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三分钟。”他说完这句,移开视线。心头却是微微一动,手上的动作又不自觉放轻了些许。
他说三分钟便真的是三分钟,夹出牙齿,又清理了一下牙槽,因为伤口有些大,还缝了几针。做完这些后,夹了棉花让她轻轻咬住:“疼得很厉害?”
念想摇摇头,伸手去够一旁的纸巾想擦眼泪,但躺着又够不着,正想坐起来,他已经摘了一只手套抽了两张纸巾塞进她的手心里。
冯同志掐着时间进来,见念想哭得眼睛红红的,扶着她坐起来,一叠声的安慰:“哭什么,拔完牙就好了。多大的人了啊,回头想吃什么让你爸给你做,不哭了啊……”
冯同志鲜少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念想很受用,擦干了眼泪之后就忍着没再哭。
徐润清洗完手走回来,见她唇边还有一道血渍,用镊子夹了棉花浸湿,一手轻捏着她的下巴,一手抬起来就要给她擦嘴。
念想却顾念着冯同志在这里,下意识地想避开。她刚一侧头,徐润清捏在她下巴上的手也微微一重:“别动。”
冯同志一掌拍在念想的大腿上:“听医生的话,动什么动。”
念想疼得那叫一个龇牙咧嘴,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起来。是亲生的吗!下手这么重……
“你出血有些严重,在这里等半个小时,我看过之后再走。今天就不要漱口刷牙了,有口水都咽下去不能吐出来。两个小时后才能进食吃饭,这两天的饮食尽量是温凉稀软容易吞咽的。
还有,下午就休息吧不要太累。你的伤口有些大,我缝了针,等一个星期后要回来复诊拆线,实在疼的厉害就吃一粒止疼药,疼痛在忍受范围之内就不要吃。
回去之后可以冷敷一下,能镇痛也防止脸肿起来。”
说完这些,他拉开工作台的第一个抽屉,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有情况的话就联系这个号码。”
念想接过来看了一眼,眼睛就是一亮。
上面赫然印着“董渊”的名字,下面除了医院的号码之外,还有医生的手机号码。
她几乎是欣喜的,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弯着那双清亮的眼睛冲着徐润清笑,咬着棉花不敢张嘴,就含糊地挤出一句话来:“谢谢医生。”
冯同志欣慰地点点头,长大了,懂礼貌了啊!
这么想着,她顺便问道:“我们念想的牙齿健康情况还好吗?”
“她的牙齿质量不是特别好,不过清洁工作不错所以没有大问题。不过前牙有些拥挤,牙齿之间有重叠的部分,时间长了因为不能清洁到也许会发生龋坏,建议矫正。”
念想一听矫正,一嘴的牙顿时都酸软了……不要开玩笑啊……她胆小不经吓……
冯同志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明显有些惊恐的念想,暗自琢磨起来,于是,矫正这个历史遗留问题就在那一日,埋下了。
念想回去之后很郑重地把那张名片给装进了自己随身带着的钱包里,时不时地拿出来看几眼,把电话号码背得滚瓜烂熟。
第五天的时候,她终于有些按耐不住。写完作业之后,揉着有些酸疼的脖颈,心理建设了半天,照着名片上的手机号码发了一条短信,生怕自己马马虎虎地打错数字,来回仔细地对了好几遍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