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她的为人、背景,还有……和楼少棠的感情经历。”
楼安琪眨巴眼睛,很不解的,“你干嘛要知道这些?”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心里的声音是这句,却嘴角勾笑地说:“好奇罢了。”
可能是怕自己多嘴说错话,造成我和楼少棠之间嫌隙,楼安琪为难地挠挠头,然后笑嘻嘻地道:“这个……你还是自己问少棠哥吧,我也不是很清楚。”端起碗喝粥。
瞟眼见我一瞬不瞬盯着她,一脸不信她话的,楼安琪绷不住了,放下碗,举手做投降状,“好吧,好吧。”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又正色地说:“不过你得跟我保证,听了之后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手臂交叠地搁在餐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从她这话里我听出来,郑可儿和楼少棠过去感情一定很好。心里又有点酸溜溜的,更想知道了。
“……”楼安琪撇撇嘴,再给自己讨免死金牌,“那你也千万别和少棠哥说是我说的。”
我保证道:“好。”
看出我的执着,楼安琪又是一叹,随即沉默。
看她表情应该是在酝酿从何说起,我表面很平静,不急不躁的,其实内心如浪拍乱石。
不确定听完郑可儿和楼少棠的故事后会是怎样的心境,我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啜了口,强行镇定住悸跳的心。
刚放下杯子,就听楼安琪娓娓道:“我第一次见可儿姐姐是15岁那年的暑假,那时少棠哥正在英国留学,我去他那儿玩……”
她渐入回忆,我手紧捏着杯耳,盯着杯子里的咖啡,静静地听着。
原来郑可儿出身单亲家庭,家里条件一般,她是因为拿到奖学金才去英国留学的。由于楼安琪当时年纪还小,而且只在英国待了2个月,所以对郑可儿与楼少棠之间的感情细节并不知道太多,只知他们结缘于校园圣诞舞会,是一见钟情的,两人当年是学校公认的男才女貌、佳偶天成,感情如胶似漆。本以为他们会修成正果,却不想后来发生了车祸,从此“阴阳两隔”。
“那场车祸是怎么发生的?”趁楼安琪喝水的空档,我好奇地问。
她又猛喝了2口水,才放下杯子,说:“我也不太清楚,那时我刚回国不久,只听说好像是在两人去什么地方旅行的路上出的事。因为太悲剧了,少棠哥又一直讳莫如深,所以我们大家也都不敢多问。”
“楼少棠当时是不是很伤心?”明知自己问的是废话,而且心里已经不舒服,酸酸疼疼的了,可我还是忍不住自虐。就是想知道郑可儿当年在楼少棠心里的份量有多重。
楼安琪点点头,也许是想到了那时的楼少棠,她表情也戚然起来,说:“何止是伤心,简直是……”说到一半,突然瞥见我黯郁的脸色,立刻打住,随即清清嗓子,似是没什么大不了地甩甩手,安慰地笑说:“咳,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小颖姐,你千万别纠结,现在少棠哥爱的人是你。”
我知道楼少棠现在爱的人是我,但哪个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爱人的过去?虽然楼安琪刚才没把话说下去,却也不难猜出楼少棠当时应该是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
是啊,他一定很爱很爱她,不然也不会在郑可儿“去世”之后,还把她照片珍藏在身边这么多年,和与她长相相似的钟若晴订婚,以此寄托他对她无处安放的感情。
见我不说话,看出我不高兴了,楼安琪试探地问:“小颖姐,你,你生气啦?”
我故作不介意地笑笑,摇头,“怎么会,谁没有过去?我不是也有?”
正说着,就听见餐厅外Yvonne焦急又含带命令的喝声:“Hugo,你给我站住!”
我和楼安琪俱是一诧,同时朝外看去。
只见乔宸飞满面怒气,大步流星地朝大门外而去,Yvonne身着丝质吊带睡衣,急步追在他后面。
我蹙眉,发生什么事了,Yvonne竟然这样不顾形象地急追着他?
“哎,这两人怎么还不离婚?”楼安琪一点不好奇,反是很不理解地叹口气,“我真搞不懂,我哥明显就不爱那个Yvonne,当初干嘛要和她结婚?”
这个问题让我心情更加郁郁,掩住愧疚,我对楼安琪说:“我去上班了。”站起身。
楼安琪点头,“好。”也站起来,俏皮地眨了下眼,“我再上去睡个回笼觉。”
回楼上换好衣服化完妆,我就去车库取车。
快到车库时,看见Yvonne和乔宸飞两人正站在车库门口,乔宸飞的车前大声争吵,他们说的是英语,语速又飞快,我就没细听,但从乔宸飞插腰握拳和盛怒的表情来看,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朝他们走去。
“宸飞。”走到离他们6?7米远的地方,我叫乔宸飞。
听见我声音,乔宸飞身形明显一顿,转头看向我,“小颖。”他声音发虚,表情也突然变得怪怪的,眼神有点躲闪,像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
可能是看他见到我后就突然收声不和自己争吵了,Yvonne嘴角勾起讥诮的笑。
我习惯她这样了,无视她,问乔宸飞:“宸飞,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去公司?不是有个重要会议吗?”
被我这一提醒,乔宸飞顿时想起来,忙低头看眼表,懊恼地皱起眉头,转身走回车边。
刚要拉车门,见Yvonne还站在他车前寸步不挪,气怒地斥道:“滚!”
Yvonne充耳不闻,双手环抱胸前,仰起下巴,一副死磕到底,坚决不走的架势。
我暗自摇头,上次刚给她指条明路,她怎么还这样?真是江山移改本性难移!
