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出洞求医(1/1)

(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第246章出洞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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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拨人马只怕是每个人都恨不得生出了六双眼睛将天下翻一个大遍,可偏生上天入地去找也不曾找见血衣藤妖苏弑的身影。

气死个人!

此时只剩下四日!

距离梁国的威胁只剩下四日!

距离两国交锋只剩下四日!

后来,只剩余三日的时候梁国的大司马已经带着千军万马压在两国边境,黑云压城,甲光向日,巍巍赫赫,令人心惊,那边境的百姓已经开始往大弘境内四散奔逃,只求不做那金戈铁马之下被践踏的肉泥。

天啊!活不得了!

诛杀苏弑!

这样的圣谕已经传得天下皆知,女皇也只是苦涩一笑:“多谢夫君。你知我对苏姐姐下不了手,如今你矫传圣旨终于也算是个了结。我亲口所说也罢,你自作主张也罢,被苏姐姐晓得了哪还分个你我?只怕要恨上我们俩。如今只瞧着姐姐的造化——只是,天下围攻,她如何才能逃脱?”她叹了口气:“纵是神仙在世,只怕也是救不得他”,松流泉抱着闺女过来只是一味安抚。

却说这天下都挖地三尺要将这灾星挖出来之时,苏弑与赵惊弦呆在那逍遥地界儿哪里晓得这样形势?

他们虽然不曾做成夫妻,但是这日子相依相守实在是与世上最平凡的夫妻并无分别,于是山洞之中仿佛就是天荒地老!

那委实是一个无人知晓的稀罕处,因此才躲过了那样多人天罗地网地搜索,七拨人马围攻之下足够苏弑死个几百回,况且庙堂、江湖都出了全力,其中私下里排布的那些人更是不乏高手。

她此番只怕是真的出了大事!若是与赵惊弦一直在这山洞中呆上个一年半载,只怕是过了火光冲天的时候,天下好一番厮杀早就已经重定江山,避开风口浪尖自己再出来也算是躲过一劫,即便是后劲儿再大只怕也吹不到他们无牵无挂孤魂野鬼一样的人物身上,到时候多少是个善终。

可是或许是这一回闯的祸实在是太大,天爷也不再垂怜又或者是运气已经用完了,这当口居然逼着他们不得不出去。这一现身,那往后的一切简直就是老天亲手捉刀的戏本子,越来越离奇,越来越精彩,越来越——将人往死里头折磨!

他们出去的缘由倒也十分简单:赵惊弦的伤口已经恶化了!

苏弑也就是个半吊子大夫,一直土法子为他用草药治病,一日换两回,她咀嚼了草汁涂在那伤口上,原先倒也还好,赵惊弦睁开了眼睛,虽说是有气无力,可精气神却非常不差。于是,苏弑以为是对路子,只管****找来草药天天外敷。可是,后来不行了。

苏弑的医术原本就十分有限,虽说江郎亭是医毒双全,可十分奇怪则是——师父只教了自己怎么用毒药,但无论如何也不曾好好教自己医术。

玉面毒蛛江朗亭只管把自己的毒术倾身传授,在那医术上就十分吝啬,再也不肯多说几句。

因此,众位看官可想而知:苏弑这一丁点都是打从那医书自学了一点皮毛,遇见一个什么状况轻描淡写的还行,可是像这样利箭穿胸而过这种大创伤则是万万不能够。这末微本事治标都十分不够,更不要说是治本。

于是,再加上赵惊弦那一日因为表明心迹于是一使劲气急败坏扯开了旧伤,这样波动之下那伤口简直是崩开了,皮肉外翻鲜血直流,许是心思太重居然不觉着有多疼,等到两个人情投意、合尘埃落定之时才发觉:他的伤势已经十分严重了!

严重?

可不是?

射了他的可不是旁人,那弓箭也不是一般的物件,而是梁国大司马打从那番邦王爷手中抢过来的,据说是连天上的日头都能射得下来的厉害东西。

他臂力惊人,将弓弦拉满,据称百步之外也可在混乱之中一箭射中靶子。更何况当时那一夜也只有血衣藤妖一身红衣那样分外招摇?

