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路窄(1/1)

“师娘,他们的赌注是什么呀?”江南云一收心绪,好奇的问道。

刘菁眼睛盯着那边,心不在焉的答道:“若是令狐公子输了,他便要戒掉酒!”

江南云顿时明眸一怔,摇了摇头,叹道:“如此看来,令狐公子怕是不会相让了!”

小荷明眸眨动,望向江南云,露出好奇神情。

江南云摇头一叹,轻声道:“令狐公子痴酒如命,这个赌注足以让他全力以赴。”

“怪不得呢,定是岳姑娘拜托的苏姐姐。”小荷恍然大悟,明眸转向岳灵珊那边。

岳灵珊站在林平之身旁,双手紧握,秀丽的脸庞布满紧张,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场中。

苏青青招式加快,如公孙大娘舞剑一般,剑光泛寒,风驰电掣,奇快绝伦,每一招皆是威力宏大。

林平之也专注的望向场中,他眼中观看,心中已将自己置于场中,取代大师兄,与苏青青对战。

对于大师兄的武功,每一招每一式,他几乎烂熟于胸,在华山派中,两人一日一切磋,对于彼此的武功自是极熟。

他看得出,大师兄已经是倾尽全力,毫无保留,每一招看似笨拙,却是灵光闪现,妙到毫巅,甚至出平常。

令狐冲的独孤九剑,遇强越强,破尽天下武功,但对于林平之所学的剑法,却是办法有限,只能更快而已。

林平之的武功,至精至简,来来去去,仅是那么一剑,拼的便是眼力与度,快准狠而已,别无花巧。

而他的御剑心法。乃是萧月生独传,远当世,以之御剑。奇快无比,即使独孤九剑也略逊一筹,而且,林平之专精于一剑。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却要繁复得多,论及剑快,远非林平之的对手。

故在林平之面前,令狐冲丝毫占不到便宜,也看不出他独孤九剑的精妙之处。

苏青青的武功与林平之恰恰相反,招式复杂而精妙,遇到这般剑法,令狐冲使起独孤九剑。得心应手,往往灵机一动,妙手偶得。实是说不出的酣畅淋漓。

转眼之间,两人交手已是数百招过去。苏青青气息匀称,显然并未太过出力,游刃有余。

数百招过后,她好胜心渐渐抬头,决定拿出真本事。

心念一起,她招式顿变,由快变慢,悠悠缓缓。仿佛拿着一只柳枝。慢悠悠地比划,说不出的轻松写意。

令狐冲的神情却郑重起来。她地招式虽然缓慢,但剑意绵绵,无穷无尽,仿佛流水一般,没有停断,圆转如意,竟然无可乘之机。

苏青青所使的剑法,与太极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乃是正宗的苏家剑,是苏家上乘之绝技,一般弟子,难以得授,苏青青是苏家的小公主,自然不在此列。

她武学天份极高,让苏英重常常感叹,若不是女儿身,那苏家地前途一片光明,她足以重振苏家雄风。

但她是女儿身,却是无可奈何,再强也强不过命去,最终只能嫁到别人家里。

她自幼聪慧,资质绝佳,苏家的青年高手当中,她当之无愧的是第一人,苏家剑法,她尽得真传,除了传子不传女的绝学,苏家的绝学,她学了个通透。

此时,这一套柳絮剑,便是苏家杀剑之一,看似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威力,却是将杀气完全敛去,令人丧命于不知不觉间。

令狐冲脸色沉肃,目光紧张,每刺出一剑,皆是吃力得很,往往是被逼退几步,退无可退时,刺出一剑,恰到好处的化解。

柳絮剑绵软轻柔,飘飘如挥舞柳枝,苏青青神情惬意,细腻雪白的嘴角有一股微笑。

“夫人,苏姐姐要胜啦!”小荷兴奋地道,拉着刘菁的玉手,用力摇晃,激动不已。

刘菁也露出笑容,神情兴奋,明眸闪闪光,整个人也绽放着惊人的容光。

江南云却摇了摇头,道:“小荷高兴得太早了,令狐公子地剑法精妙,不会这般容易落败。”

