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欺负人不懂科学(1/1)

林新一留下了那8名马车夫,将他们置于巡警们的严加看管之下。

再然后,他抓紧时间开始对马车进行检查。

前几辆还没什么异常。

直到其中一辆:

在用喷壶将调配好的鲁米诺试剂喷到马车内部之后,那幽暗无光的马车车厢里,顿时亮起一大片蓝色光芒。

鲁米诺反应的蓝光其实是很微弱的,持续时间也不长。

痕检员在使用的时候往往需要打起精神,注意及时发现潜血并拍照取证——不然有可能光芒太过微弱,一不注意就错过去了。

但此时此刻...

车厢里散发出的蓝光,竟是把这间暗室都照得亮亮堂堂。

根本不用小心注意观察,随便放眼一望,就能看到这幽暗车厢里上下四处散发出的幽蓝血光。

这足以证明这车厢里有大量潜在的血迹。

其血迹分布之广,面积之大,都堪称令人心惊。

仿佛这里不是马车车厢,而是一间移动屠宰场。

“找到了。”

林新一长出口气。

身旁雷斯垂德警官的目光,也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那8名嫌疑人:

“这辆马车是谁的?”

空气一阵沉默。

气氛变得紧张。

负责看守这些马车夫的巡警们都悄然绷紧了身体。

他们饱含警惕地打量着这8个马车夫,无形中营造出一股压迫性的气势。

终于,在这仿佛凝固的空气里...

一个相貌普通、毫不起眼的年轻马车夫站了出来:

“那辆马车是、是我的。”

“抓住他。”

林新一根本没跟着嫌疑人对质,直接就下了逮捕命令。

巡警们闻声而动,他们有的伸手按枪,有的掏出手铐,几乎下一秒就要一拥而上。

“等等!”

那年轻马车夫却在喊冤:

“我马车里是有血迹。”

“但、但是...这可不是什么杀人留下的血迹啊——”

“几星期前我曾经载过一个身体受伤的客人去医院。”

“这些血都是他在坐我马车的时候,在半路上流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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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巡警们身体一滞。

就连雷斯垂德警官都犹豫着停下动作,有些在意地看向林新一:

“林大师,他这话好像也没错啊!”

“就算我们在马车里找到了血迹,也不能证明就是这些血迹就是受害人的。”

“说不定事实真像他说的那样...”

“这只是一个受伤乘客的血呢?”

“呵呵。”林新一淡然发笑:

的确,雷斯垂德说的没错。

1888年人类连DNA结构都没发现,就更别提什么DNA鉴定技术了。

没有DNA鉴定技术,就没法确定这些血迹是来自于开膛手杰克案的受害者。

林新一对那年轻马车夫的指控也就根本站不住脚。

没人能确定他是开膛手杰克,还是一个单纯不幸撞上霉头的无辜马车夫。

那个马车夫自我辩解的说辞,在这个年代几乎无解。

而林新一自己其实也拿不准...

他连前面那“通过蚕丝羊毛判断死者生前坐过马车”的推理,都是靠揣摩出题人心思,连蒙带猜地蒙出来的。

现在就更没办法确定自己一定是对的,没办法分辨那马车夫是否在说谎了。

如果是在现实,这个马车夫多半会因为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

但是...

这里可是游戏。

既然都是在玩游戏了,那就先把这人抓了再说。

如果抓对了,游戏直接通关。

如果抓错了,游戏没给反应,那林新一也能知道自己是抓错人了。

总之,直接给这嫌疑人扣一顶开膛手杰克的帽子,让警方把他拿下...

就是最好的验证方法。

至于这次要是真的抓错了人,会不会让这年轻马车夫无辜遭遇冤枉,枉受牢狱之灾...

管他呢——

谁会在意NPC的境遇啊?

要怪就怪他大晚上还不回家,还在外面拉活赚钱吧。

于是...

面对那戚然辩解的年轻马车夫。

林新一没有给与一丝同情和怜悯,只是语气冰冷地对雷斯垂德警官说道:

“雷斯垂德警官,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苏格兰场可是当今世界最精锐的警察部队。”

“这家伙连苏格兰场的警察都不怕,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犯罪分子了。”

“一定要重拳出击才行!”

年轻马车夫:“......”

雷斯垂德:“......”

林新一态度非常坚决。

但他给出的逮捕理由,却还是苍白无力了一些。

那些苏格兰场的警察,都不怎么听这个大师的话了。

尤其是在那年轻马车夫连连喊冤的时候...他们个个都下意识犹豫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大师...”

雷斯垂德有些为难地对林新一说道:

“把人暂时抓起来是可以。”

“但是如果找不到决定性证据的话,我们也只能留他一段时间配合调查——”

“最后还是只能把他放掉的!”

“这...”林新一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对...如果自己在没有决定性证据的情况下就让警方抓人,就算抓去了,警方也没办法确定他就是开膛手杰克,没法给这个嫌疑人定罪。

那这算完成“击败开膛手杰克”的任务了吗?

应该是不算的...

林新一现在还没法确定这家伙就是开膛手杰克。

他还得靠把对方逮捕之后,游戏是否通关,来确定自己找的人是不是对的。

而如果没有决定性证据的逮捕就不算“正式逮捕”,就算那嫌疑人真是开膛手杰克,也照样没法触发通关剧情。

那林新一就不能借此判断自己是不是抓对了人。

“真是麻烦...”

林新一不由蹙起了眉头。

他看懂了自己面对的问题:

“证据,还差一个‘决定性证据’。”

“只有以确凿的罪名,把这个马车夫以开膛手杰克的名义逮捕...”

