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震雷带着马小双、胡为山等几兄弟回到萧公馆的时候宋世杰还没有回来,直到晚饭过后宋世杰才赶着马车回来了。
萧震雷见宋世杰一脸的疲惫,连忙上前道:“宋先生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宋世杰摇了摇头拱手愧疚道:“先生,钱花了不少,可事却没办成,世杰真是无用,愧对先生信任!”
萧震雷早知道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不过这事也急不来,他毫不在意道:“没事,办事哪能不花钱的?买地办厂的事情我们再慢慢计较,不着急!”
言罢,想起还没给宋世杰介绍胡为山等人,于是指着胡为山等人对宋世杰道:“宋先生,这是胡为山胡大哥、周传东大哥、吴世荣大哥,他们以后负责公馆和工厂的安全,另外还有伍四友大哥和蔡威兄弟留在医院照看马汉龙兄弟,你们多多亲近!”
宋世杰尽管很疲倦又**,但还是露出笑脸向胡为山等三人拱手道:“欢迎胡兄、周兄和吴兄,以后先生和公馆、工厂的安全就拜托几位了!”
胡为山等人拱手还礼道:“宋先生太客气了,以后我们兄弟还请宋先生多多提点!”
“对了,宋先生还没吃晚饭吧?”萧震雷说着连忙向厨房方向喊道:“桃姐,桃姐,宋先生还没吃饭,快给他弄点东西填肚子!”
厨子桃姐从自己的小房间里走出来用她那特有的四川腔道:“现成的饭菜,热一热就可以吃,方便得很!”
吴妈是个上海女人,虽然一说话就是一口的上海腔,可心肠却是极好的,她道:“哎呦,宋先生还没吃饭的呀?桃姐你别忙啦,我去把饭菜热一热就行了!”
大家寒暄了几句,胡为山就带着周传东和吴世荣去院子里巡逻去了,萧震雷和宋世杰两人走到餐桌前坐下,宋世杰将今天去见了松江府知府的情况从头说起,刚说了一半吴妈就端着热好的饭菜过来了,萧震雷虽然很想知道后面的情况,可宋世杰还没有吃饭,只好坐在一边等着,让宋世杰吃完饭再说。
宋世杰吃饭很快,呼啦呼啦几下就干掉一碗,连续吃了三碗之后就放下了碗筷,萧震雷也没有递烟,他知道宋世杰抽不惯卷烟,只见宋世杰自己拿出一杆烟枪,又从腰带上解下一个烟袋,在烟枪锅里塞满了烟丝,用洋火点燃了美美地吸了几口。
见萧震雷正盯着自己,宋世杰这才想起东家正等着自己把见到松江知府的情况说完,连忙继续说道:“松江府衙门距离这里并不是很远,上海滩上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那儿很快就知道,因此先生打伤奥皮音的事情,松江府也是知道的,他与宝山葛县令的态度一样,都是怕洋人找麻烦,怕惹祸上身,我去了之后好不容易把那衙门的师爷请到酒楼吃了一顿酒,又塞了一点银子,那师爷总算是答应为我引荐松江知府,可松江知府得知我是代表先生去买地的事情之后就连面也不见了,直接让那师爷打发了我,真是可恶至极!”
萧震雷连忙安慰:“宋先生别急、别急,我现在也想明白了,要想真正干点事出来,就不能急躁,既然松江府的路子走不通,那我们就再想其他的办法,总归能想到办法的!”
宋世杰凑到烟枪嘴上吸了两口,吐出烟雾道:“先生,在回来的路上,我左思右想,总觉着这事还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葛县令、松江知府、蔡道台都是因为担心洋人找麻烦才不敢卖地给我们,如果我们能够……..”。
宋世杰的话还没有说话,萧震雷就反应过来了,他站起来猛地一拍手掌道:“宋先生说到点子上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哈哈哈,宋先生你真是再世诸葛啊!”
宋世杰不知道萧震雷为什么这么高兴,在他看来,恐怕请洋人奥皮音出面比让如葛县令之流答应卖地更不容易,他诧异道:“先生为何如此高兴?你在擂台上把奥皮音打得进了医院,想请他出面去给葛县令说情只怕难如登天,除非他是傻子!”
萧震雷笑道:“奥皮音当然不是傻子,不过他爱钱!而且他还欠了我的钱,我今天去医院看望马汉龙的时候顺便去看了他,在沃林跑路之后,奥皮音已经失去了工作,现在又欠了我的钱,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他接受了我的雇佣,现在他是我手下的雇员,我想我让他去找葛县令,他应该是不敢拒绝的!”
宋世杰听得眼睛睁得圆圆的,待萧震雷说完,他急切得问道:“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这个事情我怎么会胡说?”
得到萧震雷肯定的回答,宋世杰大喜道:“太好了,这下好了,有奥皮音出面,葛县令就不会因为害怕洋人找麻烦而不敢卖地给我们了,只要买到地,我们的工厂就可以建起来!”
说完,宋世杰站来道:“先生,我们去找奥皮音,让他马上去找葛县令!”
萧震雷看着宋世杰一副急切的样子仿佛比他这个当事人还着急,顿时哭笑不得说道:“宋先生,现在奥皮音还在医院躺着呢!医生说他离出院还需要几天,这事不能急,等他好了我们就带着他一起去找葛县令!”
“把法斯特也叫上,不能让这个家伙光拿银子不干活!”宋世杰补充道。
萧震雷点头同意:“好,把法斯特也叫上!”
夜已深了,萧震雷与宋世杰谈完之后就准备各自回房休息,这时在外面巡逻的周传统快步走进来向萧震雷拱手道:“先生,外面来了一个自称叫王亚乔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岁左右,我问了问,他说自己是安徽人,在听说了先生斗败东洋三大赌术高手,又在擂台上击败洋人奥皮音之后就迫不及待从安徽赶来要与先生一见”。
“王亚乔?”萧震雷闻言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你确定他叫王亚乔,二十岁左右,是安徽人?”
王亚乔作为民国第一暗杀大王,在后世只要与杀手、间谍稍稍沾上一点边的行业中人谁不知道此人的威名?更何况萧震雷在前世作为雇佣兵就更加清楚了。
周传东肯定道:“是的,先生,我问得很清楚!”
“快请他进来!”萧震雷连忙说道,但又感觉不妥,立即改口:“还是我出去迎他!”
宋世杰和周传东见萧震雷这模样,都在心里纳闷,那王亚乔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可以让东家亲自到外面迎接?尽管心中不解,但他们还是跟着萧震雷一起出了洋楼来到院子门口。
隔着老远,萧震雷就看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袍、戴着一副眼镜、脑后拖着一根长辫子的年轻人站在门口,他便拱手抱拳高声道:“可是久光兄当面?萧震雷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站在院子门外的王亚乔莫名诧异,面露惊讶之色,连忙拱手答应:“正是某家,寰宇兄竟然也知道安徽有我王亚乔这号人物么?”
萧震雷已经在上海滩闯下偌大的名头,十里洋场的各大报社早就将他的资料履历报道出来,王亚乔知道萧震雷的字也在常理之中,萧震雷并没有感到惊讶。
“我与朋友闲聊时听闻久光兄自幼读书,聪颖过人,还曾经参加过清廷的科举考试,曾目睹官吏豪强压榨百姓,因而恨之入骨。每与青年志士谈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慷慨悲歌,不屈不挠,邻里友人多赞久光兄有古烈士之风,我听说久光兄大名之后恨不能赶赴安徽结交一番,但奈何身边琐事繁多,实在无暇分身,却没想到久光兄竟然先来找我了,快快快,请里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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