“小姐,你看,他明明不成了嘛?!”小荷指着场中,笑盈盈的道,笑靥如花,容光焕。

江南云摇头一笑,不再说话,心中颇是期待,她曾与令狐冲交过手,虽然远非自己地敌手,但令狐冲的天分极高,悟性强,所学的剑法又是精妙过人,两相辅,如虎添翼,除非遇到林平之这般剑法,否则,他很难被人击败。

正说话间,场中的形势慢慢变化,令狐冲果然慢慢扳回了劣势,渐渐适应了柳絮剑法。

柳絮剑法缓慢,圆转如意,他出剑则快,以快制慢,唰唰唰唰几剑刺出,分别刺至不同的方位。

柳絮剑法圆转,本是不惧别人的抵挡,会顺势而行之,如抽刀断水水仍流,剑意绵绵,无穷无尽。

但令狐冲这几剑却刺得极精妙,几剑之间大有关联,又奇快无比,一时之间,仿佛同时刺出数剑,截断了长剑数个方位,使其不能顺势改道。

这便宛如河水遇石头,会自然流过,但遇到数块石头,垒成堤坝,又如何顺势改道?!

“好剑法!”苏青青轻柔一笑,长剑再次变化,忽然变成了大开大阖,如同挥舞着一柄重剑。

每一剑挥动间,劲风凛凛,似有力劈华山之势,令人不敢正面掠其锋,只能退避三舍,暂避锋芒。

令狐冲剑招仍是那些,时而优美潇洒,时而笨拙丑陋,却每一剑都妙到毫巅,恰到好处的破去剑招。

如此,苏青青前后挥了四套剑法,终于气息粗重,娇喘吁吁,雪白的脸庞绯红动人。

刘菁乌鸦鸦地云鬓轻颤,臻微转。嘴皮微动。

江南云耳边响起刘菁娇柔圆润地声音,轻声细语:“南云,想个法了。帮一下苏妹妹罢。”

“师娘,一定要赢过令狐公子么?”江南云嘴皮微动,同样以传音入密之法低声说道。

“嗯,这是岳姑娘拜托之事。”刘菁臻轻点。

江南云微微一滞。明眸顾盼,波光流转,掠了对面岳灵珊一眼,两人颇不对付,看彼此都觉扎眼得很。

但既然师娘吩咐,她也只能暂且舍弃两人的私怨,点点头,看了看场中地两人。慢慢答应下来。

令狐冲的剑法越犀利,似是无坚不破,而苏青青却节节败退。娇喘吁吁,马上便要束手一般。

但她的韧性极强。虽然眼看着便要落败,却总能维持一线生机,在面临绝境之时,总能向前一步。

这般韧性,便是她的潜力所在,十几年地内功与武功,在此刻化为了最强韧的力量,支撑着她。

但她毕竟身为女儿身。内力虽然不凡。体力却是莫大的限制,比起男人来说。孱弱很多,这一会儿,已有些受不住。

她还有数套剑法未施展,威力更甚,但身体成了羁绊,让她无法如愿地施展。

正在叹息之际,耳边忽然传来江南云的声音:“苏妹妹,莫要着急,剑法放缓,用柳絮剑法慢慢调息!”

苏青青心中一怔,忙转头望去,见众人神情紧张的盯着这边,不像是听到了江南云的话,心思一转之后,便已明白,这是江姐姐正在施展传音入密呢。

她向江南云看了一眼,微微点头,手上地动作顿时放缓,再次施展起了柳絮剑法。

这一套剑法,重意不重力,即使周身没有力气,只要有心,总能挥出威力来。

这本就是节省力气的剑法,乃是专门在气力不济之时所用,乃是苏家先祖的高妙所在。

此时,苏青青再次施展柳絮剑法,感觉截然不同,浑身仿佛变得酥软起来,内气流畅,鼓荡不休,体力仿佛也在回复。

令狐冲觉了异样,但虽然想赢下来,免得自己真的要戒酒,但又不想逼得太紧,太伤苏青青的颜面,便故意放缓,想让苏青青无力使剑时,自己放弃。他虽然剑法高绝,但苏家的柳絮剑法高妙独特,他并不知晓根底,这般一放缓,恰合苏青青之意。

