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无能,请皇上降罪!”见太宗语气不善,太医赶紧请罪。
他们的对话,徳贤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中,她倒不太在意这个,只要不是太大,放下些许刘海就可以遮住了,影响并不大,她此刻想的乃是另一件事。
温良玉,这个唯一肯在她落魄受病之时替她来诊治的人,虽说是因烟洛去请,但并不能抹杀他的医德。
前几日有消息说他和其他几个太医因受南阳一事牵连,此刻被关在天牢里,只待秋后处决。
这个年轻的太医,一身医术不凡,若就此死了未免有些可惜,想至此她细声道,“皇上!”
“嗯?何事?”太宗停止了对太医的责问,重在床沿边坐下。
“皇上,这疤留着就留着吧,何必那么在意呢!”柔和的笑容绽开在她苍白的脸上,如绽放在寒冬中的梅花,叫人看得舍不得移开眼,太宗愣愣地瞧了她良久方道,“那样你叫朕如何能释怀!”
他到底还是在意的,在意不再完美的容貌,更在意自己一手铸成的错与遗憾,他希望可以补全,哪怕仅仅是表面上。
徳贤散漫地弯下眼,“皇上若在意的话,臣妾倒可以向皇上推荐一人,这人便是太医院里的温太医,此人医术十分高超,昔日臣妾患病的时候就是他为臣妾瞧的病,确是药到病除,不如就让他来试试,若真能治好,那臣妾就不用天天顶着一张陋颜来见皇上了!”
这一次,徳贤不在是自称名字而是改称臣妾,记忆中她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在太宗面前这样称呼自己。臣妾?
后宫女子专用的称呼,那也表示她将全身的投入到暗波汹涌的后宫中去。
“温太医?”太宗眯起了眼,他当然记得那个曾胆大到敢用银针刺他的太医,“他已经被打入天牢了。”
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是否有不悦在里面。
“啊?!”徳贤仿佛是第一次听说,一脸的吃惊与不解,随即侧身伏在床上,“臣妾有罪!”
“与你无关。”太宗抚了她的手臂让其重新倚好,然后低着头,手抚着下巴似在考虑什么,徳贤将目光不着痕迹的停留在太宗阴霁不定的脸上,她自然知道他在考虑什么,只不知自己能否说动其释放温良玉。
“福海。”太宗突然开了口,似乎已有了主意在心头。
“奴才在。”福海赶紧站出来等候差遣。
“你现在就去天牢,传朕旨意,将温良玉带到这里来,告诉他,若他能为……”他停了下,目光在徳贤脸上勿勿掠过,似在想该用何种称呼,“若能为爱妃消去额上的疤,朕便赦免他的死罪,并准其回太医院复职!”
“喳!”福海领了命,却不立刻去,反而用眼偷偷地瞟着太宗与徳贤,他小心翼翼地道,“皇上,是否要将长孙才人送回掖庭宫休养?”
甘露殿是皇上休息处理朝务的地方,一个小小的才人留在这里确实不妥,也难怪他会有些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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