“我送你吧。”我对乔宸飞说,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走向自己的车。
Yvonne几步走到我面前,拦住我去路,冷瞪我,用警告的语气说:“涂颖,这里轮不到你插手,滚开!”
“该滚的人是你!”听她对我出言不逊,乔宸飞立刻挡到我身前,怒声斥她:“Yvonne,我忍耐是有限度的,警告你别把我惹急了,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Yvonne脸一僵,凌人的盛气瞬间湮灭,不服气的面庞浮现出悲哀的神色。
“小颖,我们走。”
见乔宸飞已拉开我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我也立刻上车。
Yvonne死死瞪着我,眼神像要把我千刀万剐。我视而不见,踩下油门,从她身边驶过。
车刚开出大门我就问乔宸飞:“你们在吵什么?”
乔宸飞愣了下,脸色有点不自然地红了红,“一点小事。”别开脸,看向窗外。
他明显是不愿说,我再追问不好,于是就转移话题。本来想随便说点什么,但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竟然说:“那个,楼少棠的初恋回来了。”说完我立马后悔,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说什么?”乔宸飞猛得回头,一脸错愕的。
从他不可置信的表情和话音里可以看出,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于是索性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他。
他听后气得胸口直喘,斥楼少棠,“他想干嘛?给笔钱补偿不就得了,干嘛要照顾那女人一辈子,他对她是不是还余情未了?”
见他情绪激动,我更后悔刚才一时口快,忙为楼少棠开脱,“没有,楼少棠已经不爱她了,纯粹是还良心债。”
乔宸飞不屑地嗤了声,“难说。初恋是最难忘的。”
我朝他看眼,他这才意识到刚那话似是也在影射他自己,尴尬地咳了声,坐直身体。突然想到什么,问我:“对了,你周日有空吗?”
“什么事?”
“我妈过生日,说想请你一起吃饭。”
知道他说的是他养母,从他会心的笑容和叫这个“妈”字时敬重亲切的语气里就能判断出,再说,夏佩芸是根本不可能会请我吃饭的。
我有点犹豫,不是不想去,而是一旦去了,楼少棠免不了要多心。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不好意思宸飞,周日我恐怕没空。”我歉意地婉拒,“我给阿姨买份礼物,你帮我带去吧。”
应该是料到我会这样说,乔宸飞不介意地笑笑,但脸庞还是掠过一抹失望,“好。”
把乔宸飞送到“天悦”后我就去了公司。不知道楼少棠用了什么方法让翟靳撤股的,问他,他只说还了他本金又赔偿了点。但直觉告诉我应该不是,因为翟靳他志不在利,在我。反正无论是什么,能把这阎王送走,我谢天谢地。
和高管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我分别给舒俏和秦朗打了个电话,约他们中午一起吃饭,其实就是帮他们相亲。他们也知道,欣然答应。
餐厅是舒俏选的,在她公司附近,因为秦朗还在和楼少棠开那个重要会议,没结束,我就和舒俏先碰头。
刚坐下来,舒俏就迫不及待地问我昨天的事,我跟她说了之后,她的反应居然和乔宸飞一模一样。
“小颖你傻啊,防火防盗防前女友,没听过?”
“……”看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朝我瞪眼,我失笑,说:“我相信楼少棠。”
“放屁!”我不以为然的态度让舒俏一下炸毛,“没有拆不散的婚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她比我这个当事人还着急,帮我分析,“楼少棠现在是爱你,但也保不齐和那女人相处时间长了又旧情复燃,毕竟他们不是因为感情破裂才崩的,两人以前好着呢。”
又给我洗脑,“小颖,这事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要将一切苗头掐灭在摇篮里。”说着,捻手指做了个掐捏的动作。
“怎么掐?”我好笑地问她,说:“这事楼少棠都已经跟人家承诺过了,难道让他出尔反尔?”
“这有什么?”舒俏眉一挑,不以为意,口气轻巧地道:“随便找个理由呗,你家楼少棠这么睿智一人,这还难得了他?”
我不赞同地摇头,“楼少棠是个极重信用的人,而且又好面子,说出去的话不可能收回。”
“切~”舒俏不屑,口气嘲弄,“他以为他皇上,圣旨啊!”
“你不了解他。”
见我说不通,舒俏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有点赌气地说:“算了算了,随便你吧,到时候吃苦头别找我哭!”
这下轮到我不屑地“切”了,“你见我哭过吗?”
“……”她白我眼,很不给面子地拆穿我,“你就死撑吧。”喝了口咖啡,瞥眼手腕上的表,皱眉,口气不耐地道:“那家伙什么意思?到底来不来?老娘等的都胃穿孔了。”
我也看眼表,离约定时间才过了10分钟,说她:“急什么,可能路上堵车。”又揶揄,“昨天不是还很硬气地说不见人家,怎么现在这么猴急?”
“啊呸~”舒俏眼立刻一弹,为自己力证清白,“谁猴急了,要不是给你面子,我分分钟走人。”
我诮笑,“那谢谢你啦~”
舒俏被我逗笑,“德性!”
她话音刚落,我手机响了,一看是秦朗打来的,立刻接起。
“楼太太,我到了,你们在哪儿?”
我一听朝四周环顾了圈,见他正站在进门处,也在四下寻找,就说:“我们在你左手最顶头那桌。”说完我举起手,朝他挥了挥。
他听后转头朝我们这里看来,冲我点头一笑,收起电话走了过来。
“靠!”不知怎么,舒俏骂了声,蹭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小颖,别告诉我,你要给我介绍的就是这货?!”
看她一脸跟吃了苍蝇似的,我不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