两人剑来剑往,火气越来越小,半盏茶的时间过后,苏青青的呼吸再次细匀,恢复如常,看得周围众人啧啧赞叹。

“震二兑三!”她耳边忽然响起江南云糯软如蜜地声音。

闻听之下,她不假思索,莲足轻移,往震方位移了两步,随即朝兑位移三步。

这三步恰到好处,恰恰将令狐冲的几剑避过去,看似简单,却让令狐冲的几剑白白刺出。

“震二离一!”江南云紧接着轻喝。

她以传音入密之法,不停地指点着苏青青的步伐,萧月生对于步法极擅,往往一套步法,看似简单,却能挥奇效,是因为他奇门遁甲之术高明至极,将其融入步法之中,自然威力无穷。

转眼之间,苏青青在岌岌可危地情形下,变得游刃有余,手上长剑几乎停下,步子不停的游走。

令狐冲出剑如电,每一招皆是妙到毫巅的一招,但被苏青青三两步一走,顿时变成了拙笨,拿她无可奈何。

这一次,众人都觉到,好像苏青青忽然开窍了,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皆凝神观看,想看清这一套玄妙的步法。

但她的步法走得毫无规律,似乎并不是什么步法,而是随意行走,运气好而已,所以能够避得过令狐冲的长剑。

看了一会儿,他们头晕脑涨,眼开始花起来,似乎她的步子带着迷惑人地力量。

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只能放弃,想到后来再问问苏青青即可。

此时,苏青青越走越是轻松,江南云每喝出一步,她瞬间完成,不容令狐冲有破解之机。

岳灵珊穿着一身淡粉色地罗衫。娇艳秀丽,她与江南云极不对付,却一直紧盯着她。只是用斜眼余光看,不正眼看。

她觉了江南云的异样,虽然传音入密神不知鬼不觉,但却嘴巴总要说出来。方能将出嘴地声音凝成一线,传入对方耳中。

岳灵珊觉到了江南云的异样,稍一思忖,便知道她在跟谁说话,定是苏青青无疑。

但苏青青与大师兄动手,却是自己暗中鼓动,哀求,以大师兄戒酒为赌注。故她关心之极,恨不得大师兄输掉。

此时,那江南云开口帮的定是苏姐姐。岳灵珊想了想,装作没看到。明眸余光却一直盯着江南云,想看看她究竟是否真的那般有本事,能够凭着几句话,帮苏姐姐打败大师兄。

转眼地功夫,苏青青步履轻盈,长剑慢慢挥动起来,她毕竟天分极高,悟性奇强。虽然乍得步法。手上的动作已经开始慢慢配起来,仿佛天经地义。本就如此。

江南云看了她的演绎,心下赞叹,论及天份,自己可是差苏姑娘远地很,可惜自己遇到明师,她却差了一些,所以自己的武功远强于她,并非自己的本事高明,而是自己的师父更高明罢了!

令狐冲地独孤九剑高明之极,但碰到了萧月生的步法,却是一筹莫展,奇门遁甲所化的步法,后着无数,变化无常,岂是那般容易破去,每一剑刺来,步法总有化解之道。

数十招过去,令狐冲已然看得出来,自己取胜无望了!

他路后一步,长剑归鞘,抱拳一礼,苦笑着摇头:“苏姑娘剑法群,我令狐冲甘拜下风!”

