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宗堂,承袭了京都几百年的历史而仍旧耸立不倒,这里是天下学子最向往和追逐之地,万宗堂内设有多个灵堂,均是为历代的大思想家、军事家、伟大诗人而设立的。(∑无弹窗小说)这里代表的不止是当代的成就,更能在百年千年之后仍旧能让人记住这些人的名字,名垂前世,青古流传。
今年的斗文会能在此举办,也可看出朝廷对此次比赛的重视。
宗堂为一所三进三出的大宅院,第一进的院落非常宽敞,遵循了几百年之前建筑学的喜爱,总堂内设有一块千余平米的空地,从前这里还曾是国子监的旧址,院子内摆放着许多的桌椅,天下学子均慕名而来,为了能有宽敞的学习环境,这才将第一进的院落改成了露天的教室,院子内种着几棵榕树。几百年的光阴让这些榕树变成了粗壮参天的大树,正巧为整个院子打起了一层天然屏障。
夏清歌、夏霜霜和杨家姐妹二人来到此处时,整个万宗堂院内都聚满了人,此时门外还有陆陆续续赶来观看的厩百姓,抬眼朝里面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影。
“这要如何进入啊”杨子月蹦起来朝里面扫了一眼,所能看到的全是人影涌动着朝里面挤去,根本毫无通道可言。
“看来咱们是来晚了”夏霜霜有些失望的道。
正在几人站在一起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马车通体成暗红之色,一看便知是上好的沉香木制作而成,马车上赶车的马夫脸色冰冷,朝周围横了一眼,拥挤的人群在看到这辆马车时均纷纷让路。
“好大的气场,不知这是谁家的?”杨子伊好奇的朝这辆马车看去,夏清歌寻着她的视线也看了过去,只看一眼便已经知晓马车内的主人是谁了。
“少爷,咱们已经到了,此时门外的人太多,咱们还是从侧门进去吧”马车夫朝周围拥挤的人群扫了一眼,语气恭敬的朝马车内的主子汇报。
他话声刚落,马车内的车帘子被轻轻挑开,未见里面主人长相,只能看到一缕月牙白色的衣袖随着一只纤长玉手而出“不必了,就在这里停下即可。”
马车夫见自己主子坚持,他立刻点头将马车停放在一片树荫之下,随即恭敬的站在一旁,马车内的人此时也挑开了帘子迈脚下车。
随着马车帘子被挑起,一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缓步下车,他身着一件如雪一般的丝绸长衫,脚上蹬着一双同色绣着暗纹的皮质短靴,头发上束起被一顶发箍玉冠固定,多余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他面容如玉般精致,周身散发着斯文尔雅之气,此时他正抬着含笑的瞬子看向夏清歌这边。
“真是巧了,今日夏小姐和杨小姐也来看斗文会的吗?”
“原来是徐世子多日不见徐世子可安好?”夏清歌微微一笑看向来人。
徐子煜走到夏清歌身旁,低头审视了她一番“呵呵,的确是好些日子不见你了,我每日都是在郡王府半步不出,还是和从前一样。小姐最近可好?”
“和世子一样,每日都在府中闲来无事,这才应邀了几位姐妹来此观看这斗文会。”
徐子煜朝周围密集的人群扫了一眼,轻声道:“如今这人山人海的,咱们想要进去怕是难了,在下倒是知道一处安静的入口,若几位小姐信任在下,不放随我一同前往如何?”
