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06
冯源收回手,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
几名佣兵汉子纷纷道:不错不错!有点道行!
这戏法变得好!老张怪声怪气道:冯大,法,可你这戏法有什么用?
冯源哂然道:用处大了!别看你一身横练功夫,我隔空往你胸口一指,就能在你胸口烧个洞出来。
得了吧!谁打仗的时候怀里揣著个油灯让你点呢?老张道:就算你法力涨十倍,能挥出个火球来,起码得两个呼吸时间吧?我一步跨过去,先这么一刀,再这么一刀!没等你施完法,就把你大卸八块,扔水里喂鱼了!
冯源叫道:死老张!看我冯大,法师的猛火诀!说著用力一点。
啊!老张惨叫一声,捂著胸口一蹦三尺高,然後呯地倒在甲板上。
冯源吓得跳起来,老张!你没事吧?
老张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怪笑道:冯大,法,你的手艺还差点儿啊!
呸!我点!再点!
冯源正点得高兴,旁边忽然有人叫道:哎哟!火!
甲板上的灯油不知什么时候著了起来,一群汉子连忙捡起东西扑打。敖润也吓了一跳,胡搞什么呢!船上也敢玩火法!冯大,法,烧了船你赔啊!
冯源连忙道:不玩了!不玩了!
众人手忙脚乱扑灭火势,幸好灯油不多,没有酿出事来。
程宗扬蓦然想起一件事,扭头却不见了敖润,他叫住冯源,敖老大呢?
冯源挤眉弄眼地笑了两声,副队长刚才把老大叫走了,没往这边来。
船上这些天,月霜一直没有理睬自己,落在这些汉子眼中,又是一桩笑谈。
不管怎么说,比起一见面月霜就想要自己的命,现在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
程宗扬道:冯大,法,你们练火法的,用过火药没有?
火药?冯源皱起眉头。
老张插口道:你说火器?那东西宋军使过,叫突火枪,弄根竹筒,里面塞上药,装上火捻,一点火喷出去。好像是个姓武的……
冯源道:武穆王!人家姓岳!
对对!老张拍了拍脑袋,那玩意儿不好使,打不著人,不小心倒把自己给伤了。後来换成铸铁的,更麻烦。火药塞少了,只能打几步远,一股烟就没了。塞多了,铁筒一炸,手都保不住。不多不少吧,又打球不准!
老张一番话说得程宗扬大笑起来。多了炸膛,少了没劲,不多不少又没有准头。看来岳帅的火器也和做玻璃一样,费了不少工夫,也没做成功。
枪械的制作和丝袜不一样,六朝的丝织工艺除了没有工业化,其他方面既有长时间的技术积累,也有熟练的技术工人,只要提供合适的原料和设计,要做出丝袜并不难。
但枪械的制作在这个时代最困难的并不是发明子弹,或者提供枪械制作原理和设计思路,而是制作的精度。这牵涉到采矿、冶炼、模具、技术工匠、工艺流程等一整套内容,每一件都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不断试验和技术积累。即使以岳鹏举的雄厚资金和实力,也不可能在十几年的时间内完成几百项创新。
自己对枪械的了解不会比岳鹏举更多,岳鹏举已经尝试失败,自己可以打消短时间内造出枪械的念头。那么如果退一步,作一个简单的爆炸物呢?
沉吟间,老张道:还想呢?火药那玩意儿贵得很,打出去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铢!谁有钱往那儿糟蹋啊。
程宗扬道:火药得多少钱?
一斤总得好几个银铢吧。老张道:听说一杆突火枪花的钱,足够养五个好射手了,要不宋军自己也不怎么用呢?
火药不像箭矢可以回收利用,大规模作战之外,单是平常的训练费就要消耗一大笔钱,射程和威力又有限。虽然自己知道火药的巨大潜力,但对於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弓弩无疑是一种更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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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後的货舱内,敖润气得脸色煞白,指著月霜道:你怎么能把客户的东西给别人啊!
月霜道:我怀疑里面有阴谋,交给六扇门有什么不对的?
那也不成!敖润叫道:咱们可是讲信誉的大团!拿了客户的东西,就该安安稳稳送到地方!你这不是砸我们雪隼的招牌嘛!
明知道为虎作伥你也要做?
怎么为虎作伥了?人家送的就是封信!
送封信就会被杀?
你小点声!敖润连忙喝了一声,不放心地看看周围,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过,墙上的标记是刺客团留下的。那几个刺客团不好惹,万一被他们知道咱们带著东西就麻烦了。实话跟你说,这一路上我都捏著汗呢。
月霜赌气道:反正我把信给了六扇门,你自己去要吧。
姑奶奶,你下次可别这样了。敖润道:紫姑娘虽然人好,可太年轻了不是?得,我去给人家说清楚吧,让人家留点神。这个冯大,法也是!我交待过让他收好,万一出事,立刻用火法把信烧了,结果还给了你!
我是副队长,他当然要听我的!
好好好!听你的没错,行了吧?敖润哄得月霜不再生气,才唉声叹气地离开货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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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下游,河流越发宽广,两岸起伏的山峦逐渐被平原代替,茂密的森林也让位於大片大片开垦过的田地。宽阔的河面浩浩荡荡在大地上流淌,往来的楼船巨舰散布在江面上,犹如密集的蚁群。
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泛江巨舸纵横往来,六朝的繁华和巨大的规模都远远超乎自己的想像。这些天程宗扬没事就跟俞子元、雪隼佣兵团的人闲聊,先学会的就是通过旗帜的颜色分辨船只。
秦国尚水德,以黑为正色,打著黑色旗帜的是秦国的船只;晋国尚金德,船只大都打著白色旗帜;使用黄色旗帜的多半是以土德自居的唐国船只,汉国自称炎汉,尚火德,旗帜用红色。偶尔有几艘旗帜上绘著星鸟的图腾,则是来自昭南的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