“承让,承让!”苏青青玉脸绯红,既是不好意思,又是刚才动手所累,妩媚秀丽。

她扫了一眼抿嘴而笑的江南云,转过头来,对令狐冲道:“令狐少侠,从今以后,你可不能再喝酒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令狐冲不再喝酒便是!”令狐冲狠狠点头,转身瞥了一眼小师妹,苦笑着摇头。

岳灵珊见他如此神情,知晓大师兄一定猜到了,是自己在后面捣鬼,不由吐了吐香舌,缩了缩脑袋。

刘菁与小荷笑眯眯的,兴奋不已,跑过来拉着苏青青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苏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的!”小荷娇声咯咯笑道,她可不希望令狐冲赢。

“若不是江姐姐,我早就败了!”苏青青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江南云一挥手:“好了,莫要胡乱客气,……不是你机灵,否则,我的点拨也不灵!”

令狐冲正要离开,忽然听得她们地说话,不由一怔,转头望向苏青青,露出疑惑之色。

见他露出疑惑神情,苏青青抿嘴轻笑:“令狐公子,败你的是江姐姐,可不是我,你若反悔,也未尝不可!”

令狐冲忙摆手,苦笑道:“苏姑娘说笑了,在下愿赌服输,自此之后,不再喝酒便是!”

“大师兄,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哟!”岳灵珊娇声说道,明眸圆睁,声音极大。

“小师妹,我令狐冲何曾说过假话?!”令狐冲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摇头苦笑。

他知道,今天自己可是栽在了一群女人身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我欺也!

“令狐公子,你地剑法可是大有长进呀!”江南云走上前,笑盈盈的打招呼,打量了他一眼。

“惭愧,在你江姑娘跟前,还不是一样不堪一击?!”令狐冲苦笑一声,摸了摸鼻子横,白了他一眼,说不出地风情万种。

令狐冲心有所属,仍难免一阵心跳加,忙移开目光,不敢接着看,免得自己做出什么失态举动。

他打量这艘画肪上的女人们,几乎每一个女子的剑法,都不容小觑,萧夫人虽然没见过她施展武功,想必是不会。但她的侍女小荷,却是个剑法的高手,自己与她对上。胜负怕仅是五五之数。

而江南云,自己想都不必想,一旦出剑,接不接得住十招。还难说得很,……自己固然在进步,江南云守着一个萧一寒这般明师,在他的指点下,精进应该更,远自己。

青花帮的帮主宋梦君,剑法卓绝,即使不敌自己。也相差不多,这些个女人,个个美貌如花。却个个剑法绝顶,实是异数。

觉得呆在此处有些压得慌。让自己颇失男人的颜面,他直接告辞离开,免得打扰他们说话。

林平之也跟着他离开,两人坐上了江南云所乘地小舟,到了堤坝上,下了堤坝,前去临安城。“林师弟,刚才苏姑娘所施展地步法。你可曾看清?”令狐冲与林平之并肩则行。走在临安城的大街上。

“不曾见过。”林平之摇摇头,俊脸上一片沉静。对周围繁华之物一看不看。

他出身于富家大小,对于繁华已经看得明白,尤其是林家经历了这番生死浮沉,早已对富贵没有什么好感。

走在临安城地大街上,周围是喧闹地人群,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的气息。

“这套步法,委实神奇。”令狐冲啧啧赞叹,他亲身领教过,看似简单,却是玄妙异常,他感觉自己不得不赞叹。

“当初萧先生就是没有传我步法!”林平之缓缓说道,神色贸下一抹遗憾。

“可惜!可惜!”令狐冲摇头叹息。

林平之缓缓点头:“是啊,可惜,萧镖头仅是传我一套剑法,若非他是我家的镖师,怕我还没有那个福分!”

“不过,萧先生的这一套剑法,可是顶尖地绝学,否则,你也不会仅练剑不到两年,便有如今这幅身手,……要知道,我可是从小练功,方有如今的成就!”令狐冲一脸羡慕之色。

“是啊,这套剑法,委实如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林平之点头不迭,脸上露出感激神情。两人边走边说,一边沿着临安城的街道上行走,两旁到处是卖东西的摊子,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热闹得不得了。