大司马瞄着准确自以为必定是再无失手,可不曾料想,有人的身手更加利索,干脆当了人肉盾牌为这女人挡了下来。即便伤不到苏弑,那么救美的英雄恐怕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赵惊弦如他所愿足足睡了将近十日渐渐苏醒,他醒来就是对着苏弑这个狠心人歇斯底里地告白,于是当夜又昏了过去。

苏弑又惊又怕,怕自己治不好他,赵惊弦不但醒不过来干脆起了烧,那会儿已经是两人在洞子当中的第十一日。

若是众位看官记性不差,那么必定也晓得——十一日,那会儿天下为了个血衣藤妖已经疯了!

苏弑已经成了全天下的目标——无论是谁见了她这会儿都要割下她的人头交差!离约定只剩余四日的时候,她终于决定下山了。

可是并不是为了自己,更有为了死了一样的赵惊弦!

他病了伤了极其严重,她自己没本事救他,只好求人来救他。

外头那样多的事变成了什么样她半点也不清楚,但苏弑的心头只有一句话:昨儿尚且跟自己说“来爱我吧,阿施,我求求你好好爱我一回”的赵惊弦,那个哭着喊着“我爱你十成,你哪怕是仅仅爱我一成,我都认了”的赵惊弦,那个说“这辈子得了一个你,我好生欢喜”的赵惊弦半只脚已经进了阎王殿,他那些爱她、护她、要一辈子为她的誓言再也无法兑现。

苏弑才方方决定要相信他,无论是刀山火海都追随他,她决定要好好拥抱自己身后从来都矢志不渝努力跟着的赵惊弦,永远只瞧着自己可是从来不曾得到过一次回应的赵惊弦,无声无息却为自己赴汤蹈火、废了双手的赵惊弦,要自己敞开心扉接受自己的赵惊弦。

赵惊弦为她做了那么多,对自己那样好!

没有谁比他更爱自己!我爱你!“为什么不信这世上还有真心爱你的人!”

“我是真心实意只爱你一个人”!

“为什么你就死活不信这世上还有人肯死心塌地、飞蛾扑火去爱你”!

这样好的赵惊弦!可是自己就要留不住了!

天爷!苏弑以为他乃是自己最后的归宿,可是上天好像是开了一个大玩笑——他要死了!自己却束手无策!

她得为他求医问药。于是,她为了赵惊弦穿好衣裳带上破月刀便乘着风飞下山崖,可入眼无边无垠的都是绿树青草,乃是万倾松涛,却偏生找不出一户人家!

这是哪儿?

苏弑十分心急,又是找了半天又是飞了半日,实际上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体力不支。这才瞧见一处村落,村子统共才十来户人家里头有个赤脚大夫,哪里有什么大的医馆?赤脚大夫也算!

她一身血衣杀气腾腾将那老儿拎起来说明了赵惊弦的伤情,那老儿带了几包草药就被这个凶神恶煞的姑娘拎了上去,一路是在天上飞,老儿见状已经是吓得昏了过去。

等到见了山洞,他的脸色才变得煞白,大汗淋漓,软在地上只晓得喘气,苏弑若是不捞着他的颈子只怕是那两条腿压根不听使唤,于是一路踉跄被拖进山洞为赵惊弦诊治。

他这伤老儿确实能治,只是漫山遍野去采摘草药嚼碎了涂在伤口,另外,这药汁子给赵惊弦擦手擦脸擦太阳,苏弑见他确实是有点本事心中自然高兴:不想居然如此顺利!当时并不曾想赤脚在这荒村野岭的还能有这样大的本事,可是依照他的办法,赵惊弦退了烧,这已经让苏弑欢喜坏了,虽有一丝疑惑但也无论好不好的不可能放他下去。

那老儿依然是不爱动弹被困在这山洞中一整天,苏弑除了采药抓鱼砍柴,其余时候只顾着照顾赵惊弦。却不曾料到老儿啃着烤鱼啃得十分香甜,满嘴都是嫩肉对自己说道:“姑娘是跟情人一起私奔出来的么?好巧不巧流落在这无极崖?”

无极崖?什么意思?