杨子月一听双眼明亮“那自然是好,清歌姐姐,咱们不如就跟着徐世子进去吧,他可是诸葛先生的得意门生,这万宗堂可一直都是有诸葛家掌管呢。”
夏清歌思量片刻后同意“那就有劳徐世子前面带路了。”
“这边请”徐子煜带着她们一行人绕过万宗堂正门,绕路到一条胡同内,走过胡同尽头便见到一座十分古朴的小门,门口两边摆放着一对青石莲花座,门口两边还提着两句烫金字对联,虽对联之意随性,可字迹却十分刚劲有力。
“好字”杨子伊在看到这幅对联时忍不住赞叹一句。
“的确是好字,想必这幅对联定然是出自名家之手。”夏霜霜也点头赞同。
夏清歌寻着对联看去,只见上面写道:烟沿艳檐烟燕眼
雾捂鸟屋雾物无。
“呵呵,不简单看这字迹犹如追龙逐日,又如沧海起伏,引其锋芒、闭其朝阳,却另有独到之处,自成一家之风,想必这定然是出自大家卓文君之手”
徐子煜稍显意外,俊美如神的面容上闪过些许赞赏之意“夏小姐果然是慧眼如珠,不错,这幅对联正是出自书法大家卓文君之手,是家师独有的一幅珍藏,这幅对联也正是卓老前辈亲自提笔而写。”
夏清歌满是欣赏的仔细观看这幅对联,连连称赞“卓老前辈的确是百年难遇的鬼才,这短短七字对联却蕴藏着无限含义,堪称千古绝句。”
杨子月被他们的谈论吸引了注意,抬眼横瞧瞧竖看看,歪着脑袋看向其余众人“有你们说的这么好吗?我怎么一点都瞧不出?”
夏霜霜被她这般模样逗笑了,杨子伊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夏清歌正想着帮她解释一番,不想却被另外一道声音打断。
“烟沿艳檐烟燕眼
雾捂鸟屋雾物无。对联讲究词性相同、结构一致;平仄对应、音韵协调,而这幅对联不仅满足了这几点,最难得的是它运用了七字相同谐音,这样的对联最是难对,不过在下说这些杨小姐想必也不会明白。”
“云大人也来了”
徐子煜抬眼含笑朝走来的云峥招呼一句,后者礼貌点头“今日这斗文会果然是号召力很强,连久不出门的徐世子都来了。”
两人寒暄两句,云峥走到夏清歌身边站定,杨子月一见来人,脸上立刻升起一簇火光“什么叫我这种人不明白?你这根木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转着弯说我没文化,不就是一幅对联吗?哼我怎么就看不懂了?我是故意这么说的,你不知道吗你,越是有学文的人越是愿意装作高深莫测的模样,哪里像你,四处显摆自己的才能,恨不得全厩的人都知道你云峥是金科状元。”
云峥冷冷撇了杨子月一眼,并未恼羞成怒,只是冷声飘了一句“如今在此的都是云峥熟悉之人,没有全城百姓。”
杨子月一气,又要本能的反驳,却被夏清歌及时的拉住,后者朝她眨了眨眼睛,后者迟钝片刻之后明白了夏清歌的意思,脸上不自觉显出一抹红色,嘟嘴道:“懒得和你斗嘴,走,清歌姐姐我们进去。”
“大家一起进来吧”在杨子月拉着她进门时,夏清歌回头朝身后的所有人招呼一声,随即,众人偕同而入。
从这面侧门进入万宗祠后,映入众人眼中的率先是一条干净的回廊,回廊四周种植着许多植物,葱翠莹然,景色宜人。
走过回廊之后迈步下了台阶就到了一进院落,院子为典型的四合堂,四边房门敞开,抬眼望去可以看到每一扇门内都诡着一座雕塑。
“这就是万宗堂内诡的那些名人?”夏霜霜巡视了一圈小声嘀咕。
“不错,这里是后院,转成诡的历代名士。”
夏清歌也寻着敞开的门看去,快速的扫了一眼本打算继续前行,可有一扇们内的几个大字却无意间吸引了她的注意。
“清歌?”
