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什么话,顾简都觉得听不见了,再醒来还是在医院,而且还是回到了熟悉城市的医院里。
接她回来的父母亲依旧在脚边忏悔,而顾简只会看着窗外发呆。
浑浑噩噩的在医院呆了近三个月,突然有一天她看见妹妹急的通红的血丝的双目,忽然就像醒悟了一样。
接着她在活死人一样每天循环中解放出来,先是将所有的东西搬走,然后挤进了妹妹的临时租房,然后重新回到了顾氏开始上班。
她像是忘记了从前的一切,开始重新投入了生活,也给自己找到了目标,与妹妹攒钱买房子。她再也没回过那个家去住,尽管他们时不时的还找她痛哭忏悔,可是她却什么再也感觉不到,每天的生活只有工作与妹妹。
除了夜深人静时无人知晓时,才能任由思念痛苦将自己淹没,歇斯底里的痛哭尖叫。
她的性子越来越冷淡了,工作起来也越来越疯狂,公司被她经营的蒸蒸日上,尽管她只拿每个月那一点点的工资,其余的依旧被顾家私吞,可是她依旧没日没夜的忙碌着。
妹妹在那顿时间总是不明白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或许也感觉到顾家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伤害了自己,不然她不会变成这样。可是为什么她还要一直这么拼命的经营公司,帮那群贱人赚钱……
顾简却不回答,因为她不敢说,也许她觉得自己或许有些不正常。
她的内心其实一直不肯承认那个男人不要自己了,她的做法很疯狂,她不在介意自己的名誉被父亲到处去造谣,然后被各色各样的人上门骚扰,她期待着在那群色狼强迫自己撕扯自己衣服的时候,那个男人他会出现,就像那次一样,不管她做了什么赶走他,他依旧会在她最危险的时候赶过来。
她开始每次都像那次一样,重复不断的上演着那天情节,拨打那个刻在骨髓里的号码,然后一次次的期待他的降临,然后再一次次绝望下疯狂厮打的赶走那些色狼。
她总是时不时的带着伤,妹妹就要时不时的去顾家大闹一场,生活就这样无限循环着过着。直到突然有一天,顾天宝一家全部惨死。
当时的她除了意外或许已经找不到感觉了吧。小魔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最清楚。
她对于那一家人,总是让她时不时的受伤,早就在她心里埋下祸根,只是恨得对那群人下的是死手这点,恐怕是也他们自作自受吧。
不过对于他们的死,她自己这颗早死了的心,已经再也激不起丝毫情绪,更无悲伤可言。
其实仔细想想,她长这么大,也就从来没有那个中年男人丝毫关心的片段,又何谈什么伤心呐?
没了人在找人欺负她,一切似乎更平静了。
顾简却更忙了,公司越做越大了,冷酷的手腕也在商界闯出了一番名号。
只是这白日里巧笑嫣然光鲜亮丽的背后是夜色下空洞冰冷痛苦折磨的对应。
她自己也没想到会在相见,在分开了三年零五个月二十七天的六分十三秒,她主动闯进了他办公司大门。
他还是像三年前那样子,一丝不苟的着装,表情完美冷酷如冰雕,如帝王一般坐在哪里。
在见他那双熟悉的幽深寒眸,自己慌乱的差点崩溃哭泣,花了所有的自制力才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妹妹是她现在唯一支撑活下去的一丝温暖,她绝对不会让她死在那个森林里。
她摇曳着诱人的风情走过去,老熟人的打招呼:“好久不见。”
冰冷不见丝毫温度不言不语,她却如三年前一样丝毫不怕他,柔软如蛇一般的手臂主动缠上去,亲昵的在他耳边低语,问:“为何三年还不结婚?”
她就是知道怎么样才能激起这个冰冷男人情绪,才会被他发了狠的摁在了桌子上。
顾简一点都不怕他,还柔柔的笑了,两只雪白的长腿缠住他,不肯放。
她知道他拒绝不了自己,就算他眼里都是恨意,她也相信着,只要还有感觉在,他永远都忘不掉自己。
只撩拨了几下,这个残酷的男人就疯了,尽管来的都是报复,她也觉得是痛并快乐着。
她得藏所愿的救到了妹妹,然后留下那些酷酷的话,再次截断了两人不该有的牵扯,继续回去做那个只有晚上才敢哭着说我好想你的那个笨女人。
小魔回来后跟她好好的谈过,就把两人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
看着听完沉默的妹妹,顾简目光放空朝夜色下看。
小魔却忽然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道:“姐,我觉得你没错,他不要你是他没福气。”
这事要她看挺简单的,你若是非要一个人去对比亲情跟爱情重要,她想没几个人敢打包票你一定更爱那一边。她姐不过是从小缺乏关爱,渴望得到亲情与关爱,才忽略了自己跟本德绝冥的爱情。
他们两个本来就都是刚谈恋爱的幼稚期,姐姐刚得到爱情亲情正应该是该最幸福的时候,可是爱情亲情却在这个时候全在逼她。
她不过是个女人,对于陌生的亲情与爱情本来就不懂的怎么处理,惯性的让本德绝冥退,不过是心里知道最疼爱她的他,是怎么都不会离开自己的。
这就跟生人熟人一样,陌生人面前其实最文静有礼,熟人面前才喜欢任性胡闹。
只是两个一个慌张一个还要靠看书跟人相处的男人都不懂,如果肯多给点时间与信心给对方,也不至于会这样。
说起来,小魔是比较偏偏护短自己姐姐的。
本德绝冥本来就是后来者,而且一开始就品行不良,强迫包养总喜欢羞辱她姐,后来发现自己有感觉说开始就开始啊?
想得到她姐的心那也是要有个过程的,以为付出多了就该有回报?亲情的执念是她姐十多年一直奢求的东西,她姐能把她放第二位已经不错了,还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