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曾与龙非离在牢房那一晚便重新有了交集,也许这一次我也能在里面被遗漏的人事里找出一些端倪。更靠近龙非离想法的端倪。”
她目光炯炯,流景微微拧眉,伸手一拂,镜子的画面重新定格在碧霞宫......龙非离远去,如意跪伏在地上,盯着手中的两件东西。
朱七凝眸看了过去,她是在不久以后西凉发生的大事里才知道如意里面的魂是谁......这是她到死也不愿提及的殇。
但其实,眼前的画面早有映视。
402 不离不弃(1)
如意手上有两支手机。其中一支,是自己的,因为上面有个不易察觉的小豁口。两支手机,牌子都是索爱,同一型号。
另一支手机开着,手机桌面是三个女孩的合照:朱七,追追和玉环。这张图片三个人都有,但手机牌子和型号,只有两个人用的相同,不同的是玉环。
那眼前的如意是谁?
怪不得一直有一种战栗的感觉,那是熟捻的感觉,因熟捻而不安的感觉。来牢房之前,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局自己手机就放在凤鹫宫的枕子下,机子已经没电了,也就没有刻意藏起来,自己是在储秀殿被捉的,哪还顾得上这个机子?
她去过凤鹫宫,也许是去找寻一点蛛丝马迹,却找到了那天便让她耿耿于怀的手机。她当时必定惊喜吧,同一型号的机子,只要把她手机里的电池拆下,装进自己的机子里,便能从手机里发现一些信息。
若是别人的机子,未必就能发现些什么,但朱七的机子里面,没有多余的电话号码和图片,如果这个人本来就认识朱七,不用猜,便能确定身份。所以那晚,她到牢房去找自己了。
百如意去找璇玑,也即追追去找朱七。
那玉环呢?在现代与她们都交好的玉环,只是毫不相干的缘份,还是在这云苍的国度里也扮演了什么角色?
朱七微微笑着,镜子画面,又换过一帧。
那天,皇宫,帝都乃至整个西凉发生了很大的事情,对一些人来说,必是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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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璇玑在宫女仆役的房间醒转,那是个大房子,却空无一人,从窗口看去,院子也很安静。
牢里出来以后,她的身子愈发衰败,噩梦连连,加上边疆形势恶劣,西凉连吃数场败仗,折损了不少人马,整个皇宫已人心惶惶,更逞论她无法看到的帝都,这整个西凉。身心折损之下,她昨夜突然发起高烧,崔医女暗中给她诊治,又开了些退热宁神安睡的药。
向女官告了半天假,那女官本来不批,旁边一个女官拉过她低语了几句。她隐约听到那女官提起如意二字,之前的执事女官听罢便批了。
倒该谢谢如意身体里那缕来自现代的不知道是谁的魂魄。其实,即使知道她在现代的真实姓名又怎样,她们本来也是素不相识的吧,毕竟中国这么大。
被贬后她二进牢狱,最后那次从宗人府放出以后,她去找过找如意,却一直找不着她。她隐隐有种感觉,如意有意避开了她。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股不安却越来越强烈,明明知道现在的如意已非以前那个恨着她的女子,这个如意甚至为了救她杀了人,后来又在兰心小榭她摔破盆栽要被华慧二妃处罚的时候,帮她说情。
如意不与她见面,却在暗中帮她,最起码她被分配的活比以前的轻松许多......
她吃了药,睡得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是,不该这么安静的,这个时辰是所有人忙碌一天的开始,四周静得太过诡异。
她还扶着被子茫然四顾,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个人奔将进来,却是蝶风。她汗水弥布满头,脸色虚白,眼眸内满是慌乱惶恐之色。
“娘娘,快随我走!”
蝶风一把捉过她的手,把她拉起便要往外走,握在她臂上的手颤抖得厉害。
“蝶风,发生什么事了?”璇玑心里莫名一慌,赶紧收摄心神,握住蝶风的手止住她的动作。
蝶风惨笑,“娘娘,金銮殿上出大事了!今儿个早朝,太后去了金銮殿。在殿上拿出皇上与匈奴近日的往来书信,指斥皇上忤逆卖国,要把西凉大片土地割给匈奴做议和之协。温将军的大军已包围皇宫,藩王的军队也重扎在宫外,所有起早办事的宫人都被士兵拘在一处。知道你病了,我今儿也告了病假,想过来看看你,怕被别人看见说事,只抄的小路,才避开了那些士兵。”
“娘娘,太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咱们快走!”
