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柔,我们是不是还可以选择与刘繇结盟,我们同为皇族,守望相助,想来他也会愿意,你以为如何?”刘表想了想终于有点小心的试探性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蒯良一愣,没想到刘表居然提出了这么一个意见,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先不说刘繇是不是自身难保,就算刘繇有余力,可是蒯良却不相信刘繇有能力帮助荆州抵御董卓。蒯良对刘繇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不说别的,单说刘繇到现在都还没能收服江东豪族,让江东豪族为其效力,便可见刘繇的实力强不到哪去,要知道扬州之所以富庶,其财富便皆藏与这些江东豪族手中。蒯良有些苦笑,心中明白刘表不采纳自己的意见而是想要和刘繇结盟多半是以为自己与太平道有所牵连,这是在为太平道铺路。可是蒯良自己心中清楚,他并非是卖主求荣之辈,而是觉得如今只有太平道有这个实力帮助荆州破局。
蒯良与蒯越毕竟是兄弟,互通有无自然是应有之意,所以蒯良对太平道的发展表示了震惊,通过蒯越与他通信中所透露的消息,蒯良已经意识到太平道所积攒的力量是何等的巨大,尤其是在豫州一战,太平道仅凭不到两万兵士却几乎以摧枯拉朽如儿戏一般将拥有六万多大军的袁术轻松的击溃。光是这份实力便不是其他州郡的兵马所能匹敌的。就算是蒯良自己再为荆州军脸上贴金也不敢说荆州军与其匹敌。更何况,蒯良是亲眼见识过张平及其麾下兵马实力的。
可是如今面对刘表明显对自己的不信任,蒯良却是不好再多说半句,一面加深刘表对自己的猜忌,当真以为自己与太平道有关联。所以蒯良适时的住了嘴,对刘表表示要与刘繇结盟表示了赞同。
不过还没等到刘表这边派出使者去与刘繇结盟,便已经有消息从扬州传了过来,刘繇身死,如今扬州已为刘备所谋。接到消息的刘表对此难以置信,目瞪口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想到事情发生的居然如此之快,这一下刘表顿时慌了,有些不知所措,又匆匆的召来了蒯良与伊籍。
蒯良也早收到了消息,早知刘表定会召自己前来,心中早已做好了打算。面对刘表的问询,蒯良出奇的沉默,董卓动手的速度之快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想来针对荆州的动手也已经不远了。不过还没等他想完,便有刘表府中管事前来报信,说是从弘农传来了圣旨。蒯良与伊籍对视一眼,心中暗道不好,刘表亦是心中一顿,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脸色也黑了下来。
刘表慌忙让人将传旨的黄门请了进来,这旨意自然是弘农朝廷传过来的,听着那黄门一字一句的念着圣旨,刘表却大脑一阵空白,有些不知所措。这圣旨没有别的,而是一封册封的圣旨,但是这册封之人却不再荆州府中,这是册封刘表长子刘琦为刘表世子的圣旨。按道理说这册封世子本是对王、公而言,可是刘表虽是皇族,却并未封王,亦未封公,那这世子一说听起来就有些不伦不类,莫名其妙了。而更为过分的是,原本册封世子都是自家将人选上报朝廷,然后朝廷颁下旨意册封,可是这问都没有问过刘表这个当事人,这个当爹的人便给他册封了世子,这就让刘表有些莫名其妙的同时也愤怒不已了,这是已经掺和他的家事了。
刘表过了半晌才醒过神来,将目光转向了蒯良、伊籍二人。
“主公,董卓此计不可谓不阴毒啊,为其出此计人当真是阴狠毒辣。”蒯良和伊籍都扼腕叹息着,“主公,是世子之称从来只入王侯之家,可如今却用在了大公子身上,这乃是以利诱惑主公,若是主公应承下来,那主公称王封侯不远亦,而以主公皇族的身份,自是封王无豫,只是主公自此怕是再难统御荆州之地了,毕竟我朝有名令王公不得留于封地之内,如此等待主公的便是回弘农做一个闲散王爷,这荆州之地便交由大公子搭理了。可是主公莫要忘了这荆州军马如今可是掌握在蔡将军手中,蔡将军怕是会对大公子执掌荆州多有不豫吧。到时候...”
刘表自是明白蒯良和伊籍想要表达的意思,作为幼子刘琮的舅舅,蔡瑁自然一切要向着自己外甥,这荆州若是再刘琮手中也就罢了,可要是有刘琦来继承,只怕荆州便要多事亦。更何况他刘表如今正当盛年,有如何愿意自此做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可是若是不答应,这便是不尊朝廷号令,到时候董卓便有了光明正大的出兵理由,甚至还可以如控制刘璋那般,控制刘琦来攻打荆州,到时候先不说战果如何,便只是战场之上父子反目,以子攻父,他刘表这一支的一世名望便尽皆全毁了,哪里还有颜面可言。
刘表看着那封圣旨气恼不起,发脾气似的想要将那圣旨撕扯成碎片,可是也许是因为圣旨所用绸帛颇为结实,任由刘表百般撕扯,却都没有撕扯开一条口子,这让刘表更加恼怒不已,一把将圣旨狠狠掼在地上。蒯良和伊籍看到刘表这番表现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计策当真毒辣的紧,让人进退两难,无论怎么选都是大败亏输的结局。
过了良久,刘表终于平复了自己心中的怒火,清醒了几分,抬眼向蒯良看去,“子柔,你上次所说之事还可为否?”
蒯良闻言一怔,抬头看向刘表,有些不明所以。刘表叹了口气,轻抚胸口,“子柔,你可方便联系你弟异度?让他为我荆州说和说和?我刘表愿上表雒阳朝廷,让荆州纳于雒阳治下,还请雒阳朝廷发兵护卫荆州周全。”
蒯良认真的看了刘表几眼,见其不似开玩笑或是赌气,当下立刻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