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言早上刚到公司, 秘书就跟他说丰跃集团的老板来了,而且还是一个人来得。
丰跃集团在A城是龙头企业, 他们家的老板突然造访自己家刚起步的小公司。秘书以为是有大项目要谈, 还有点小紧张小激动。
这两个人在今天之前,曾经因为简氏的合作有打过一段时间交道。那时候,因为工作,公事公办, 彼此客气礼貌。
而这会儿, 两人隔着一张办公桌面对面而坐, 双脸冷漠。
谁曾想到, 脱离了简氏这个搭桥的中介,他们还有这等缘分,再次重逢。
两人就这么对坐着, 目光如炬,跟较劲似得, 无声对峙。
这场充满无形硝烟的战争,还没开场白, 姜晏的电话就来了。
沈樵一听姜晏打了电话给乔知言,脸色登时又黑了好几度。而对面的乔知言却悠悠的笑了, 这一举动,显然是在对他故意挑衅!
接着他老婆的电话, 还敢在他面前狂, 这口气绝对忍不了!
待乔知言电话一挂, 沈樵耐不住了, 嘲笑出一声:“自己公司都快保不住了,还有心情去讨好我老婆。”
乔知言把手机扔到了桌上,微眯起眼看他:“你什么意思?”
沈樵懒洋洋靠进椅背里,一反常态的冷漠淡定:“给你找点事儿,你就没心情去纠缠我老婆了。”
乔治冷笑一声:“你这是凭着自己有权有势,要仗势欺人,胁迫我了?”
沈樵摊手:“你可以这么想。”
乔知言:“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或者她的自由。”
沈樵:“我管你什么自由,外面的女人你爱怎么勾搭怎么勾搭。但我老婆归我管,谁要纠缠她,我就整谁!”
乔知言眼瞳一凛,看他就像看被惹炸了毛还没长大的毛头小子。虽然他比他长几岁,不过心智应该比他少好几岁。
可是看他眼里的那股狠劲,又很清楚,他不是单纯的想吓唬他。
“所以沈总今天是专门上门来找麻烦的?”乔知言说。
沈樵坐了几秒,起身插兜:“公司成长也不容易,我并不想赶尽杀绝。只是给你敲个警钟,离我老婆远点。”
乔知言气极反笑了下,下一秒,眼神一暗,也站了起来:“你要玩这么幼稚的游戏我奉陪到底,现在我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
沈樵脸色骤然变黑,裤兜里捏成拳头的手,抽出来突然就要冲上去揍人。
就在这一刹那,秘书推开门,姜晏进屋时见到这幅场景,惊愕的跑上前拦住了沈樵,抱住他往后拉:“你干什么?”
沈樵被姜晏拉着退后了两步,低头看着她,眼神不友好。
姜晏把他拉开到距离乔知言安全的区域才松了手:“你跑这来做什么?”
“你跑这来做什么?”他反问,语气不善,还恼火的呛她:“来护他?”
姜晏不可思的微微瞪大眼,脸色也骤然变冷。
她一心害怕他还没完全恢复,跑出来出点什么意外。想赶紧找到他,把昨晚的事情说清楚。现在一听他这话,忽然委屈的恨不得给他一大嘴巴子。
沈樵见她这样,瞬间熄了火,不吭声了。
姜晏瞪着他看了几秒,直接转身出了门。
沈樵在原地站了半刻,想起她刚刚的表情,后知后觉背脊一凉。
.......
姜晏气归气,可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开车回去,已经走到马路边从外套兜里抽出了手要拦的士。想了下,又转身往回走。
沈樵正从写字楼里疾步走出去。
她气呼呼的走过去就踢了他一脚。在他笔直干净的西装裤管上,留下了一个鞋印。
沈樵吃惊的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腿,又抬头看她,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你撒什么气?!”
姜晏:“你有病!跑这里来闹!还在别人的地盘上要打架,挺能耐啊!”