见夏清歌站在原地未曾离去,跟随在她身边的云峥低声唤了她一句。
“呃?走吧”回过神来,夏清歌见前面众人都回头看来,她收起了思绪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众人走出宗祠内院后便来到了前院,随着徐子煜,她们一行人进入了一座八角转角阁楼内,阁楼为三层建筑,当他们一行人上了三楼之后终于明白了徐子煜为何会带他们来此。
这转角楼每一处都可以俯视整座院落的风景,而今更是观看斗文会最绝佳的场地。
“徐世子来了?”一道女生传来吸引了夏清歌的注意,只见阁楼栏杆处站立着一排年轻的男男女女,其中有一些人夏清歌有些印象,有些人则并不熟悉,如今和徐子煜打招呼的女子正是平原侯府的大小姐宋玲娣。
“宋小姐来的倒是早了”
宋玲娣的视线朝夏清歌投来,嘴角挽起一抹冷笑“呵呵,不来早一些哪里能进得来啊,我们可比不上夏小姐,有徐世子和云大人这等的护花使者前来相陪。”
“宋小姐误会了,我们和夏小姐也是刚巧在门外相遇。”
宋玲娣扬眉,询问的看向夏清歌“难道夏小姐哑巴了不成?还要徐世子你帮她说话?”
“宋姐姐可别在多说了,夏小姐是什么样的人物,你看看从前和她做对的那些姐妹们就明白了,她们哪个有好下场了?人家夏小姐可是有了名的厩名媛,背后为她撑腰的人咱们哪一个都得罪不起。”站在宋玲娣身旁一位女子带着尖细刻薄的讥讽传来。
夏清歌抬眼望去,只见此女身穿一件墨绿色轻纱长裙,面色中等,身材倒是颇为修长,眉宇之间倒是让她想到了陈阁老的的模样。
“陈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杨子伊皱眉不悦的看向说话的女子。
那绿衣女子冷哼一声“杨小姐难道不知今日厩的传言吗?咱们厩这些小姐今后若选择夫婿时,定要问一问他和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可有来往?若是夏小姐石榴裙下之人,咱们这些姐妹哪里还敢沾染。”
“胡说,这都是谁瞎传的,简直是岂有此理,清歌姐姐才不是她们说的那种人。”杨子月怒喝一声。
“呵呵,杨家两位小姐果然是和夏小姐姐妹情深呢,宋小姐、陈小姐,我看咱们还是别多说了,省的咱们无缘无故的也惹下了不该惹的人。”
说话女子身着一件桃红色长裙,模样倒是颇为秀丽委婉,可说出的话却总觉得有些煽风点火的意味,夏清歌寻声看去,可不是很久未曾见到的李新柔了么?
宋玲娣冷哼一声“新柔劝解的是,咱们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冤死,想一想二公主、四公主的惨死,在到箫家的灭门下场,呵呵,听说最近连夏府的二小姐和姨娘都因为有些人而锒铛入狱,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哪一件我听着都后怕呢。”说着,宋玲娣还装腔作势的拍了拍胸口。
“宋小姐说的话可有凭据?如果你有证据就指名道姓的说出来,如果没有?小姐最好莫要指桑骂槐,如此不但不能羞辱了别人,反而显得宋小姐你口舌恶毒,妄自散播谣言,在下倒是不介意当面和宋侯爷提提此事。”云峥面色清冷,语气直言,丝毫没有给宋玲娣留下什么颜面。
阁楼内的众人皆是震惊,新科状元自从胜任以来极少当众看到他生气的模样,而今,他竟然为了夏清歌而破例,看来厩传言不假,云峥在考取功名之前就早与夏清歌交际颇深。
“木头说的对,不但要给宋侯爷说一说,今日我回府了还要和祖母、大伯、思远哥哥说起此事呢,让他们也知道知道咱们厩里有些大户小姐是何等的心胸恶毒,狭隘心肠。”
“你……。”宋玲娣气急,顾不得多想就要伸手朝杨子月脸上打去,她最痛恨的就是提起杨思远这个名字,想她堂堂平安侯府的嫡亲小姐,难道配他一介庶子还配不上吗?若不是他身为杨府的长子,这门亲事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