“才能达到通关条件。”

“才能借助游戏的通关机制,反过来帮我助判断,他到底是不是开膛手杰克。”

想着想着,他意识到了什么。

林新一微笑着打量那位年轻马车夫,从头打量到脚。

他的目光很快定格在对方那双嵌铁皮靴上:

“证据么...哈哈。”

“好,既然你要证据,那我就给你证据。”

“哦?”雷斯垂德眼前一亮:“大师,你找到决定性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开膛手杰克了?”

“没错。”

林新一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刚刚又跟这辆马车上盘踞的亡灵交流了一下。”

“哈?”雷斯垂德警官脸色一黑:

刚刚不还是在用科学破案么?

这画风怎么又突然变回去了?

他瞬间远离了那辆“幽灵马车”三、四米远,然后才神色异样地回头看过来:

“林、林大师...”

“虽然我们都相信你的能力...”

“但是死人说的话,可没办法拿到法庭上当证据啊!”

“我知道。”

林大师仍旧风轻云淡:

“我可没想过要拿亡灵的证词来当证据。”

“我只是从那些冤魂不散的受害者口中,问出了找到证据的方法。”

“有些事情活人发现不了,但冥冥中存在着的冤魂们,却是都能注意得到!”

“哦?是什么?”

“血——”

林新一悄然加重了语气:

“这家伙身上还沾着受害人的血!”

“什么,他身上有血?”雷斯垂德警官猛地一惊,却又很快觉得情况不对:

“可我们刚刚不是都对他们做过检查,确定他身上没血了吗?”

只听林大师不慌不忙地答道:

“我们刚刚只检查了手部、面部还有衣服,这些容易沾到鲜血的衣服。”

“但是忽略了一个地方——”

“鞋底!”

“当时伊丽莎白女士的鲜血洒了一地。”

“凶手在逃离现场的时候,鞋底也沾到了鲜血。”

“......”空气一阵沉默。

所有人都目光诡异地看向了那年轻马车夫,还有他脚下穿着的那双,嵌着生锈铁片的皮靴。

“我要再对你的鞋底做鲁米诺测试。”

不待那年轻马车夫发言辩解,林新一就先声夺人地说道:

“你也别想着再狡辩了!”

“鞋底是无时无刻和地面接触的地方。”

“如果你穿着一双鞋在外面走,上面沾染的血迹,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泥土和灰尘给擦洗干净。”

“而你编的那个‘受伤客人’的故事,时间是编在几星期前。”

“所以,如果现在能从你鞋底检测出潜血的话...”

“就一定是刚刚才沾染到的——”

“是你在1小时前,从案发现场,在死者身边踩到的血!”

林新一一番像模像样的分析。

听着好像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雷斯垂德警官,还有其他苏格兰场的警员们,都被林大师这番毫无破绽的推理给说服了。

而林新一更是趁势一激:

“怎么,杰克...”

“你不会又要狡辩,说自己今天刚穿着这双鞋,在哪里踩到过血吧?”

马车里的陈旧潜血就已经够可疑了。

要是鞋底再发现有新鲜的潜血,那就算他再怎么辩解,在场的苏格兰场警官也不会再相信他的鬼话了。

车上有血,鞋底也有血,其中一处还是新鲜的。

又正好在案发后不久,在案发现场附近被警方拦下。

这些情况拿到伦敦的法庭上一一陈述,法官和陪审团成员,肯定会相信这个马车夫就是凶手。

这就是林新一拿出的,足以给他定罪的证据。

而那年轻马车夫一阵沉思回忆,像是在回忆自己鞋底到底有没有沾过血...

想着想着,他竟是自信地抬起头来,针锋相对地对林新一说道:

“好,检测就检测!”

“反正我没杀人,今天鞋底也没沾到血。”

“如果你们从我鞋底检测不出什么潜血的话,就不能说我是凶手了吧?”

“好——”

林新一嘴角一咧:

“就让我们看看,你鞋底到底有没有受害人的血!”

说着,他就要拿起鲁米诺试剂的喷壶,走过去检测那马车夫的鞋底。

“唔...”一旁柯南、灰原哀和毛利兰,齐齐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柯南若有所思地保持沉默。

灰原哀则是嘴角微微翘起,玩味地看着好戏。

只有善良的毛利小姐,傻傻地凑了过来:

“林先生...”

毛利兰拦住了林新一。

又在他耳畔低声说道:

“那个马车夫的皮靴鞋底嵌着生锈铁片。”

“你要是对他做鲁米诺测试的话...”

鲁米诺能检测出潜血,不是因为它会和血红蛋白反应,而是因为它会和血红蛋白里的铁离子反应。

实际上让鲁米诺发光的不是血,而是铁离子。

现在那马车夫穿着嵌铁的皮靴,鞋底嵌着生锈的铁片。

林新一还拿鲁米诺去检测人家。

这还用检测么?铁锈和鲁米诺反应,百分百会发光啊!

而那些1888年的伦敦警察又不懂鲁米诺反应的原理,根本看不出其中的问题。

在这警察眼里,恐怕只要让鲁米诺试剂发了光,那就一定是有潜血存在。

如此一来...

那马车夫鞋底就算没血,也要给检测出“血”了。

这...

“这不是在冤枉人吗?”

毛利兰觉得这有点不对。

但林新一却毫不内疚地承认了,自己逆练《法医学》的事实:

“嗯,没错——”

“我就是在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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