沈樵眼角瞥了下周围进出的上班人群,然后低头凑到她耳边,冷声道:“是你要给我戴绿帽!”
姜晏气得拿眼角瞪他,羞愤至极:“我看你病得不轻!”
沈樵抬起手指她两下,明明想大声发脾气,但想到在公众场合,硬是憋压住声音:“什么事都可以忍,绿帽不能忍!”
“........”
姜晏本来想心平气和的跟他解释,这会被他怄得都不能好好讲话了:“你说要来接我了?只是顺路坐了他车,这也能让你瞎想,你的心眼还能再小一点么?”
沈樵叉起腰嘲讽的呵笑一声,微微拧了下脖子:“你不会给我打电话?非要坐他的车啊?!”
而且,他在意的不仅仅是她坐了他的车,而是他带病去接她,却看见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那一刻扎心的感受。
姜晏胸口起伏,又气又心疼:“你他妈还在医院打吊针,我就打电话让你来接我?!”
沈樵一顿,自觉理亏,好几秒没有说出话来。
他站在原地低眸看着姜晏,胸膛起伏,心一抽一抽的疼。
.......
回去的路上,两人谁也不理谁,互相僵持。
一个委屈,一个憋闷。各有各的理,两个倔脾气,谁都不肯让步。
沈樵开车把姜晏送到她办公室所在的写字楼下,在她下车前,又冷冷开口:“你不立马跟他划清界限,出院了我就收购了他公司!”
姜晏充耳未闻,解开安全带,“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沈樵偏头看向她傲娇的背影,怒火中烧,狠狠的拍了一把方向盘。
.......
姜晏上楼,进办公室,反锁门,开电脑,盯着屏幕发呆。
羞恼,愤怒,委屈,难过,所有的情绪在她心里翻滚,五味杂陈。
从跟他在一起,到同居订婚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她甚至到目前为止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有夫之妇,该有做妻子的责任了。
这段时间,对于她来说是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时间。所有的事情仿佛都是他在包容,她从没想过会再有跟他产生矛盾的时候。今日突然这么一弄,难受的让她觉得呼吸都短促。
她又独自发了会儿呆,最后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估摸他应该到了医院,于是给他发了条短信问他到了没。
十几分钟过去后,他都没有回复。
姜晏气的抓头发,可还是不得不给他的主治医生打了个电话。
请医生帮忙去病房确定他安全到了,才稍微放了心。
到了中午,她午饭都没吃,拿着包包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本市最繁华的地段,最昂贵的商场。
她唯一来过的一次,是上次陪郑如之过来。
上楼后,姜晏直接找到了上次那家精品首饰店。
上次她在这里看中了一对标价一万多的精致袖扣,还乖乖躺在展柜里。
姜晏站在展柜前,专柜人员取出来给她看。她抚摸着手里这枚比金子还贵的小东西,暗吸了口气,说:“给我打包。我要了。”
下午下班后,她坐在去医院的的士车上,从包里拿出那个精美的小礼盒。反复看,反复琢磨,给他时要怎么说?
要她先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都主动买礼物来哄他了,他要懂得知足,见好就收。还想要她说好听的话请他原谅,门儿都没有,况且她本来就没有错!
可是万一他又固执的不肯收,给她甩脸子怎么办?
那她多没面儿啊。
她烦躁的把盒子又装回包里。
到医院的时候,正是晚饭时间。
姜晏走到沈樵的病房门口,在门外踌躇了好几分钟,不肯推门进去。
她第一次因为一件事,这么纠结。
“沈太太过来了?”
姜晏一愣,回头,是一位熟悉的护士。
“啊。”她点头,淡笑了下。
沈太太。她是沈太太。
书上说,夫妻之间要以诚相待,相互取长补短。要学会宽容对方的过错,在大小事情上尽量互相调节。
他现在是病人,嗯,只能由她多迁就一点了。
这么想着,于是她深吸了口气,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