“咱们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如何?”令狐冲笑道。

“大师兄作主便是。”林平之点头,朗目顾盼,打量四周,想找一间茶楼。

“那里!”令狐冲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笑道。

两人加紧几步,往那边走去,边走边说着话。

“大师兄,这一次你可是败得有点儿冤!”林平之伸出手,自怀中掏出一块干粮,扔给路边的一个乞丐。

“我却觉得,败给苏姑娘,并不冤!”令狐冲摇头笑道,脸上丝毫没有遗憾之色。

“哦——?”林平之剑眉挑了挑,露出疑惑之色。

“林师弟,苏家的剑法,确实有过人之处,若非她后来的体力不继,我可是招架不住啦!”令狐冲感慨说道。

“嗯,苏家剑法,确实不凡,但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林平之点头,眼前闪现出苏青青挥剑地丰姿。

“小师弟可是少见多怪了!”令狐冲微微一笑,竖起手指,一个一个的趴拉:“武林之中,像这般隐逸之士,为数不少,都是不可小觑,如江南苏家,如东海范家,如山东宋家……”东海范家?”林平之好奇的问。

两人已到了一间酒楼地下面,直接拾阶而上,进了大厅。

这间酒楼没有一楼,直接登上二楼,里面是一间一间的雅座,每间雅座旁都摆着花,清幽雅静。

但这个时候,里面却热热闹闹,人声鼎沸,仿佛酒馆中一般。

“唉,可惜,不能喝酒了!”令狐冲感叹一声。找个座位,两人坐了下来,点了一些饭菜。

他们坐下之后。方才觉,他们坐地位置有些问题,周围都是精光四射的汉子,显然身怀不俗的内功。

他们嘴里说着话。似是在议论什么。

两人皱了皱眉头,却是现了认识的人,其中两个,竟是青城派的弟子,便是青城四秀中的两位,于人豪,罗人杰。

这二人头上缠着白布,虽然如今已经寒冷。两人脚下的靴子却并不厚实,反而像是赤足一般。

两人大喇喇的坐在那里,看到令狐冲与林平之进来。斜睨着眼,不屑一顾。

如今。武林之中,令狐冲与林平之地大名越来越响,早已越了青城四秀,隐隐成为领袖群伦地人物,他们心中极是不忿,在此遇到,自然免不了横眉冷对。

令狐冲与林平之对两人也懒得多看,背着他们坐下来。林平之拿了一壶酒。慢慢轻饮,笑眯眯的看着大师兄。

他见到灭家地仇人。却能笑眯眯的不动声色,仅是这份修养的功夫,便让对面的令狐冲大感敬佩。

令狐冲却是要了一壶茶,以茶代酒,喝得也得津津有味,两人边喝边说,饭菜还没上来,令狐冲几杯杯喝下去,竟然双脸酡红,似是醉了地模样。

林平之拿过他的茶杯,喝了一口,想尝一尝,到底里面有没有酒,否则,为何大师兄喝了几杯,便要醉倒了。

一口茶下去,微微苦,毫无辛辣之气,确实是纯正的茶水,并没有掺酒。

此时,令狐冲趴到了桌子上,微微出酣声。

“哼哼,什么华山双杰,不过如此!”罗人杰见到了令狐冲醉酒的模样,东倒西歪,想要站起来走,冷笑着说了几句。

林平之斜看了二人一眼,没有说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经过了家中变故,他与从前骄纵的少侠截然相反,况且,越是面对仇家,他越是克制,否则,难免给师父留下不好的印象。

“算了算了,人杰,如今呀,欺世盗名之辈太多,也不差这两个,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于人豪似是劝告,嘴里的话却阴阳怪气,说不出的讽刺。

“是,师兄说得是!”罗人杰一幅受教地模样,斜睨了令狐冲与林平之一眼,冷冷一笑。

林平之皱了皱眉头,仍没有动手的打算。

令狐冲忽的坐起来,脸颊酡红,醉眼朦胧,迷迷离离地扫了一眼,大声喝道:“哪个狗熊在乱叫?!”

