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刚才就没看到他。”安东尼奥在罗格身边停下脚步,环顾街道上的人群说。
罗格低头思量片刻,转身冲进屋内对保罗说:“治安官,请你带几个人跟我们一起,那个斯图在这时候突然失踪,有很大的嫌疑,我们得找到他。”
“需要我调人搜查吗?”保罗闻言一边向副手招了招手一边问罗格,罗格摇头道:“不必,我大概知道他在哪儿,请你带几个士兵跟我们一起去。”
保罗于是让副手带队继续勘查火灾现场,自己带了五名士兵陪罗格、安东尼奥和凯瑟琳一起离开汗堡城,直奔南边的汗堡港,在安东尼奥的引领下找到了昨夜与塔莉约定的地点。
远远地,罗格看到塔莉站在海边,身后站着七名随她一同上岸的人鱼姑娘,而在塔莉身旁正对她说着什么的人正是斯图,在他身旁不远处还站着早晨在小巷里的那几名男子。
罗格和安东尼奥交换了一下眼色,大步走上前向塔莉打了个招呼,斯图回头看到他们立刻后退了一步躲到塔莉身后,塔莉轻拍他的肩膀独自走上前迎住众人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安东尼奥疑惑的望着塔莉脸上不悦的表情问。
“是谁打伤了那孩子?”塔莉回头指着斯图问,罗格和安东尼奥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斯图的一只眼乌黑发青,似乎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
“没有人打过他,下午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好好的。”安东尼奥疑惑的回头对塔莉说。
“那他为什么会自己跑到这里来等我?”塔莉有些气恼的看着他们说:“我带着姑娘们上岸的时候,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地上哭,我问了半天,他才说是被人打了从家里跑出来的。”
听到塔莉这样说,罗格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畏畏缩缩的斯图,向他招招手说:“你过来,说清楚是谁打的你,还有克洛泽家厨房着火是怎么回事?”
“着火?”塔莉闻言惊讶的望着罗格,罗格回头向她点了点头说:“对,临近晚餐的时候,克洛泽家的厨房突然着了一把火,我在炉灶旁的木柴上发现了煤油味,怀疑是有人纵火,保罗治安官也在这里,我们刚从现场过来。”
治安官上前向塔莉点了点头,塔莉见状回头将斯图叫到面前问:“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放火的人打得你?”
斯图支支吾吾的低着头不敢说,塔莉一再劝说安慰他,斯图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傍晚的时候,我去厨房找女佣想要一盏煤油灯,想要晚上出来的时候用。”
“女佣把灯给我的时候,我发现里面没有多少油了,就想让女佣帮我再添一点儿,结果凯瑟琳小姐就很生气的说我贪得无厌,我解释了几句,她突然冲上来打了我一拳,我手里的煤油灯就摔碎在了炉灶边,里面的煤油被火点燃之后火就着起来了。”
斯图的话音未落,站在罗格身后的凯瑟琳愤怒的上前一步喊道:“你血口喷人,哪有这样的事,我一直和尤利娅在厨房里,你根本就没有来过,你这是诬蔑!”
斯图见状惊恐的躲到塔莉身后喊道:“我没有撒谎,凯瑟琳小姐早晨的时候就曾经跟我吵过架,我承认我早晨确实很失礼,因为我没读过书不懂礼貌,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我已经向她们道过歉了!”
凯瑟琳恼怒的指着斯图喊道:“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向我们道过歉,你这个搬弄是非的家伙!”她怒不可遏的冲向斯图,却被罗格拉了回来。
“凯瑟琳,斯图他已经知道错了,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错误,你随便打人已经错了,还为此引发了火灾,现在又要为了掩饰你的过错继续错上加错吗?”塔莉责备的看着凯瑟琳说。
“塔莉小姐,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相信他的话!”凯瑟琳惊诧的盯着塔莉问。
“我不分青红皂白?以你的性格难道做不出这样的事吗?”听到凯瑟琳这么说自己,塔莉也不禁动了气,瞪着她大声问。
“你们不要吵了,”罗格见状上前分开两人说:“斯图的话很可疑,我在炉灶边没有发现摔碎的煤油灯碎片,我们不能只听他的一面之词,最好把他带回去找尤利娅对质。”
“我没有说谎啊,塔莉小姐救救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斯图听到罗格这么说,吓得跪在塔莉身后抱着她的腿大声喊道。
“我不同意!”塔莉毫不犹豫的护住斯图说:“你们要抓人就先找到证据再说,凯瑟琳的莽撞是有目共睹的,说她打了斯图我一点儿也不怀疑,之前她不就盲目带人冲进雪莉的家了吗?还有墨菲的死,也是她不听劝告胡闹造成的!”
