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东国际机场大厅外,一串车早已等候,操着京腔的张杨青年们涌出机场大厅,接他们的另一群年轻人迅速迎上,互相没太多交谈,匆忙寒暄后迅速上车,十几辆顶级名车排成一线,驶入外环高速公路,朝黄浦江方向疾驰。
先前在机场VIP通道虎视北京公子哥的时髦男女驻足机场大厅的大道边,眺望带起嚣张气焰的车队,他们不禁暗暗庆幸自己没过分装逼。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上海的富二代或许有钱,可比起京城顽主们,道行、家世、底蕴终究差了太远。
所以黎援朝几人根本不计较他们的无知和自以为是,急着办事的周波仅仅口头骂一句这个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小圈子,很少向弱者秀肌肉,耀武扬威。
跨越浦东新区与浦东国际机场相接的外环高速路,厚重的银灰色幻影6.7加长版劳斯莱斯轿车如汽车世界的尊贵王者,光芒夺目,前后有几辆顶级跑车价钱比它贵,却少了它独特的王者气息,黎援朝周波在后座,李磊坐副驾驶位,车主人挤在后边一辆兰博基尼跑车里。
京沪纨绔圈子并非绝对的对立。
劳斯莱斯幻影的主人就是土生土长的上海大少,江翘,黎援朝的生意伙伴,和北京来这帮公子哥走的相当近。
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老黎,你说真是叶子?”周波心神不宁问,发小失踪快半年,突然有了消息,他心情忐忑起来,怕万一不是,心里受不了。
“赵晨子不会看错。”黎援朝坚定道”望向车窗外的目光比他的表情还坚定,叶子经历枪林弹雨那么多年,始终是打不死的小强,逢凶化吉无数次,黎援朝深信叶子这次仍然无恙,会给兄弟们一个惊喜。
这个惊喜,他期待太久太久。
“叶子肯定没事”后边好戏,他才是主角。”李磊低头,揉捏指关节,妖娆俊脸泛着森冷杀意。
早已动了杀心的李大少一直忍,等坠机真相水落石出,等发小叶峥嵘强势归来,此刻,他似乎嗅到血腥味。
黎援朝周波听了李磊的话,眼神骤然变冷,因为他们从那场坠机事故捕获蛛丝马迹,叶子出事不像偶然,却似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其实黎援朝至今不太相信有人敢往死整叶子,近乎疯狂的举动,恐怕傻子疯芋才干。
车里人沉默,车队疾驰,目的地淮海路〖派〗出所。
淮海路〖派〗出所的〖警〗察上班没多久,昨晚抓来的人存在太多疑点,这人的一身伤疤使〖警〗察们没法掉以轻心,以至于市局调专业干警配合侦办,那晚在酒吧目睹伤人案的几个目击者包括伤者两个身份非同寻常的同伴也被请来协助调查。
〖派〗出所比往日热闹一些。
八号公馆几名员工赶早来〖派〗出所,探望叶子,〖警〗察放行”一窝蜂涌入那与牢房无异的狭小天地,寒暄温暖,不管祥子几人真心还是假意,叶子见了他们,倍感欣慰”陌生的城市,形单影只,无依无靠”这时候,有人记的他”他已非常满足。
“叶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小雯抹着眼泪,哽咽重复这句话,倾诉满腔愧疚。
“不怪你,是我的命。
”叶子轻笑,淡然面庞找不出一丝一毫伤感悲痛的迹象,命运的安排,他个草根不能反抗,就必须学会装着享受,他不知道曾经自己是否也卑微孱弱,任由命运强奸。
“小雯和我们说那晚的事儿,你本来属于正当防卫啊,咱们找律师,打官司。
”祥子愤愤不平嚷嚷。
恰巧一个端着水杯的〖警〗察走进来,环视众人,丧夫人情味冷笑道:“什么正当防卫,分明故意伤人,退一万步讲,就算正当防卫,你伤错了人,懂吗?”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小雯急着道,一句话逗乐〖警〗察,〖警〗察看她的眼神,像看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姑娘,这世界什么时候真正平等过?〖警〗察并未多说,低头看表,继而呵斥小受祥子他们赶紧离开。
房门关闭刹那,小雯含泪眸子深深凝望房内的叶子,叶子轻轻挥手,意思没事,这时候,他宁愿自己面对一切,不想再多个人陪他殚精竭虑。
…………………………
〖派〗出所所在大厦,不是紧挨主干道,楼前有片面积不小的空地,路边树木将喧闹道路和〖派〗出所这片区域隔开,泾渭分明,空地挤了不少车子,当十几辆顶级名车闯入,顿时显得拥挤。
小受祥子等人刚好出了〖派〗出所的门,瞧这一幕,都愣住,紧接着,衣着不俗气质不俗或高傲或洒脱的青年们相继下车,浩浩荡荡走向〖派〗出所,小雯祥子他们让到一边,等人进去,互相对视着撇撇嘴,处于社会底层扮演服务行业打工仔的他们对高高在上的富二代官二代有着本能的排斥抵触。
“别看了,一群装逼货,看他们干嘛。”祥子满脸不屑拉拽两个往门内瞅的同伴走下台阶,其他人跟着离开。
他们做梦想不到这群飞扬跋扈的青年因叶子而来。
“你们…………”
“你们局长马上就到,他会告诉你,我们是谁。”黎援朝没有瞧问话的小〖警〗察,驻足办公大厅,慢悠悠点燃一支烟,上海三大少之一的江翘吩咐身边人把所长找来,通往二楼的楼梯,市局刑警队几人以及派出所所长戴志军边聊边押着一人下楼。
刚吸口烟的黎援朝不经意往楼梯上一瞥,表情猛地僵滞,戴副手拷被推搡下楼的人正是发小叶峥嵘。
“叶子!”
“叶少……”
黎援朝激动呼喊,冲向楼梯,后边一群操京腔的青年炸开锅,派出所的人傻眼,所长戴志军和市局的刑警茫然无措,叶子比他们更茫然,双眼红巴巴喊他叶子的家伙是谁?后边那么多人又是谁?
市局刑警们误以为这帮年轻人冲击〖派〗出所,如临大敌,摸向随身携带的手枪,严厉警告貌似疯狂的青年们别轻举妄动。
“叶子,你活着啊,你小子真活着,哈哈。”周波手脚并用挤上楼梯挤到人群前边咧嘴傻笑,发现铁哥们茫茫然瞅他,收敛笑容,纳闷问:“叶子,你怎么啦?不认识兄弟啦?我周波啊。”
被多名〖警〗察环绕的叶子苦苦一笑,摇头道:“忘了,我忘了,忘了从前的一切。”
“什么?”
黎援朝周波大惊,人们当即明白怎么回事,在大西北铁军磨砺一年半已有点男子汉气势的周波顷刻落泪,道:“叶子,小时候你我,老黎,磊子,咱们干那些事,你咋能忘了,我给你说说。”
周波抹了把泪,开始讲述一桩桩往事,踩多少个京城纨绔,气得哪些位高权重的老头子吹胡子瞪眼。
不认识叶峥嵘的人们,越听越心惊肉跳,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