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大约维持三个小时,熬过了今天,接下来两天的痛苦会逐渐变小。准备好了的话,就把你的手放进水潭里。”宋雪琪似是察觉到我亵渎的目光,好看的眉头微蹙,冷冷说道。
“哦哦。”我连忙收回目光,收敛心神照做。
我把手放进水里感觉很舒服,这水潭中的水不冷不热,那一丝灼痛和彻骨的冰寒都减弱了很多,好像泡在温泉中一样……
可是很快,一股极致的灼痛和彻骨的冰寒同时袭来……
“啊——”宁静的水潭中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哗啦啦的水声想起,我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站起身。
而就在这时,一只纤白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看起来轻飘飘的一压,却有着势如千斤的力量,我猛的抬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倾城容颜,终于安静下来。
我老老实实的被按压在水潭里,不过稍微细心的人能看出水潭中心正有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波纹向周边扩散,我整个身体都在以极快的速度颤抖着。
我死死咬着牙关,却依旧能听到牙齿磨动的‘嘎吱’声,我嘴唇颤抖,额头青筋暴起……
痛!深入骨髓的痛!
这就是我此时的全部感受!
我不知道宋老给我配的药是什么,但多少知道大部分药理的我能猜得出,主要成分应该是一种极具阳火性质的药物和极具阴寒性感的药物掺和在一起。自古水火不能相容,火大能将水蒸发,甚至还能将水变为火的燃料,而水大了也能灭火,可是,当水浇不灭火,而火又燃不尽水的时候,那么,水火相互侵蚀,我那受伤的左手就成为了双方的战场!
这时候的我才真正的懂的,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充沛的阳火之气令我的脸上一阵烧红,紧接着那彻骨的寒冷又让我全身僵硬,好像稍微在我的身体上戳动一下,我那被冻成冰渣子的身体就会化为碎片……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非人的折磨,我感觉好像左手中的血肉筋骨、每一个细微的部位都有着无数个锯子,随着灼痛与冰寒一刻不停的阵阵袭来,生生的拉动锯子,锯开了我左手处的筋骨,锯开了每一个细胞……
我不敢动,也动不了。此时宋雪琪也已经不顾形象的俯身将双手都努力的压在了我的双肩之处,可我根本无暇去观赏这近在咫尺的饱满,似乎就连她身上那淡淡的特殊体香都掺杂着极其浓烈的炽灼和冰寒……
宋老和徐十卦都站在水潭旁安静的看着,徐十卦抚须笑道:“如果你能坚持下来,我就考虑教你《七伤拳》。”
撕裂般的刺痛让我头脑异常的清晰,我猛地抬头看他,却死咬着牙关,我怕自己开口就喊出惨叫,但我的目光是在问:当真?
“呵呵。”徐十卦笑了笑,没点头也没有摇头。
一旁的宋老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向我这边看来道:“半个小时了,还有两个半小时,这个时候药性才全部发挥,你的左手现在对这两股药性极具亲和力,坚持下来,对你很有好处。”
这个好处我宁愿不要!是的,随着药性的亲和力越来越高,吸取的也就越快!当然,痛苦也会以几何倍的增大!
“嘶……”
极力的痛苦让我痛不欲生,丝丝凉气从我的齿缝中透出,我僵硬的低头看去,发现自己整条手臂都变成了漆黑之色,却又有青筋鼓动,就好像一层黑色泥沙中一条条蚯蚓在极速的爬动。
我感觉整条手臂每一块血肉都要被生生撕开一般,脑袋涨的似乎要炸开,那极烈的疼痛让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疼晕了吧。其实很简单,这是人身体自主的保护意识,当自己的神经承受不了这种痛苦的时候,大脑神经会让人自主保护的晕过去,这样一来就感受不到疼痛了。
“昏过去的话,效果会减弱很多,不能昏!”宋雪琪冷冷的道。
我咬着牙关抬头看她,双目猩红。
“啊——”我嚎叫一声强行让自己清醒,可是清醒的自己让自己那敏锐的神经感觉到更加极致的痛苦,我右手本能的搅动着水‘哗哗’作响,状如疯魔,最后,我猛的伸出手一下子将面前的宋雪琪抱在了怀里,那青筋鼓动的手臂死死的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强大的力道似乎要将她整个身体都融入进来……
敏锐的神经让我清晰的感觉到宋雪琪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了,可是她并没有推开我,而是双膝慢慢的弯曲,让我们两人的身体蹲入了水里。
“别动,坚持。”宋雪琪说道,她的语气第一次变得这般温柔,可是回答她的只是我一连串倒吸凉气的刺痛声……
“妈的,这个臭小子!”宋老见我紧紧抱着宋雪琪的样子,神色中充满了杀气,伸长了脖子看向水下,似乎在监视着我在水下的手有没有其他动作。
“别看了,非礼勿视。”徐十卦笑呵呵的说道:“老夫早就说过……”
“你给我闭嘴!”宋老生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徐十卦呵呵一笑,并不在意,反而还一脸的得意。
潭水旁的谈话我一个全句都没有听到。
熬!咬着牙熬!!!
这我是心中不断叨念的话,我只能用这种近乎自我催眠的方法来使自己能够坚持的更久。
我终于明白徐十卦所说的泡一泡神清气爽是什么意思了,这潭水能让人醒神,让人感知力敏锐,而这反而不断的加剧了疼痛感,简直就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似乎这冰寒和阳火在我的左手展开了拉锯战,一股股冰寒之气和炽烈阳火席卷侵蚀,侵蚀着我的血肉筋骨、每一个细胞……
古有关于刮骨疗伤,那得需要多大的意志力啊,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敬佩关二爷了,因为丫的自己这简直比刮骨疗伤疼痛一百倍。
这特么简直就是凌迟啊!不,就算是凌晨还分类为一千刀和三千刀呢,而自己这短短的半个多小时恐怕有一千万刀了吧!
在这种深入骨髓的刮痛中,一分一秒都是让我有种度秒如年的感觉,我恨不得死了了事。
我越是深知穆雅彤的底细就越感觉无力,但我绝对不想再废物了,绝对不能!如果连这种痛苦都忍受不了,那我跟废物有何异?我要变强,我要让所有的人都对我敬畏有加,我要让她对我刮目相看!!!
我死死咬着牙,一遍一遍的坚定着自己信念的话,到得最后,我甚至对自己说,大不了一死,自己有过女人,有过爱的女人,自己死不足惜,去特娘的吧!劳资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我那又开始渐渐昏沉的脑子用各种方法催眠着自己,而我对自己这样的一直韧性很有信心。不过绕是如此,我也被这冰火两重天搞的有些受不了,师傅说的不错,这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煎熬的时间过的总是极其缓慢,不过随着这种剧痛的持久,我倒是逐渐的麻木了下来。而身体中那万千的冰与火依旧在拉锯撕扯着,而随着药性的扩散,到得最后,双方的战场也从手臂逐渐蔓延到全身,撕扯洗涤着一切东西……
……
最终,我还是坚持了下来,而在最后一刻,我心神放松之下终于是昏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我全身无力、四肢发软的躺在床榻上,全身上下涂满了一层黑青色药膏,用师傅的话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活筋断续膏》,买都买不到,是他用独特配方用一些珍贵的药物配出来的,并且恬不知耻的将一个三十万的账单扔在了我的头上,让我事后还给他,徐十卦在一旁笑呵呵的说我赚了。
赚了?赚你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