苏弑马上问道:“这儿原来是无极崖?不知是在梁国还是大弘?瞧着四周的景致论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的分别。”

那老儿颇有几分惊讶:“姑娘居然不知道这是哪儿?那又是如何到了这儿?”

苏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一睁眼就已经在这儿了。”那人闻言又问道:“敢问这位姑娘是何方人士?”

苏弑头都不抬只是为赵惊弦擦去冷汗:“大弘。”

那老儿问东问西就是问不到正题上,苏弑心中一动叹了口气说道:“老伯且放心,我只是劳烦你来救人,不会害你性命。只是事出紧急有所冒犯,还请您体谅。他若是好了,我必定是要将您原处送还。”说着又拿衣裳给赵惊弦盖了盖,抚平了他乱了的头发。

她走过去将火上剩下的鱼统统翻了个身,又从其中拣出最最肥大的一条细细将嫩肉剃下来,在荷叶上揉碎成肉泥,她一边忙活一边对着老儿笑道:“我不伤你,更不害你。只求着你能再费心医治几日,几日便好。我也是没了法子才出此下策”

那老儿手上捧着一条鱼吃得两边的腮帮子鼓起来,他仿佛是有几分胆小,那花白头发,五短身材,躲在火堆的亮光后头瞧不清楚的角落。

苏弑又捡来烤成焦黄的一尾鱼走向他,蹲下来将吃的送到他跟前说道:“这一尾也是非常鲜嫩,老伯您趁热吃了吧。不够的话那边还有”。

她嘴角带了笑容,或许是因为赵惊弦的病情有所好转,所以从心底不由自主生出来一股子欢喜,藏都藏不住。

那老儿往下搭拉的眼角叫人瞧见了只觉得有几分无精打采,浑似个受气包的模样,但偶尔抬起眼皮子却直叫人觉得里头都是小九九。

他瞧着苏弑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头流淌的都是天河一样美丽的光辉,于是有几分迷离,末了仿佛是漫不经心说道:“你那个情郎受的仿佛是箭伤。”

苏弑答道:“是”。

老儿又把鱼肉大口大口吞下去,这才问道:“瞧来仿佛是有个十几日的劲头?”

苏弑点头将肉递给他,拍拍手转身离去,谁知背后那老儿的话音之中带了几分意味深长:“这伤势十分厉害,瞧着可不是寻常人给的,只怕是在梁国的王宫之中得来的吧”。

说罢只见血衣藤妖苏家阿弑已经一眨眼到了他跟前,一柄破月刀也架在这老儿的颈子上,她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从哪儿知道的?”

那老儿见状心中立刻有了数,于是轻轻拨开刀刃转头过去盯了一眼,笑道:“形如弯月,亮如月华,饮人鲜血,令人胆寒——这破月刀当真是稀世珍宝!”

他对着苏弑一笑,拿手油乎乎指着这姑娘,眼角里头已经都是森然:“你——貌如婵娟,心如蛇蝎,血衣魔头,天下第一的煞气妖女!血衣藤妖苏家阿弑,今日小老儿总算是见着活人了!”

他那形容在苏弑瞧来十分诡异:奇了怪了!那会儿将他提溜出来的时候,他分明又惊又怕活似是个不曾见过大世面,真格儿打从荒郊野外长起来——该是个极其好对付的怂货,这会儿为何突然好似变了一个人?更如何就认出了自己?

见苏施亮出了刀刃要不曾经皇?

这人到底是谁?

于是苏弑手上的刀一挥又欺身而上,冷冷笑道:“我是苏弑不错。只是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老儿闻言却是朗声一笑:“小老儿乃是村野匹夫,名字也鄙陋,只不过恰好一身医术正用得上,实在是没什么可说,无名小卒,姑娘不必询问。”

无名小卒?

苏弑肯定是不信。

又见他左手捧着一尾鱼突然记着刚刚进洞的时候,他为赵惊弦诊治也是用的左手,仿佛凡事都是左手比之右手要好使很多,右手简直就是个摆设一样十分不灵活,这是个非常利索的左撇子!

左撇子!

苏弑再一瞧这赤脚大夫的身材相貌,年纪不小,约莫正是四十上下,于是收了破月刀一声轻笑——她认出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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