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孤虽挂心于德珠,但此情之下也只得先安慰了孟小月,“孟姑娘,你不要再伤心了,逝者已矣,孟伯父和陈伯母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难过。既然你已经无处可去,就留在这里吧,我必会好好照顾地!”
孟小月盯着郑孤,那模样似乎有些失望,她咬着嘴唇小声地道,“你叫我孟姑娘?我们不是有……有婚约的吗?”越说到后来声音越轻,要不是郑孤耳力好还听不清,瞧她那样应该是脸红了,不过被脏污盖住了所以看不出来。
“这个……这个……”郑孤吱唔了几声也没说出什么来,后见孟小月一直盯着自己瞧,只得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叫你小月吧,你先去洗个澡,然后我叫人把饭菜准备好等你出来吃,至于房间,你就先住在江月阁吧。”这江月阁在红雨阁的对面,距离并不算远。
孟小月低声应了,踮脚跟着向个丫环去房里梳起了,郑孤若有所思地瞧了她的步伐,忽而叹气,也真难为她了,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沦落到要饭的地步。
安排完了她,郑孤轻吁一口气,快步朝红雨阁走去,德珠这小丫头,现在不知气成什么样了,可是这事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谁成想到一个已经必死的人会活生生的出来在面前。
德珠回到房时后,把几个丫环统统赶了出来,自己一人坐在床上生闷气,越想越气,猛得抬头从头上拔下那碍眼的紫莲凤钗,冲着那凤钗发气道,“都是你不好,戴什么戴,不带就什么事都没有,一带就带出来一双,讨厌!”说着就欲把凤钗往地下掷去,但手抛到一半又停了下来,这是郑孤父母留给他的,要是砸坏了他一定会难过,如此想着,这东西是怎么也扔不出去了。
德珠愤然将其扔在床上不再去看,此时郑孤走了进来,德珠看也不去看他,依旧低头生着气,郑孤蹲下身子轻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更不知道小月还活着!”
“小月,小月,叫得真好听,既然她还活着,那你来我这里干嘛!”此时的德珠犹如一只被打翻了的醋坛子,酸味到处飘。
郑孤叹了口气不顾德珠的挣扎握住了她的手,“德珠,你应该懂的,我在乎的始终只有你一人,小月……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安置她,如果以前没有你,那么我定会遵从父母的遗命娶她为妻!”
德珠闻言酸楚地道,“是啊是啊,娶她为妻,然后再把我纳为妾室对吧!”她突然站了起来吼道,“姓宋的,你做梦,我绝不会做妾,我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我……啊!正在说话的时候德珠的头突然痛了起来,妾室……女人……分享……这几个她无意中说出的词毫无预警的冲击着头,一次强过一次!
女人……好多女人,其中自己也在里面,她们全都围着一个男人,是谁……我认识吗?他们在说什么,我听不到,说重一点,我听不到!好痛,头好痛,像有许多针在刺一样!
郑孤被德珠突然的反常给吓坏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抱着头一个劲地喊着痛,而且连冷汗也出来了,他想去请大夫,可又怕德珠一个人在这里会有危险,干脆将她抱在怀里,不停地说着话想让她放松一些。
疼痛终于慢慢过去了,而出现在德珠脑海中那莫名其妙的片断也消失了,整个人如虚脱一样,整个额头都是冷涔涔的汗。
“德珠,你没事吗?刚才是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德珠当初伤在头部,失忆也是因为头部的伤,而今突然头痛必是与此有关,所以郑孤才有此一问。
德珠扶着郑孤的手慢慢坐下后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见着一些女人,她们围着一个男人在说话,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清那男人的脸,可是我很清楚的感觉到我的心像被铁锤在锤一样,很难受,很难受!”
德珠如今的样子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郑孤最不愿见的就是德珠有事,现在见她这样当真是心痛难捺,他紧紧抱着德珠道,“乖!不要去想,忘了它,既然你已经决定抛弃过去就不要再去想!”
“过去真的可以忘掉吗?真的可以当它不存在过吗?”德珠以一种幽怨的声音说着,曾经她也以为可以,可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头痛与闪现的陌生画面,让她感觉到,其实过去一直在她脑海中,随时可能苏醒!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郑孤脑中闪过在观音庙前神算子说的话,难道德珠的命格真不是他所可以压制的,所以她才会记起从前?不!他不管什么命不命的话,他要德珠,他不要放手,哪怕会粉身碎骨!
想到这儿,郑孤再一次抱住德珠,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胸口,沉沉的声音从德珠头顶传来,“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做什么小妾的,我郑孤喜欢的人一定会明媒正娶,至于小月那边,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你放心,虽然她是我父母为我定下的未婚妻,但是我想父母若是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我因此而痛苦!”
待感觉到德珠点头后,他用袖子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与汗,“不哭了啊,我们去吃饭吧,小月,嗯,孟姑娘应该已经在饭厅了,第一天来总不好让她一直等着吧?”
德珠也并非不讲理之人,当即跟随郑孤出去了,到饭厅的时候两人眼前都是一亮,好一个冰雪玉肌的美人,这郑府何时多了这么一位佳人,待听得其声音后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孟小月。
郑孤与德珠对望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孟小月虽不及德珠的天姿国色,但绝对比一般的庸脂俗粉美上许多,与她先前浑身脏乱的样子更是联系不到一起。
在相互介绍之后,分别落座用餐,从孟小月吃饭时的样子可以看出她从小就有着良好的家教。
有她在德珠没以前那么自在,干脆就低头吃着饭,郑孤却是吃一口就抬头看孟小月一会儿,不论何时看,她吃饭都是慢条斯理的样。而且对桌上的山珍海味也是司空见惯地样,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照理来说她在外漂泊几年。又是乞讨过来的,应该很饿才对。为何她一点表现也没有呢?
这餐饭在郑孤的疑惑中结束了,吃过饭后孟小月没顾德珠在场,就要郑孤陪她在郑府看看,说是刚来府里都不认识路,郑孤不好推辞也就应了。德珠瞧着生气就没去。
接下来地几天,这个孟小月总变着法的拉着郑孤不放,郑孤对这个孟小月并不全然相信,想借机探探底,所以便允了她。
虽然这个孟小月有龙钗凤钗为凭,又能说得出以前订下婚地事,但她的行为举止总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
德珠在一旁看着别提多不是滋味了,在郑府呆不住干脆就到外面去走走,出了郑府的门拐过几个弯就是大街了。德珠经常逛这里,对路熟的很,她一边踢着地上地小石子一边闷闷不乐地走着。
突闻前面一阵闹哄之声。好奇之下抬头一看才发现前面聚集了很多乞丐,他们好像在抢什么。里面还有人在说话,“慢点。不要急,人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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