宋玲娣伸出手直直朝杨子月脸上打来,众人都没想到她真敢如此猖狂,连杨子月本人都尚未反应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白净葱翠的手及时的握住了宋玲娣的手腕,稍微用力便听到了一阵骨头碎裂的声响。
“啊”宋玲娣惨烈的叫喊一声,这一声呼喊震惊了阁楼内的所有人。
夏清歌冷漠的看着她,不屑的松开手,同时拿出一条丝帕缓慢的擦着自己的手,仿佛自己碰触了多么不干净的东西,在她心里这些深养在宅院里,只懂得拼比炫耀的小姐们不过是一群养叼了的废物而已。
“宋小姐似乎忘记在白马寺时你所受到的痛苦了吧?我一般不喜欢和人计较,如果有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愿意上来挑叛,我夏清歌倒是愿意奉陪到底。”
“小姐”宋玲娣带来的丫鬟缓过神来,看到自家小姐倒在地上痛苦的卷缩在一起,二人急忙上前打算搀扶起来。
可她们并不知宋玲娣此时的情况,她二人刚一搀扶宋玲娣的手臂,宋玲娣又一声惊呼,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两眼一番晕死了过去。
正在这时,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待来人出现后见到倒在地上的宋玲娣忍不住惊呼一声“大姐?大姐你怎么了?”
随着这道柔弱动听的声音传来,站在一旁的徐子煜睫毛轻颤,循声望了过去,夏清歌也冷冷的抬眼看去,只见跑向宋玲娣的女子身穿一件十分简单的半旧黄色长裙,丫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头上只是简单的用一根桃木簪子挽起一个髻,除了这支桃木簪子之外,她身上在无任何佩戴的事物。
女子长相十分轻灵脱俗,此时她满眼泪痕,哭的我见犹怜,整个软弱的身子则扑在了卷缩在地上的宋玲娣身上,从众人眼中看来,她是一位看到自己姐姐受伤而伤心难过的柔弱女子,可夏清歌却并未注意对方脸上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一双含着玩味的瞬子则一直紧盯着对方藏在身前和宋玲娣只见的双手,她虽看上去十分轻柔的碰触宋玲娣的身子,可每一次的碰触却刚巧都碰到了对方的血脉,如此下去,宋玲娣几大血脉均会被封死,后果直接造成身体血液循环堵塞。
夏清歌暗暗摇了摇头,看来宋玲娣今日这双手怕是要废了。
同时心里暗自补了一句活该,谁让她四处树敌,还都是惹下一些不该惹的人呢,这女子长相倒是陌生,可听她刚才一声大姐,她已基本猜到了这女子的身份。
“大姐是怎么了?”等女子哭够了方才想起了询问。
身边的丫鬟抬起后怕的眼神看向夏清歌,小声的解释了一番“是,是夏小姐把小姐伤成这样的。”
“夏小姐?”女子随着丫鬟所看的方向,在人群中看向了夏清歌。
“不知小姐和我大姐有何误会?为何会下手如此狠厉?”
夏清歌面色如常,十分镇定的道:“想必是宋小姐身边的丫鬟看错了吧,我一介弱女子又怎么可能将宋小姐伤成这样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宋小姐本打算上前来打子月妹妹,我见此便想着上前劝阻,可还未等我来得及阻止,宋小姐自己就摔倒在地上了,哦,我记得在白马寺时,宋小姐就曾摔倒过一次,且不是这次旧疾复发了吧?”
一听夏清歌的话,众人均是不敢置信,一阵汗颜刚才他们均是站在当场,明明看到夏清歌亲手将宋玲娣的手腕折断的,可如今夏清歌转眼之间就反口否认此事,而想起刚才夏清歌出手时的迅猛狠劲,在此的所有男子心里也不免发颤,他们皆是习武之人,刚才夏清歌出手那一瞬间他们便明白,这位看似娇弱无害的国公府小姐其实是一位深藏不漏的武功高手,如此厉害的人物,他们哪里敢得罪她胡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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