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步伐沉凝,缓缓围上来,呈包围之势,不容遁逃。
晴儿蹙着柳叶弯眉,定定看着他们,心下思忖,究竟为何来寻自己的麻烦,难不成,是自己前些日子闯下的祸,还是爹爹的对头?
“咱们无怨无仇,何必要苦苦相逼呢?”晴儿娇声问道,似乎有些胆怯,声音娇弱。
“嘿,白姑娘与咱们无怨无仇,但怪就怪你是白啸天的女儿!”那脸庞与双眼皆狭长的大汉嘿然冷笑,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我爹爹是我爹爹,我是我,你们有仇,干嘛要殃央我这个弱女子,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吗?!”晴儿娇声哼道,小手抓起桌上短剑,贴在胸前,似乎要为自己多一道保护,更显娇弱。
“呵呵……,所以咱们不能自报家门喽!”狭长脸庞的汉子呵呵长笑,伸舌舔了舔嘴唇,斜眼横扫一眼大厅内诸人。
狭长双目精芒四射,寒意森森,透出不屑与嘲笑,似乎笑他们没有胆子,不敢出头报打不平。
“哼,无耻匪类!”晴儿娇哼,嘟了嘟樱唇,转头望向宋文清:“清姨,又要麻烦您了!”
“嗯,你小心一些!”宋文清点头,转望向五人,沉静的气质陡然一变,凌厉迸射,宛如全身鬓皆飞扬飘舞。
她缓缓站起,推开椅子,自桌上拿起长剑,淡淡看向五人:“看你们皆是高手,却行如此下作之事。实在令人扼腕!”
“香主,这小妞。倒美得很,也辣得很。只有香主才能降伏!嘿嘿……”旁边一人嘿嘿笑道,对那狭长脸庞的汉子献媚。
“张兄弟好眼光!”狭长脸地汉子呵呵笑道,露出赞许之色。满是疤痕的长脸颤了颤,兴奋得光,贪婪地盯着宋文清:“这个小妞。武功不俗,确实是辣得很,我倒要……”
“啪!”一声清脆的响起蓦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话。
狭长脸庞的汉子伸手捂脸,神色大变,双眼陡迸寒芒,宛如寒剑出鞘。冷冷扫向四周。
周围地人也俱是莫名其妙,仅听到声音,却不知所谓,直至见他捂着脸。方才省然是他挨了一巴掌。
他双目顾盼,脑袋转动。却未能寻到什么蛛丝马迹。只能高声喝问,沉沉喝道:“不知哪位高人大驾光临?!”
他内功深厚,声音在大厅内回荡不绝,仿佛铜钟大吕,震得雕梁颤动,酒坛嗡嗡作响。
仅有他的声音在回响。却没有回音。
目光停在萧月生脸上时。根本一停未停,看上去,萧月生便是不通武功,倒是蒙着脸的温玉冰。他觉得高深莫测,但观其气质,猜测应是哪个大家闺秀,怕也不是武林中人。
他神色冷肃,放下捂着脸地手。不再嘻嘻哈哈,望向宋文清她们时,也神色凝重。知道今日之事,怕不会一帆风顺。刚才是苦苦寻覓之下,蓦然寻到,有些得意忘形了。
程元贞坐在萧月生身旁,看到了他袖中的手轻轻一动,隐隐猜得,可能是他动的手,不知是何暗器,竟是无影无形,不由的戒心大起。
“哟,红起来了喽!”晴儿见那狭长脸庞的汉子放下手,便兴灾乐祸的娇笑一声,杏眼盯着他的脸瞧个不停。
他刚才地话,将晴儿气得俏脸白,她最容不得清姨受辱,直到见他被人打了一巴掌,方才舒了口气,大叫痛快。
既不能善了,她自是不会错过往对方伤口上撒盐的机会,嘻嘻的笑个不停。
“住嘴!”其中一个怒吼,乃是狭长脸后面的一人。
此人身形五短,圆乎乎地脸庞,眉毛半截,看上去颇为逗人笑,怒的样子也毫不吓人。
“哟,恼羞成怒了!”晴儿吐了吐香舌,扮了一个鬼脸。
“小丫头伶牙俐齿,缺少管教,我替白啸天教教你!”圆脸矮汉怒哼,矮腿迈出,朝晴儿走来。
他虽然身形五短,但走起路来,却是昂挺胸,气势轩昂,颇有阳刚之气。
晴儿想要迎战,却被江素宁一把拉住,晴儿挣了挣,无法挣脱,不由焦急:“江姐姐!”
