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山被萧震雷一番话骂得几欲吐血,正要有所动作,这时他的师弟张仁魁带着保镖走过来刚好听见了萧震雷的话,萧震雷这番话不仅骂了徐宝山,也将张仁魁给骂了,张仁魁还不待徐宝山有所动作,也立即走过来指着萧震雷大怒道:“好小子,好一张伶牙俐齿,当众辱骂朝廷命官,对朝廷不满,我看你小子十有八九是革命党!徐老大,咱兄弟纵横天下十数年,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糟践过?今天忍得下这口恶气,我老张忍不下,来人,给把这乱党拿下!”
话音落下,当即从他身后走出来几个壮汉拔出腰间腰刀冲向萧震雷,萧震雷面带怒容护着两个美女也不动作,只见一个巨大的身影突然从旁边闪身出来挡在了这几个壮汉面前。
“嘿,伙计们,你们的对手是我!”奥皮音双手叉腰,用英语对几人戏谑道。
正要去捉拿萧震雷的几个清廷狗腿子看见突然闪出一个洋人巨汉,顿时脸色一变,全都停了下来,几人还连退了几步看向身后的张仁魁和徐宝山。
“洋人?”张仁魁脸色一变,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了一个洋人,这个情况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看向了徐宝山。
徐宝山也有些目瞪口呆,这怎么半路杀出了一个洋大人?徐宝山和张仁魁两人可是清楚得很,朝廷对洋人畏之如虎,又怕又恨,可有什么办法呢?干不过人家,恨有什么用?只能把这份恨意藏在心里,对洋人摇尾乞怜,唯恐得罪了洋人招来大祸。
上至皇帝、下到县官没有不怕洋人的,连皇帝、老佛爷都怕洋人,他徐宝山和张仁魁只不过是被招安的流寇头子而已,怎么不怕洋人?尽管怕惹上洋人,可刚才被萧震雷骂得狗血淋头,徐宝山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他尽量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向奥皮音拱手道:“这位洋大人,你身后那人是乱党,现在我们要捉拿他,麻烦您走到一边去,免得伤了您就不好了!”
奥皮音纹丝不动,这让徐宝山和张仁魁两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萧震雷见状绕过奥皮音走到前面大笑道:“哈哈哈,两个蠢猪,这洋人是我是手下,你们想叫他让开?这不是痴人说梦么?哈哈哈,真是比猪还蠢!”
徐宝山和张仁魁闻言,两人脸色瞬间变得一变潮红,显然是被萧震雷这番话气得血气翻涌,徐宝山不管不顾了,他喝道:“他既然你这个乱党的手下,想来也不是很么好货,在洋人当中也不是很有身份的人!”
言罢,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左轮手枪指着萧震雷:“叫你身边这个洋人走开,你和你身后两个女人束手就擒,否则我开枪打死你!”
“唰”萧震雷也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左轮手枪对准了徐宝山,冷笑道:“你开枪试试看,咱们俩同时开枪,看谁命不好先中枪!”
“啊——”谁也没料到徐宝山和萧震雷突然会掏出枪来,这让周围的客人们顿时吓得连连后退,中间也让出了很大一块空地,刚才那几个狗腿子抽出腰刀时没有人害怕,可洋枪就不同了,洋枪的威力大,一颗子弹就能要人命,这些在上海滩混得还不错的名人们怎么会不知道手枪的威力?如果这手枪不小心走了火,伤到了自己怎么办?当然是退得越远越好。
“住手!”突然一声大喝传了过来,原来是范高头正陪着湖.州帮老头子李徵五和严老九说话,等他得到消息的时候立即和李徵五以及严老九赶了过来,这个大喝声却是严老九发出来的。
人群让开一条路,范高头、李徵五和严老九等人赶了过来,严老九见徐宝山还用枪指着对面的奥皮音和萧震雷,当即脸色难看道:“徐宝山,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好说,先把枪放下,这里可是租界,不是在你的地盘上”。
范高头的脸色此时也是极为难看,虽然他还不清楚这件事情的起因,但这两人在自己的寿辰上当场把枪对峙,显然是没把自己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家里摆酒,无论是办喜事还是办丧事,主人都不希望有人在自家闹事,即便事情最后平息下来,也是被认为极为不吉利的,最好是什么事都没有,宾主尽欢,一旦在这中间闹出什么事情出来,主人都是很没面子的,也难怪范高头的脸色难看至极了。
他举手高声道:“所有人都安静,不要吵!”