塔莉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瞬间割裂了凯瑟琳内心深处结疤已久的伤痕,她全身颤抖的怒视着塔莉喊道:“你在说什么,墨菲的事我哪里胡闹了!?”
“如果不是你不听罗格的劝告,非要逼他在月圆之夜到街上跟吸血鬼.交战,罗格和墨菲也不会吵起来,伊丽莎白又怎么能找到逼罗格现身的机会?”塔莉振振有词的说。
“那件事根本不关凯瑟琳的事,要怪只能怪墨菲自己糊涂!”罗格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也有些不悦,眉头紧皱的反驳道。
“都是你这个混蛋挑拨离间!”凯瑟琳恼恨的从腰间拔出银铳对准了斯图,站在他身边的罗格急忙伸手将她的手臂向上一推,只听一声枪响,子弹从斯图身旁飞过,斯图吓得惊叫一声瘫倒在塔莉的脚下,抱着塔莉的腿大呼救命。
“不要乱来,冷静一点儿!”罗格从凯瑟琳手里夺过银铳,抱着愤怒挣扎的凯瑟琳转身走向远处。
安东尼奥同时走上前将塔莉拉到一旁说:“你这话说的太过分了,墨菲的死怎么能怪凯瑟琳呢?更何况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凯瑟琳就是引发火灾的人,我们不能只听斯图的一面之词!”
“你不就想说是斯图点的火吗?”塔莉见他也帮着凯瑟琳说话,越发气恼起来:“你们带着治安官跑到这里来,是不是就想把那可怜的孩子抓回去,给他扣上一个纵火犯的罪名?”
“他在火灾发生后突然从家里失踪跑到这里,自然是有嫌疑的,当然要把他带回去好好询问一下。”
安东尼奥说着回头瞟了一眼不远处斯图的几个朋友说:“还有那几个人,今早晨我看到斯图和他们在巷子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这些人形容猥琐流里流气,斯图跟他们混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塔莉愠怒的注视着安东尼奥质问道:“你是想告诉我斯图和他的朋友都是罪犯、流氓和无赖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东尼奥见她脸色越发难看了,连忙解释道:“我是说,我们今晚应该终止原定的计划,先把斯图和那些人带回去,让治安官把事情问清楚,然后再说。”
“你们分明是对这孩子有偏见!”塔莉冷冷的瞪了安东尼奥一眼说:“他也许在你们眼里的确不那么高贵,但未必就是坏人,倒是有些人现在衣冠楚楚一脸骄傲,却忘了自己当初也是一身破衣烂衫!”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她轻蔑的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凯瑟琳,女孩儿听到她这句话,不禁想起自己刚与她见面时的样子,心中顿生羞愤之意,多亏罗格在旁拦住,她才没有再次冲上来理论一番。
“你误会了,”安东尼奥见她越说越气,干脆把她拉开两步说:“我实话告诉你,我和罗格担心的是你和人鱼姑娘们的安全,你也知道德伊兹很多人都痛恨人鱼,万一这些人把你们的事告诉了别有用心的人……”
他的话没说完,塔莉厌烦的打断他说:“我不需要你来操这份心,我和我的族人知道应该怎么做,倒是你,不要再抱着那份高高在上的傲慢去偏听偏信了!”
“高高在上、傲慢、偏听偏信……”安东尼奥的耳畔回响着塔莉的指责,感受着她责备的眼神,一霎那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认识她了,她的误解像一把无形的刀子,在他充满关怀的心脏上割了一刀。
他沉默片刻,苦笑了一下点头道:“好吧,没想到你是这么看我的,也许你真的不需要我来为你操心,对不起,是我多事了。”
说完他转身默默的离开了,治安官保罗见状也转身跟了上去,罗格见状示意凯瑟琳跟上安东尼奥,自己走到塔莉面前语带威胁的看着斯图说:“那小子最好没有撒谎,如果被我查清楚他在撒谎,我可没有安东尼奥那么好说话。”
说完他转身大步向凯瑟琳走去,塔莉凝视着他的背影余怒未息的回敬道:“希望你还是那个黑白分明的罗格,不要为了袒护谁而冤枉好人。”
罗格的脚步停了一下,但并没有说什么,继续迈步向前拉着凯瑟琳的手向汗堡城的方向走去,塔莉懊恼的叹了口气,转过身面对着涛声阵阵的大海,心里还在为斯图感到不平。
这时,站在她身后的斯图突然开口道:“塔莉小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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