璇玑大惊,心像被什么狠狠碾碎。可笑!龙非离怎会与匈奴议和!即使时至今日,她再也不敢笃定他对她的感情,但她知道他一定不会把土地割给匈奴来求和!太后发难了!挑在这节骨眼上!边疆战况已然如此吃紧危殆,温如凯竟然拨军回朝,他们便不怕做这亡国之奴吗?
她病体未愈,又急怒攻心,一阵晕眩袭来,身子忽冷忽热,攀着了蝶风的手才能站稳。
蝶风一惊,慌忙扶紧她,急道:“娘娘,你怎么了?”
璇玑知道现在不能慌乱,扶着蝶风,闭眼思索了半分,反突然想到一丝疑惑。
她定睛看向蝶风,蝶风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身体怎么样了,急得快要哭出来,只迭声相问。
璇玑没有回答,一字一字反问,“蝶风,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了我?”
“娘娘?”蝶风蹙眉,神色又急又惑。
“金銮殿那边的情势必定严峻之极,金銮殿上的事,你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蝶风“哎呀”一声叫出来,大急,“娘娘,你便别理会这些了,赶紧随奴婢走,奴婢沿途碰着小吕子,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他让我带你去碧霞宫,说他会想法把马车弄到那边,冷宫有条小路通向宫外,娘娘,只要咱们能到那边去,指不定就能逃出宫!”
璇玑苦笑,“蝶风,你还不懂,咱们不能过去。我刚才问你的问题还在,不过现在出在小吕子身上罢了。”
“你想想,他不该知道金銮殿上的事却知道了!”
蝶风双眸一凝,突然失声叫道:“你是说这个小吕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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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亲们,剩下的更估计比较晚,如果今晚歌赶不上更,明后天补更。
403 不离不弃(2)
“而且,蝶风,如果他无事,我还能走,他有事,我是怎么都不会离开他的。”
蝶风怔住,“主子,但皇上他对你......”
璇玑摇摇头,“我要去找他,蝶风,你不必担心我,这个时势,你能出宫是好事,但小吕子那里还是——”
她正说着,却见蝶风微微惊恐地看着门外,她随着蝶风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四名内侍模样打扮的人站在门口,盯着二人,眼角眉梢,隐隐浮着战戾之气。
局主仆二人大吃一惊,其中一人走出,微微躬身,“年妃娘娘,请随卑职走。”
蝶风厉声道:“你们是哪一房的内侍?”
璇玑拉住蝶风,冷笑道:“不,他们是士兵!”
百门口数人相顾一眼,眸中掩不住微诧之色,站在前头的那人笑道:“娘娘好眼力。”
“是你们过急罢了,若是内侍怎会自称卑职?”璇玑缓缓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一惊,随即道:“主上早有交待,娘娘不必害怕,卑职等绝不会伤害您!您只管随我等走便是!”
“你们是随小吕子一起的?”蝶风咬牙,身子微微颤抖。
“什么小吕子?”一个男人粗嘎一声,几名男子已快步向两人走来,最先说话那人沉声道:“杀了那婢子,切记不可伤了年妃。”
璇玑大惊,把蝶风推到背后,眼看几人已欺近向二人抓来,其中一人出手如暴,五指成爪,狠狠抓向蝶风的天灵盖,璇玑心中一恸,哑声叫道:“别伤她!”
蝶风自知难逃一死,紧紧闭上眼睛。
劲风自头顶抹下,那让人恐惧的痛楚却没有落到身上,蝶风颤抖着睁开眼来,却见站在自己前面的男人岿然不动,嘴巴大张,脸上神色狰狞僵硬,旁边要抓璇玑的男人也定住了身形,眼核凹突。往后二名男子,已趴伏在地,一动不动。
那都是死人的面相!在她合上眼睛瞬间,他们竟然全部死了!
