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意思是?”张一有些不解的问道。
张牛角微微一笑,看着张一反问道:“远扬,若是这翼州不再归韩馥所有,你觉得我钜鹿还能如先前一般平静吗?你觉得袁绍能够容忍他管辖的翼州之内有一块他无法控制的土地,一支他无法控制的军队存在吗?”
张一摇了摇头,虽然他对袁绍并不了解,但是想想也知道,一个野心勃勃,以下犯上的人,如何能够接受的了在他的地盘上有一支不属于他的军队的存在?卧榻之内,岂容他人鼾睡?
“所以,这翼州谁来掌控,也不能让袁绍掌控,否则我钜鹿城危已。”张牛角敲着桌子向张一说道,张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反观韩馥,这些年执掌翼州,反倒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对我们太平道和钜鹿城也打开方便之门。若是这翼州仍由韩馥执掌,于我钜鹿来说是最为合适的。”
“不过,夺回翼州不是什么难事,难得是,我怕韩馥守不住,”张牛角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今天下纷乱,三朝并立,弄得整个大汉朝廷威严荡然无存,各地诸侯各怀心思,这翼州也不是什么平静之地,即便没有袁绍,也还有什么刘虞、曹操的盯着,可并不太平。”
“嗯,将军所言甚是,可是...”张一想了想,“将军,我们当真要助韩馥重夺翼州吗?此前不是怕暴露我太平军实力,未免成为众矢之的,所以要低调行事吗?若是我太平军出动,重夺翼州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若是因此引起了各地诸侯的敌视...只怕...”
“迂腐,”张牛角摇了摇头,“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还不反击,那就不是低调了,那会让人觉得好欺负,是谁都会上来咬一口,到时候麻烦更多,今天你打跑了袁绍,明天就会来个李绍,后天来个张绍,烦都会被烦死,还不如雷霆一击,打出我太平军的威势来,让一众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太平军的诸侯见识见识我太平军的厉害,看他们哪个还敢来轻易冒犯。若是有不开眼的,就打得他后悔来到世上。”张牛角这话说的斩钉截铁,言语中的杀伐果断让张一一众一禀,这才想起眼前这位当初可是占据青州的一方渠帅,换到现在也算是一方诸侯,他造反作乱时,现在这些诸侯还不知道在哪呢,如今有了太平军做后盾,更是底气十足,如何能够忍受区区一个袁绍冒出头来?
“远扬,这劝韩馥重夺翼州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啊,将军,这...”张一刚要推辞,看到张牛角瞪了他一眼,只得讪讪的将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
“主公,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耿武方才在太守府中不好问,如今回到了住处,这才向韩馥问起。
韩馥想了想,让耿武将田丰、沮授、麴义、潘凤几人叫来,这是目前韩馥麾下所有的人马了,比起当初人才济济的翼州刺史府,人数少了不止一星半点,连半数人马都没有,也不知道闵纯、审配等人如何了。
“诸位,如今失了翼州,不知诸位有何想法?”
下面几人闻言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还是麴义突然出声,打破了沉默:“主公,虽然我们被迫逃出了信都,可是我军军力尤在,此前我让麾下统计了一下我军现有兵马,虽然在之前的战事中有所损伤,但是也还有万余人马在侧。只要主公一声令下,我与老潘便率军反攻,为主公重新将信都夺回来。”一旁潘凤听麴义如此说,也忙拱手信誓旦旦的向韩馥表诺。
韩馥闻言不由有些感动,不过他却没有立刻回话,摆了摆手,先让麴义、潘凤坐下,然后拿眼向耿武、田丰、沮授三人看去。
感受到韩馥的目光,田丰当先说道:“主公,麴义、潘凤二位将军所言甚是,如今我军还有一站之力,定要叫那袁绍好看。”
“主公,我觉得我们可以向太平军救助,请太平军派兵,助我们反攻袁绍。我以为那右护法张牛角定然会欣然同意。”
“哦?”韩馥听到沮授的话,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公举你为何如此肯定,要知道此前我向太平军求援,他们还只是派了张一前来相助,并未派出人马来,当时我军势大尚且如此,如今我军式微只怕是更加不会派出人马了。”
“不,主公,恰恰相反。”看到韩馥的惊讶,沮授解释道:“主公,此前太平军不肯派兵,只怕是不想暴露实力,成为众矢之的,可是如今翼州全境已为袁绍所占据,而钜鹿四面完全被袁绍包围,主公以为那袁绍会放过钜鹿这块肥肉吗?”
韩馥细细的思索沮授的话,不由的点了点头,赞同了沮授的想法,“所以公举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向太平军请援?”
“不,主公,臣以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整,在这钜鹿城中好生参观学习一番。”
“嗯?”韩馥不由面上再次露出了疑惑。
耿武和田丰二人听了沮授的话却不由的陷入了思考,转而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主公,公举此言甚是,难得有些空闲,我看我们就在这钜鹿城中多歇息些时日,顺便也学习学习这钜鹿城中的先进经验,这城中有好些事物我都还未曾弄明白呢。”
看出了韩馥的不解,田丰是个耿直的人,当下便开口为韩馥解释道:“主公,这事只怕太平军比我们还要急,所以我们不妨再等等,我们去请求支援和太平军主动支援我们夺回翼州,其势不可同日而语,既如此,主公,我们便再多等上些时日又有何妨。”
韩馥楞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用手点了点几人,“你们几个...”韩馥笑着摇了摇头,耿武、田丰、沮授三人互看一眼,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只留下麴义、潘凤两个莫名其妙的挠着脑袋,陪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