黾池通往陕城的距离约莫八九十里,如果全力赶路的话,也就不过一天多点的时间就能够抵达,不过关羽却并没有召集,只是分出一部分部队交由魏续率领负责开路,自己则统帅大部队在后面缓缓前行。
“如此速度,想来明日巳时左右就能够抵达陕城。”关羽看着天色暗想着,“根据情报,那陕城不过只是一座小城,却是不足挂齿,倒是弘农城城墙高厚,又邻近黄河,恐怕仅凭我手下的这些部队很难攻下……嗯……吕府君虽然在路上,但所带辎重甚多,恐怕还需许多时日,倒是有时间仔细想想……”
关羽沉思着,此次李义对马腾宣战,他可是憋足了一口气想要找机会证明自己。毕竟关羽虽然立下过许多功劳,但真正能够证明自己的战事却不多。
斩杀呼廚泉是凭借卢植之谋,攻略河内则是跟随童飞,哪怕是如今攻下的黾池,也是依靠徐荣的劝说,他关羽不过只是走个过场交接一下部队罢了。
再看看其他人,张任不但率军袭取邺城,据说这还是他出的谋。而赵云张辽两人也连下夏阳、颌阳,甚至攻下的河东东部数城。要知道关羽可是足足比这三兄弟中最大的张任还要大五岁呢!
而如果算上那些年纪差不多的,童飞、颜良早已经成了镇守地方的大将,吕布、高顺更加不用说,倒是典韦一直没有得到提拔,但典韦可是李义无双营的大将,现在又被调去掌管高顺离去之后,统帅空缺的陷阵营。
仔细想来,似乎也只有文丑自己的遭遇差不多,一直只是作为配角存在。关羽不知道文丑是怎么想的,但他,异常高傲的关羽关云长,可是相当不甘心的。
呃……好吧,其实不单单是他,许多人也都是这么想的,而且关羽也不是不甘心一次两次了。谁让……李义麾下的强将实在太多太多了呢?可位置却只有那么多……
而事实上,李义也不是不知道自己麾下有这些想法,但他也很无奈啊。
正想着,侯成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县令,天色已经不早了。”
闻言,从沉思中回过神的关羽看了看已经泛黄的天色,点了点头道,“传令下去,安营扎寨,让士兵们好好休息,明日就要攻城了。”
“诺!”闻言,侯成应了一声,就准备去安排人手。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同时还有那刺耳的大喊,“紧急军情!速速避让!”
“怎么回事?难道富承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关羽听到喊声惊疑的嘀咕着。
“县令,富承为人谨慎,而且前方道路也不太适合设伏,想来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差错。”听到关羽的嘀咕,和魏续关系甚好的侯成连忙说道。
“不错。”闻言,关羽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只是一直看着疾驰而来的那名士兵。那打扮,确实是李义军传令兵的专用服饰,而且观其外表,似乎也不想经历了什么恶战的模样。
待得近了,却看那传令兵翻身下马,快步来到关羽的面前高声说道,“县令,魏县长在前方探路是,忽然发现在陕城方向出现了大量浓烟!小人来时,魏县长已经派快马前往陕城打探消息。”
“什么?!”关羽与旁边侯成闻言顿时就惊住了。
“会不会是陕城的士兵在做饭?”侯成惊疑道,不过不等关羽应声,他就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部队,富承不可能判断不出来,那么……”说道这里,侯成转头看向关羽,恰巧,关羽也同时转头看向侯成。
“陕城出事了!”两人近乎同时说道。
“富行,你带五千人保护辎重,其余人,随我迅速赶往陕城!”关羽飞快的下着命令。他不知道陕城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但他必须得尽快赶过去。毕竟,他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出什么问题。
“诺!”侯成闻言恭声应道。
随即,关羽就带着剩下的两万人一路急行军,迅速向陕城赶去。也多亏关羽一路行来并没有跑太快,士兵们的体力倒也撑得住。
日落黄昏,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但关羽却完全无视逐渐昏暗的环境,只是不断催促着部队加快赶路。对此,士兵们并没有任何怨言,因为和关羽一样,他们也在那越来越昏暗的天色中,看到了陕城方向的那一丝火光。
一路飞奔,终于在日落之后彻底抵达了陕城城外,不过入目的一切,却让关羽变得目瞪口呆。只见眼前的陕城,已然陷入了熊熊烈焰之中,照得天地间一片通明。不时,传来一阵阵悲痛伤感的哭声,听在关羽的耳中是那么的响亮。
“富承,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关羽看着走来的魏续连忙问道。
“唉,根据这些百姓提供的消息,白天的时候有一支部队从弘农方向赶来,然后将城内的钱财粮草劫掠一空,临走前,将他们赶出城来,并将城池烧毁。”魏续感慨着说道。
“什么?!”饶是关羽跟着李义一路走来,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忍不住再次惊住了。
不过或许是刚才已经惊了一下,这一次关羽很快就回过神来,面色阴沉的低语着,“杨定啊杨定,不愧是能够杀死顶头上官,随后又投靠杀死自己主公的无耻之徒,竟然为了阻挡我军,犯下如此天怒人怨之事!”
“想来是如此了,根据百姓们互相指认,基本上陕城的百姓都在这里,约莫万余人。他们没有食物、没有其他衣物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魏续摇了摇头,眉头紧皱的说道。
两人皱着眉头沉吟许久,关羽这才沉吟道,“这样吧,由富方带人帮助百姓们在此地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派人将百姓们护送回黾池安置。”
闻言,魏续惊疑的看着关羽问道,“关县令的意思是……”他从关羽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