王爷们如何的。而且,这一次,那些王爷回宣定城,本就是小心翼翼,如果还敢做什么……”
明时没有再说,苏倾城却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她面色不变:“不得不防,皇上不准备私下设宴,那么,就只能由本宫亲自去拜访拜访那些王爷!”
说着,护甲在一旁的矮桌上轻轻一划,嘴里轻轻道:“尤其是,那位凌王殿下!”
说完,她看向窗外,明时看去,就只看到她眼眸中幽光一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进来!”
就在这时候,小柱子拖着一个已经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的人进来。
“娘娘,这就是刚刚在门外鬼鬼祟祟的人。”小柱子面色阴沉,瞪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人。
苏倾城看着地上的人,皱了皱眉头。
她认出了这人,这人是“碎芳斋”负责洒扫的太监刘三。
她之所以记得,是因为这人十分勤快。可以说整个宫里,他起得最早,睡得最晚。
有几日苏倾城夜游皇宫的时候,还是这刘三给她掌的灯。
当时她就对这个皮肤黑,却老实有余,又有几分机灵劲儿的小太监。
她还想着,什么时候把他提起来,做二等的太监。
可是,没想到……
看到刘三全身是血,出气没有进气多的样子,她脸上有了一丝疲倦。
对于刚才刘三狡辩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
整个“碎芳斋”的宫人,在进“碎芳斋”的第一天,就被小柱子和玲华教导过。
其中有一点就是,在大殿殿门关着的时候,不能靠近大殿。同时,在有人进“碎芳斋”的时候,必须通报。
更何况,这刘三负责洒扫的地方,不过是整个宫里其他地方。
“碎芳斋”大殿里面的事儿,玲华小柱子不会假手于人。
所以,这刘三靠近大殿,绝对不是“无意”的!
小柱子一看苏倾城皱眉,立刻就明白她的想法。
嘴里抱歉道:“娘娘,是奴才的错,下手稍微没了度。”
说着,就瞪了拖刘三进殿的两个太监。
这两个太监面色谄媚,明显是想要巴结苏倾城。
“你们两个,没看到这个吃里爬外的狗|奴才污了娘娘的脸了吗?还不带他下去收拾干净了。这大殿,也赶紧拾掇干净了……”
小柱子说着,就看到了大殿里面铺的地毯,面上全是歉疚之色。
那两个小太监已经面色一变,将刘三给拖了出去。
苏倾城看着小柱子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你这是干什么,库房里地毯多的是,你还心疼这地毯来了。”
小柱子闻言,心里一暖,知道这是苏倾城安慰他。
不过,该道歉的时候,还是得道歉:“多谢娘娘不怪,可是这是奴才的错,应该认错的。”
苏倾城还想说什么,随即面色一沉吟,目光落在了那被刘三血液沾染的地毯。
明时这时也看向了苏倾城,脸上带着一丝莫测的笑:“娘娘,这礼物,就让奴才送去吧。”
苏倾城见明时这么快就明白她的想法,脸上笑容明丽,她对着小柱子道:“小柱子,你这次立功了!”
小柱子:“……”
难道他真的太聪明,一不小心就立功了。
苏倾城见小柱子一脸迷茫,也不解释,只是对他道:“别让刘三死了。以后别在宫里直接惩罚人,否则,被安平公主看到……”
说着,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护甲。
护甲在外面的眼光照耀下,神色让人琢磨不清:“碎芳斋的地牢还空着。”
明时赶紧点头:“娘娘的意思,奴才明白。”
而明时也很快让人将那沾血的地毯,带离了“碎芳斋”。
***
静王听到外面下人的禀报声,面色丝毫未变。
他依旧低着头,轻轻浇灌着“静王府”园子里的牡丹。
这么多年没有住在这里,当初他种在这里的牡丹,被管家照顾得很好。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上,带着轻柔的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亲和。
“既然明时公公亲自来宣纸,本王自然要焚香沐浴,才能见。”
那边等待回话的下人一听,顿时明白了静王的意思。
这是故意晾着宫里的人,还编了一个让人没法发那么的理由。
所以,等明时见到静王的时候,已经是未时了。
明时茶水添了三次,上好的毛尖已经没有味道。
他是巳时来的这从前的“静王府”,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
然而,他面色始终未变,似乎一直在出神。
“真是不好意思,让明时公公瞪了这么久!实在是这静王府太久没回来了,那从前沐浴的池水,已经凉了!最好只好重新热水!”
静王换了一身紫衣,比之入城时的白衣,多了一丝贵气,就连偏女像的面容,也多了一丝硬气。
明时一身青衣,整个儿挺拔如竹,不像一个太监,反而有些书香气。
他站起身,对静王行礼:“给静王请安。静王说的哪里话,奴才并没有等多久。”
静王眼中眸色一闪,似乎对明时这样的态度惊讶,又像是早就料到会这样一般,十分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