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闻言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下面众臣,“卢爱卿所奏却是要事,众卿可有提议啊?”
下面百官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一时各个都低眉垂首,诺诺不敢发声。按照刚才汉帝乾纲独断的做法,众臣不知道汉帝是不是心中早有主意,此事问及不过是走个过场,若是上前提议了,不是汉帝心中的人选,岂不是平白让汉帝不喜,没来由的讨个没趣,岂不不美。因此在心中没底的情况下,众臣皆是默默无言。
刘宏见此,有些皱眉,看着卢植道:“卢爱卿,此事既然是你所提,不知你可有人选?”
卢植见汉帝垂询,行礼说道:“陛下,司徒及州刺史乃是国之重臣,非臣所能动议,还请陛下定夺。”卢植一脚太极将皮球又踢了回去。不过卢植这话倒是说的没错,无论司徒还是刺史,都不在他尚书令的职位之下,让他卢植来建议上官,确实不是一件讨好的事情。举荐了这个,便会得罪那个,若是举荐被汉帝认可倒也还好,若是没有得到认可,反而任命了没被他举荐的人,将来难保不给他穿小鞋。因此作为下官,无论他举荐谁,都是得不偿失,所以卢植选择了明哲保身,将皮球推了回去。
刘宏手指在扶手上无意识的敲打着,在台下大臣中巡视着,过了良久,问太尉张温道:“张爱卿,你心中可有人选?”
张温一拱手有些为难的看着汉帝:“陛下,这些职位皆为文职,臣乃武将,这个...臣实在无好主意。”张温自从还朝后就又变回了那个谨言慎行,在朝堂上当木桩打酱油。此时更是扯了一个看似有理实则无理的理由将自己撇了出去。要知道张温可是在平定西凉前从大司农到司空一直都是文职,而就算其现在身为太尉,这大汉又哪还有太尉不能过问文事的规定。不过张温这一手倒也是玩的巧妙,他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却是将身后何进堵的死死的,让其想要举荐变得名不正言不顺,从而挡住何进想要安插人手的路子。不知道的以为张温当真是因为身份所碍不便举荐,实则却是坑了何进一把。
刘宏见张温如此惫赖,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心里却是如明镜一般,看着张温的眼中的赞许一闪而过,不过这一闪而过的赞许却没有被张温逮个正着,嘴角不自觉的翘了翘。
刘宏见这边没有得到回应,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右手,张平此时正站在前面魂游天外。却不想被刘宏逮了个正着,看着张平面色微悦:“张爱卿,你以为如何啊?”
张平在朝堂上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却没想刘宏居然问道了自己,他又想起到自己府上求自己美言的王允和傅變,本以为自己不可能有机会为他们美言,却不想他们所言成真,这反倒让张平有些骑虎难下。看到卢植和张温都打太极的推辞过去,知道这里面利益纷繁,纠缠不清,他们这种浸淫朝堂多年的老鸟都不敢轻言,自己如何能在此时出这个头,当下便也想打个太极推辞几句。
“张爱卿,你乃朕之股肱,可不能借口推辞哦。”不等张平找借口,刘宏便已经提前出声堵住了他的退路。
这一下张平是想说也得说,不想说也得说了,表情纠结了一下,这才面带犹豫的说道:“陛下,臣心中实在没有什么主意...”张平这话刚刚说完,就见刘宏瞪了他一眼,这才一脸委屈为难的继续说道:“陛下也知道,臣入朝时间尚短,与朝中诸位大臣多不相熟,更何况臣这些时日都在外招抚黄巾,更是无缘与朝中大人相交。不过陛下既然垂询,那臣只能将自己相熟的大臣推荐给陛下,还望陛下勿要以此怪罪微臣。”
刘宏听张平这般说,不由得有些好笑,都说举贤避亲,这张平倒好,在朝堂之上如此大咧咧的扬言要举荐与自己相熟的官员,如此赤裸裸的当着皇帝和百官的面结党营私当真是大汉有史以来头一遭,这当真有意思的紧,不由的让刘宏有些好奇。在朝堂上的一众大臣也是议论纷纷,对张平这般毫无遮拦的要举荐自己相熟之人表示了不满和鄙视。
而张平不知道的是在其身后却有两个人略带紧张的紧紧的盯着他。
刘宏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爱卿但说无妨,朕绝不因此治你结党营私之罪。”说道这里刘宏不由的笑出了声。
张平倒是面不红心不跳,对旁边一众大臣的议论之声充耳不闻,脸上一副忠心为国的庄重表情,“陛下,这朝中微臣相识的大人不多,在这些臣相识的为数不多的大人里,却有人让微臣佩服的紧,今日陛下既然让微臣举荐,那微臣就斗胆说一说。”
刘宏听了收起笑容点了点头,下面议论的声音也都平息,静静的等待着看张平如此做派到底是要举荐何人。
“陛下,微臣首先要举荐的这位大人,才华出众,文有治世之才,武能安邦定国,做事沉稳,胆大心细,微臣与其合作,能解臣之所急,事无巨细皆办的妥帖,甚是让臣放心。”
刘宏和众臣听了张平这般溢美之词,尽皆动容,低头思索起来张平所举荐的到底是何人。
“爱卿,所荐之人可是太平中郎将张燕?爱卿这当真是丝毫不避嫌啊。”刘宏用手点着张平笑骂道。
张平确实容颜一肃摇了摇头,“陛下,太平中郎将乃是臣之义兄,其才有目共睹自是勿用臣多说,臣自知内举避亲之理,因此此番臣要举荐的却并非是张燕。”
张平的这番话让下面的大城都是惊讶不已,因为很多人都如汉帝一般猜测,可没想到居然不是。刘宏一见张平这般说,不由一愣,接着更加好奇,眼带问询的向张平眨了眨眼。
“爱卿莫要吊朕胃口,爱卿要举荐何人速速与朕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