蝶风这时才懂得尖叫出声,把心中的惊惧嘶叫出来,璇玑身子微晃,移步过来,把她搂进怀里。
两人慌疑的目光到处,一身深衣的小吕子正负手站在门口看着她们。
是他救了她们!只是莫说蝶风不知小吕子如何出的手,便是璇玑也只看见小吕子袖子轻扬,几个男人已霎时毙命。
“娘娘,我是来带你出宫的,跟我走吧。”年轻的内侍淡淡道。
璇玑心惊,这个人的模样神态都是小吕子,但这种宛如胸有成壑的语气,不是平日那个内侍该有。
蝶风已挡到璇玑面前,颤声道:“你不是小吕子,你到底是谁?你想带娘娘去哪儿?”
小吕子轻轻一笑,“人有千面,只是和你们平日所见的不同罢了。”
璇玑把蝶风拉到背后,心里反倒平静下来,有种感觉,这亦真亦假的小吕子的来意似乎并不恶。
小吕子看了璇玑一眼,温声道:“年妃,看你平日为人处事,不争不害也是心有容广之人,这里确非你安身立命之地。”
他说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环,道:“当我从你身上取下这东西开始,便等于我仙砚台已接下这份委托,兵临城下,这里很快便有大灾劫,你须随我们离开。请放心,我们一行十人必可报你平安。”
蝶风茫然不知所言,璇玑却浑身一震,仙砚台!她不知道仙砚台是什么地方,但这名字当日却曾在白府里听白夫人说过,那时她身受剧毒,容颜尽毁,白战枫便是要带她到仙砚台求医。
处缥缈之地,治无人可治之毒,仙砚台想来必非凡地。听这人谈吐,虽短短数句,却温慧过人,只是——她笑了笑,问出心中疑虑,“这玉并非为璇玑所有。”
小吕子眸光微纾,“非你所有,自是有人所托。”
“是谁的嘱托?”璇玑捏紧手心,汗水沾透掌纹。
“今上。”小吕子瞥了一眼窗外,神色微凝。
蝶风只觉眼前一花,却是男子身形晃动,已到了两人面前。
“事不宜迟,现在得立刻离开!”
本便不打算走,“今上”二字既出,她更不会走,他始终惦着她!她还求什么?璇玑眼中泛出湿意,唇上却不由自主抿出丝笑,“请你带蝶风离开吧,我不走,我不会走,不管这是不是我能安身立命的地方!”
小吕子微微敛了眉,“不行。这个约定自百年以前便开始,我不愿强迫于你,但仙砚台不能不完成承诺。”
这时,蝶风似明白了些什么,哑声质问道:“小吕子,你明明一身武功,为何凤鹫宫数次劫难,你却不相救?”
“蝶风姑娘,生死有命,那是命数,不是我们该插手的。”小吕子淡淡出声,眸光却拢向璇玑,道:“若你执拗,吕宋只好越礼了。”
璇玑摇摇头,往后退去,笑道:“你们在这里惯看生死,不管人事变动始终不动如山,仙砚仙砚,璇玑不知道这世上可有神或仙,你们确实可算仙人了,但我们不同,我们只是寻常之人,有着最简单的七情六欲,为一些人而活,也为一些人而死。”
“我不会随你走,我要去金銮殿!”
404 兵临城下
吕宋也不打话,他身形骤闪,蝶风失声而叫,他已点了璇玑穴道,把她抱起,又淡淡瞥了蝶风一眼,“若你要跟在年妃身边,我们可以把你一起带走。”
“我自是不离开她的。”蝶风大喜过望,随吕宋出了门口。
他却突然停住脚步,抬头看向四周,轻声道:“哦,又来了人?各位,出来吧。”
蝶风一惊,倒不知道这吕宋说的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青瓦砖墙四周还有人吗?
局她正惊疑,突然十数道身影从檐上跃出,为首二人,一青衣,一粉衫,却是离宫一段日子的夏桑和玉致公主。其余男子一身紫衣飒爽,却是那人的紫卫!
“嫂嫂。”玉致既惊急又喜悦,连连叫着。
璇玑大喜,唤道:“玉致,你怎么来了?快救我,我要去找你九哥。”
百玉致揩了揩眼角的湿润,道:“我们一直与十哥有书信来往,边关告急,九哥分析过局势,知道这几天必出大事,十哥信里也和我们说了,我们就悄悄回来了。你们都在这里,我们不能自己走了,要生要死,咱们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