“令狐冲,你说什么?!”罗人杰顿时怒喝,挺身而起,伸手指着令狐冲,一幅气势汹汹的模样。

“咦,我说是狗熊叫来着,你为何说话?!”令狐冲努力睁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

周围的人们渐渐住嘴,转头望向这边,看令狐冲他们这边的热闹,闻听此言,不由哄然而笑。

罗人杰顿时恼羞成怒,大声喝道:“令狐冲,牙尖嘴利,果然不愧是华山派的大弟子!”

这一句话,便有攻击华山派的意思。

“这位罗师兄,不知何出此言?!”林平之抱拳,神色沉静,淡淡说道:“我华山派与青城派可是有怨隙?!”

“青城华山,自然无怨无仇。”罗人杰傲然而道,懒洋洋的不想理会他的模样。

“那不知罗师兄为何口出狂言,诋毁我华山派?!”林平之淡淡问道,目光冷冽。

“嘿,姓林的,你倒会扣帽子,我何曾诋毁华山派了?!”罗人杰眯着眼睛,冷冷笑问。“说过地,却不敢承认,倒也是你们青城派地作风?!”林平之冷笑道,嘴角带着一抹讥诮。

“好啊,姓林的,你竟敢这般诋毁我青城派,咱们跟你没完!”罗人杰高声喝骂。

林平之冷哼一声,道:“好了,不必婆婆妈妈,咱们斗一场罢!”

说罢,推盏而起,将旁边一张空桌子平平一推,移出一个十来步远地空地,周围人们可以就近观看。

“好,斗一场便斗一场,怕你不成?!”罗人杰大咧咧的点头,按着剑柄,慢慢走了过来。

两人在场中站定,定定的看着对方,谁的眼神也不想避开,宛如斗鸡眼一般。

这是两人交手的诀窍,若是双视之中落了下风,出招之时,便会有束手束脚之感。

缓缓盯着对方,林平之长剑不出鞘,仅是按在剑柄之上,如此姿势,带了一股无形的山岳之气。

罗人杰虽然嘴上不屑,心中却极是重视,否则也不会挑萧月生为软柿子,想要看看江南云必定知道。

“出剑罢,我倒想看看,华山派的剑法,你入门这么短,究竟学了几成,竟能在武林中扬名立万儿!”罗人杰大咧咧的一挥手,有些倚老卖老的说道。

林平之摇了摇头,一句话不说,仅是绕着罗人杰走,很快便形成了一个圆圈,将罗人杰圈禁起来。

罗人杰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长剑微微垂下,双眼微眯,似长蛇盘了起来,以静制动。

“接剑!”罗人杰被他走了几圈下来,便有些不耐烦,沉声一喝,长剑陡然刺出,宛如一点儿流星。

青城派的剑法,也是精妙得很,深得快狠准三决的精髓,罗人杰身为青城派弟子的后起之秀,火候自然深得很。

林平之没有硬接,身形倏然后退,恰到好处的避过,然后并不趁势反击,而是继续围着罗人杰转圈。

林平之轻易不出剑,多是躲避,罗人杰会陡然刺出一剑,宛如灵蛇吐信,威力极大,但总被林平之躲开。

两旁的众人有些围鼓燥,这般一动一静,一攻一守,想要分出结果来,还不知要到猴年马

林平之不为所动,仍旧围着罗人杰转圈,脚下却越走越快,仿佛足不沾地,奔跑如风。

慢慢的,罗人杰周围仿佛被一条黄色的围巾罩了起来,再也没有保险了。

“着——!”林平之蓦然一停,沉声一喝,顿时,整个大厅仿佛乌云压顶一般。

一道寒光蓦然出现,林平之这一剑,仿佛划过人们的眼睛,在周围的寒光下,可清楚看到罗人杰恐惧的身形。

这一剑,委实太快,即使罗人杰看得清楚,却跟不上这一剑的度,只能眼睁睁看着到自己身前。

“噗!”林平之收剑而立,罗人杰仰天吐出一口热血。

他转身想背起大师兄,一同离开,却被于人豪拦了下来,冷冷道:“怎么,林少镖头这般着急走?”

“让开罢。”林平之淡淡说道,懒得正睁看他,淡淡说道:“识相的,便让开,我今天不想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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