在场之人闻言顿时都闭了口,看热闹的宾客们也都自觉了闭上了嘴巴,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了,范高头问道:“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问是怎么回事,当然是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不过了,这会儿王亚男立即反应过来,当先就将事情的起因详细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都看向徐宝山,心里直嘀咕着这徐宝山胆子也太大了一些,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范高头的寿辰上调.戏女宾客,说出去他也不怕别人笑话,真正是不要面皮的人啊!
徐宝山被众人用这样鄙视、耻笑的眼光看着,顿时有些尴尬,也有些恼怒,心急之下立即矢口否认:“简直是一派胡言,本官身为一营管带,什么女人没见过,怎会看上你这等庸脂俗粉?简直可笑之极,你这女娃怎的胡乱污蔑他人,是谁给你这个胆子?是不是这个乱党?”
“好了!”范高头不能不发话了,虽然他与徐宝山接触不多,但大家好歹都是同一辈份的大佬,互相之间多少有些了解,徐宝山是什么秉性他很清楚,这件事情显然就是如那女娃娃说的一样,是徐宝山见色起意,被打了一巴掌。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范高头也不管这件事情谁对谁错了,现在的情况是双方都都在他的寿宴上把了枪,都没有给他这个主人留半分面子,他也就不需要再给别人面子,他冷声道:“老夫不管你们谁是谁非,今天是老夫摆寿酒,你们给面子就来喝一杯,不给面子大可以不来,既然来了就好好的吃酒看,可你们却在老夫的家里动刀动枪,怎么着,你们把这儿当什么地方了?你徐宝山好歹是江湖上成名的大佬,现在虽然投了清廷,也是官儿,怎么就不收收性子,还跟一个姑娘一般见识?好了,都给老夫把枪放下!”
萧震雷脑筋一转,当即将甩了一个枪花将手枪收了,说道:“好,今天是范老爷子的寿辰,我给范老太爷面子,爷不跟你这个狗贼计较,换了地方、换个日子再让老子看见你这狗贼,老子定要将你大卸八块,老子连东洋人都敢杀,更何况是你这样的狗贼?”
“你…..!”徐宝山气得如牛喘一般,大怒道:“好好好,你要杀本官,本官就让你先死!”
言罢就要扣动扳机,范高头眼睛一瞪,突然举手一挥,之间周围十几支枪对准了徐宝山等人,围观的宾客们见状立刻逃散,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三方人马了。
范高头冷冷道:“徐宝山,你敢开枪试试看?人家小萧都知道今天是我这老头子寿辰,动枪动刀不好,把枪给收起来,你难道连一个小辈都不如?今天你要是敢开枪,我老头子就让你们死在这里!”
徐宝山愤怒地看着萧震雷等人,又看了看周围用枪指着他和张仁魁的范府枪手们,心里权衡了一下现在的局势,咬了咬牙道:“好,范高头,算你狠,本来今天我一是来给你拜寿的,二是代表朝廷向你传达一句话的,上面有招安你的意思,就看你本人的意愿了,上面给你的条件是封你为苏松道巡防营标统,如果你答应,就率手下人马就接受朝廷改编,改编之后的人马依旧由你统领驻防此地,这可是一个肥差,还请你仔细考虑,过了这个村就没有下一个店了!”
范高头想了没想就拒绝道:“不必了,麻烦你回去告诉你的顶头上司,就说我老头子年事已高,老了老了不想晚节不保,老夫身是青帮之人、死是青帮鬼!朝廷如果想要对付老头子,就尽管派人来好了!”
徐宝山盯着范高头看了几眼,狠狠道:“我话已经带到,就不在此多做停留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江湖上总有再见的一天,告辞!”
一直将徐宝山、张仁魁等人送到门口,看着他们远去之后,范高头的土地李超五就囔囔道:“呸,我就说这两个老小子这次来没安好心,明着是来祝寿,实则想招安师傅,简直痴心妄想,也不想想师傅怎么会与他们一样!”
“少他吗废话,走,回去!”范高头瞪了李超五一眼,转身走进了大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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