“晴儿妹妹,莫要逞强,你不是他地对手。”江素宁轻轻说道,小手紧紧攥住晴儿地罗袖。
“谁说的?!看我不打得他哭爹喊娘!”晴儿嘟着樱唇,满是不服,恨恨瞪着缓缓靠近的圆脸汉子。
宋文清已经挡在她身前,沉静的望着来人。
周围众人多是不平,但武林恩怨,并非像眼晴所见那般简单,不了解究竟,贸然插手,实是大忌,便暂且观望。
程元贞一直在小心注意温玉冰的神情,不敢用眼睛直视,便用余光微瞥,见到她的黛眉微微蹙起,登时“忽”地站起,冲宋文清抱了一拳,朗声道:“杀鸡焉用牛刀,在下不才,帮姑娘料理了便是!”
他聪明过人,知道晴儿与宋文清是萧月生他们一起地,早晚萧月生会出手,与其如此,不如自己先出手,卖一个人情。
宋文清微讶,退后一步,臻微侧,瞥他一眼,然后再瞧了一眼萧月生,见他淡淡的微笑,微不可察的颌,便不由自主的点头,退到桌边,让与程元贞。
周围众人嗡地一下,再次低声议论,人们颇是兴奋,终于能够亲眼领略三环剑的风采了!
那圆脸的汉子已经走到跟前,距程元贞六尺开外,半截眉毛紧紧皱起来,按着腰间朴刀,冷冷问道:“你是何人,何必多管闲事?!”
“路见不平,总有人踩!”程元贞冠玉般的俊脸一绷,星目绽芒。朗喝一声:“在下程元贞,领教高招!”
“程元贞……”圆脸汉子眉头皱得更紧。沉吟了一下,似乎将要想起。却又一下忘了。
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慢慢抽出朴刀。沉声喝道:“小小年
不平,今日,且给你一个教
狭长脸地汉子低头沉吟,猛的抬头,急忙道:“宋兄弟,小心,他是三环剑程元贞!”
“三环剑?!”圆脸汉子微微一愕,面色陡然凝重下来,寒光闪烁地朴刀忽然变得沉重。
人的名。树的影,三环剑的大名近一段日子风传天下。他们身为帮派中人,自是极为注意这些后起之秀,别的不说,仅是他能将黑风寨挑了,便是了不得。
“原来是三环剑,这是敝帮与白啸天之间的恩怨。阁下何必要趟这一湾浑水?!”圆脸汉子神情凝重,不复刚才地居高临下。
“呵呵,在下只是见不得诸位欺负女子罢了!”程元贞朗朗一笑,长剑蓦的出鞘,寒气森森。
圆脸汉子见他铁了心,心下也傲气勃,有心一会这个少年高手,冷冷哼道:“好,好!在下倒要领教领教!”
