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万俟子苏和元子辰不好在这里久留。几人结伴离开苏府。
苏澜好不容易劝着兰氏回房间休息。她和苏嫣留在这里守着。
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守在这里。苏童今天晚上肯定不会醒过来的。就算醒过来,还有小厮伺候,哪里需要他们亲力亲为?
苏澜提着煮好的热茶走进来。见到苏嫣站在窗口发呆,那眼神里满是迷雾,仿佛有什么问题想不明白似的。
“是不是在想刚才溪王世子对我说了什么?”苏澜将茶壶放在桌上,对苏嫣淡淡地说道。
苏嫣听见苏澜的声音,连忙转过身来。她走向苏澜,在她对面坐下来。
“姐,我和他没有什么的。”
“急着解释做什么?我也没有说你们之间有什么。”苏澜看着她:“这是不打自招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是他一厢情愿,我从来没有想过嫁给他。”苏嫣红着脸颊。 “不是嫁,是纳。只有正妻才能说是嫁,妾室只能说是纳妾。你知道这其中的区别吗?”苏澜看着苏嫣的眼睛。虽然这样很残忍,但是她必须让她保持清醒的头脑。“他很出色,但是天下出色的男子何其多,没有必要吊死在一颗树上。先不说他不会同意休妻或者和离,就算他愿意,我们也不能嫁。他的妻子没有错,男人见异思迁,凭什么要她来承受压力?刚才溪王世子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们都是女人
,清楚被休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我是女人,那位溪王世子妃又没有得罪我,我确实没必要和她过不去。”苏澜继续说道:“为了自己的幸福,非要摧毁别人的幸福,那样就真的能心安理得地幸福吗?或许溪王世子会说,他不爱他的妻
子,那是家族安排的。可是,没有人强迫他拜堂。要是他心志坚定,大可以不成这个亲。难道还有人强迫他吗?” “他会说,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爱上了你。有句话叫做在错误的时间里遇见对的人。他爱上你没有错,你们的相遇也没有错,错就错在时间不对。如果他真的非你不可,那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招惹你。他
应该先处理他和妻子之间的问题。要是他的妻子愿意心甘情愿地离开那个位置,再以正妻之位向你求娶。现在算什么?偷情吗?”
“姐……”苏嫣一听这个词,想到那天他强吻自己,脸颊烧得利害。“你不要说得这样难听。”
“他已经做了一半,我只是说出来,这就叫难听了?要是我不阻止,或者你不拒绝,现在情况已经无法收拾。
小妹,现在我要问你,你喜欢他吗?”
苏嫣迟疑。
“说实话。”苏澜拉着她的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小弟不会醒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说吧!”
“有一点点算不算?”苏嫣红着脸颊。
“那就是有点好感。那么,你愿意为了这点好感付出一切吗?”苏澜继续说道。
苏嫣迟疑。她愿意吗?
“你能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吗?” “姐,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你能干,没有哥哥聪明。我只想过简单的日子。”苏嫣仿佛想明白了。“我会告诉他,以后我不会再单独见他。他对我的好,我很感激。我也会听从你们的话,找个老实可
靠的男人嫁了。”
“等一下……”苏澜无奈。“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非要让你嫁人。我是想让你考虑清楚。如果你考虑的结果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甚至为了他不惜一切代价,我也是支持你的。”
“可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苏嫣疑惑。 “那些话不好听对不对?可是那些话就是别人的眼光啊!不是每个人都像姐姐这样无条件地支持你。我刚才给你说的,就是别人眼里的理解。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你们的这段感情就是错误的。”苏澜给
苏嫣倒了一杯茶。“这是花茶,我用花园里的玫瑰花做的。放心好了,就算喝了也不会失眠。你可以放心喝。”
“谢谢姐姐。姐姐心灵手巧,我什么时候能有你一半能干就好了。”苏嫣真心地说道。 “为什么要我和比这个?你怎么不和我比刺绣?”苏澜朝苏嫣扬起手指。“就为了做个荷包,看把我的手指弄的,就像那马蜂窝似的。我是彻底地放弃了。要是我这双手毁了,以后拿不起菜刀了怎么办?
可不能得不偿失。”
“姐姐不会,我可以帮姐姐做的。”苏嫣失笑。
“所以说,每个人的长处不一样。你有你的优点,我有我的。娘就很喜欢你啊!娘说我没有你的温柔,以后要吃大亏的。她认为女人应该温柔点才可爱。”苏澜夸着苏嫣的好。
苏嫣靠在苏澜的肩膀上:“有哥哥,有姐姐,真好。”
“我有你们,也觉得很幸福。”苏澜微笑。“我们全家人要一直保持这样。”
“嗯。”苏嫣点头。 “嫣儿,不要怪姐姐多嘴。姐姐今天说的话也不是为了强迫你什么。我只是把最坏的一面讲给你听。你明白了其中的深浅,再好好地考虑一下后果。还有一点绝对不能妥协,就算他非你不可,你绝不做
妾。” “我明白的。妾就是奴,生死由不得自己。平时给女主人晨婚定省。女主人吃饭,她只能在旁边夹菜。想要发卖就发卖,想要扔到哪里就扔到哪里,地位还不如一条狗。”苏嫣认真地说道:“我绝对不会
作妾。”
“那我就放心了。”苏澜摸着她的头发。“你的哥哥马上就是附马,你的姐姐马上就是世子妃。你是我们苏家最小的千金,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求着想要娶你。你断不可自贬身价。”
“姐姐,那你呢?那个国公夫人好难缠呀!”苏嫣皱眉。“我听见娘在叹气,好像很担心你的样子。” “下次娘再不开心,你记得提醒我。我会好好劝她的。”苏澜说道:“至于那位国公夫人,我从来没有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