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一个小男童被人带到了这里,带他来的那个人叫叶欢。
叶欢是谁?马肃风的师兄,也是查文斌的师伯,后因修行鬼道之术被逐出了师门,后来他就加入了罗门。这个男童被他取名叫做叶秋,二人以养父子的名字相称。
叶秋的童年是悲惨的,从五六岁起,他就和一群差不多的孩子被关在一起,每天供给的食物只够一半的人能够吃饱。为了活命,这些孩子从那时起就要学会争斗,只有强者才配成为罗门下一代的种子。而弱者,只能是被无情的淘汰。
在那种环境里,叶秋终于是一点一点的长大了。叶欢虽然是他的义父,但为人性格古怪,阴险毒辣,二人几乎没有感情可言,叶欢甚至亲手把他扔进了狼群,让他与恶狼搏命。
在这里,叶秋只学会了生存与杀戮。十岁起,他就已经被派出去执行任务,若是失败了,等待他的只会是叶欢的毒打。
十二岁那年,叶秋在拼死完成任务后回到基地,但却因为距离完成时间延误了六个小时。就在这大殿下,叶欢把他全身剥光,倒吊在树上,皮鞭像雨点一样的抽向他那早已伤痕累累的瘦弱身躯。
那一次,他真的以为自己就这样会死去了,他甚至闭上了眼睛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罗门里,对于这样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那些围观者的眼神里只有冷漠。这是他们从小接触的信仰,在这里,只有完不成任务的人,没有完不成的任务。
那是在最冷的寒冬时节,皮开肉绽的叶秋,身上流下的血都已经结成了冰溜子。
“别打了,这个孩子已经伤的很重了。”
“金老,这个孩子是不打不成器,他明明可以提早完成的……”
两人说话间,叶秋看了一眼手拿皮鞭的叶欢。那眼神,凶狠的让叶欢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再度燃烧,这两人就那么像斗鸡似的互相看着。
“你打死我吧!”他咬着牙,从口中挤出了这句话。
叶欢转而举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准备朝着他的身上狠狠砸下去。
“住手!”
“好烈的性子啊!”那个叫金老的,拦在了叶秋的身前。叶欢来不及收手,那一棍子结结实实的拍在了金老的手臂上,顿时断成了两截……
这件事,因为金老的介入,最后不了了之。叶秋被罚关禁闭三个月,就在那三个月里,叶秋真正开始完成了蜕变。
“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来见过你,跟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我教过你。”这是他们之间的承诺。
叶欢只把他当作工具,而真正让叶秋成长的则是金老。
整整三个月时间,金老都会在半夜去看他,就在那座阴暗的紧闭室里,教他习武也教他做人的道理。
至于原因,叶秋问过,他也说过。他只说了两个字:惜才。
可以说,叶欢只教会了他怎么去杀人,但金老却教会了他什么叫做“人”。从那以后,他才明白,自己是有血有肉的,也是从那时起,他的自我意识才真正开始觉醒。
故人相见,让那颗冰冷的心再度有了当年感受到的温度。面对着那个慈祥的老人,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寒月。
“我说话,你信嘛?”
叶秋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轮椅上,道:“你的腿?”
金老轻轻的摇了摇头,又道:“回去吧,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还有,告诉查文斌,罗门已经不是那个罗门了,但罗门也永远是罗门。”
他朝着老人微微鞠了一躬,准备转身离开时,又道:“她在哪?”
“重要吗?”金老笑了笑道:“她与你一样,都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叶秋没有再问,又对那金老作了个揖。来时,无人敢拦,走时,依旧。
看着那个人影慢慢的消失在山门处,一旁的青龙低声道:“金长老,今天的事情……”
金老斜着眼睛轻佻的看了他一眼道:“放他走,我自是会给他一个交代的,用不着你们来操心。”
查家大院,胖子反复哼着那句话道:“罗门不是那个罗门了,但罗门也永远是罗门。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想,他是在对我发出警报。楼言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楼言了,我现在担心的是,也许他会从更多的地方对你们动手。”
他又道:“我记得,在兰亭序时,他曾经说过,那个人会毁掉他亲手创立的一切,从头再来,包括我,也包括罗门。当时我不能理解,可是现在我明白了。
现在的罗门,是由楼言创立的,而现在另一个楼言回来了,他必将要组建一个新的罗门,一个符合他意志的罗门。”
“一朝天子一朝臣,”胖子道:“如此看来,我们五大家族可能也会迎来巨变了。他娘的,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神经病。人不是还是那个人嘛,就是自己精神分裂了,搞的满世界鸡飞狗跳,他就满意了。”
“他现在对我要用攻心,”查文斌道:“要杀我,那是随便的事情,可他不会那么做。我要是死了,一切也就结束了。虽然他们,一个是善,一个是恶,但我想最终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自己。只是,目前我还不知道,他想把我带入怎样的处境。
善恶不同,手段自然也是不同的。总之,最近你们也一切都小心点吧,山雨欲来风满楼,也只能见招拆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