“看招!”程元贞不再多话,脸色一沉。身形一动,脚下踩着三环步。剑尖划着一道圆弧,洒下一串清影,掠向对面之人。
圆脸汉子朴刀竖起,微微一摆,脚下迈出一步,动作幅度颇小,与他五短的身形颇符。
“当”金铁交鸣声响起,清脆悠扬,在大厅内缭绕,人们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唯恐错过一招一式。
程元贞感受到长剑传来的压力,心下暗凛,没想到此人功力这般雄浑,更激起了潜伏的热血,剑光闪烁,更为明亮。
他纵情施展开剑法,剑尖划弧,身形斜走,令圆脸汉子极为别扭,施展浑身解数,竟仅有招架之力,难以还击。
但他虽然吃力,看起来却仍显悠闲,脚下步幅极小,朴刀或格或挡,或竖或横,似乎一道锁链挡在身前,泼水不进。
“这般厉害!”晴儿吐了吐舌头。
江素宁看得聚精会神,听得她感叹,回头一笑,顺势瞥了一眼萧月生,却见他正与温玉冰低头喁喁私语,盈盈眼波闪了闪,忙转回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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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长风帮的人。”萧月生压低声音,在温玉冰耳边说道。
两人的头凑在一起,旁若无人。
萧月生是懒得理会旁人,温玉冰则是因为经常如此,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大厅众人多是聚神于程元贞他们,甚少注意这边,偶也有人忍不住偷瞥温玉冰,见此情形,心中愤慨之极,望向萧月生时,眼睛射出杀人般的目光。
“是长风帮?”温玉冰黛眉微蹙,瞥了对面一眼,收回目光,转头直视萧月生:“你不要出手,免得又杀人!”
她目光澄澈,宛如秋天的清泉,在阳光微微晃动,令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这位程公子怕是招架不来。”萧月生苦笑,与温玉冰近在咫尺,直视着她,能闻到她呵出地幽香气息。
“我自会应付!”温玉冰瞪他一眼,眼波闪动,宛如清风掠过寒湖,波光闪烁。
“好吧。”萧月生无奈点头。
两人这才分开,温玉冰对面数人正愤愤的盯着萧月生,目欲喷火,想要吃了他一般,蓦然觉,不由脸颊染晕。
好在,她戴着薄薄地白纱,遮住了脸庞,外人看不到,倒免去了她的窘意。
她不由横了萧月生一眼,他不可能没觉到别人的目光,却依然故我,甚是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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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庞狭长的汉子目不转睛,死死盯着场中二人的较量,见自己属下落了下风,心中蠢蠢欲动。
程元贞长剑如电,气势逼人,他的剑招,极具欺骗性,看似悠缓,却是极快。
三环剑剑招如巨涛怒浪,一波接着一波,前潮未退,后浪已至,那圆脸地汉子被完全压制,再无还手之力,只能苦苦抵挡。
狭长脸汉子不再犹豫,长剑一挥,跨步而出,踏入了圈内,长剑一挑,斜斜抵住程元贞的长剑,满是疤痕的脸**了一下,嘿然说道:“三环剑果然名不虚传!”
“来得好!”程元贞精神一振,剑光再次暴涨,将狭长脸的汉子也圈在其中,以一敌二,逸兴飞扬。
“羞羞,真是羞死人!”晴儿小手纤指轻刮秀脸,娇声叫道。
狭长脸的汉子脸上肌肉再次制动一下,他颇惜羽毛,但此次事关重大,断不容有失,也顾不得颜面了。
既然如此,不如索性完全抛开脸面,他长声喝道:“大伙儿一起上,生死勿论!”
“遵命!”其余三人大喝一声,纷纷抽出刀剑,跨步入圈,齐齐围攻程元贞。
“***,以多打少,好不要脸!”厅内有人看得不忿,高声喝骂,乃是那位酒量颇豪的大汉。
“就是,这么多人,胜之不武!”有人牵头,人们早就心下义愤,自是有人附和。
但没有人率先出手,人们仍在观望,不想惹麻烦上身,江湖恩怨,一旦沾上,动辄有性命之危,不可不慎。
程元贞被五人围攻,他们皆是高手,且配合默契,他的攻势无法将五人完全压制,只能由攻转守。
三环剑攻势凌厉,但比之守势,却要逊色多多,在五位高手的联手之下,他仍能守得滴水不露,不呈败像。
温玉冰看得不耐,身形忽动,人们只见一道白影闪过,随即是五道人影飞起,砰砰落在一丈开外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