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的言语干扰让顾冉终于静不下心來,她放下手中的碗筷,眉头紧锁:“王也,我跟陆辉之间的事情,是你以旁观者的角度根本无法去想象的,你以为我不想维系这个家庭吗?可是现在我真的活着好累,而且我也很难去跟你讲通他家庭里的环境…”
“人只要活着,就总要面对这样那样不可预知的事情,因为这就是生活,也是生存的法则,人都害怕长大,长大后我们会被迫面对各种琐事,可是你能因为简简单单的一句害怕未來,就能保持童颜不老吗?”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又道:“其实你跟他的事情,我压根就不想不过问,可是这关系着你的未來,我只是想劝你缜密的考虑,再做决定…”
顾冉狠狠呼了口气,随即翻了翻眼睛,注视着我,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能是我与他能做决定这么简单了,他的家人已经给他安排了最适合他的人替我走下去这段婚姻之路,只等我抽个时间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王也,我觉得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的现状吧,我虽然不知道未來的路该怎么去走,但至少我很安于现状……倒是你,总是把自己弄得跟忧郁小王子一样…”
我立即否认道:“我现在也挺好的……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赚了几十万,还开了属于自己的公司,这些从來都是不在我的预想范围之内…”
“是……你的确是在事业上取得了很大的突破,可是你孤独的忧伤究竟源自于哪儿?我想沒有人比你更清楚自己的状况吧…”
我在与顾冉的探讨中,不自觉的点燃从烟盒中取出了香烟,仔细去想,我的忧伤究竟源自于哪儿?好似孤独本身就是属于人性的一部分,这不是谁随口说说就能改变的。
而这时顾冉却伸手从我的指尖将这支香烟夺走,继续说道:“王也,从今天开始把未來看的芬芳一些吧,敞开心扉、别在做个孤独症患者了…”
“我孤独吗?”
“在我的眼中你永远都是孤独的,只是你从來不肯去承认罢了……”
我长呼了一口气,其实人之所以会孤独,是因为他还沒有遇到那个能让他敞开心扉的人,我曾经遇到过,但失去了,所以就更加的孤独,我的潜意识中也并不想做个孤独症患者,但无奈这现实的操蛋生活伤我太深,那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与欺骗,让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存有真正的友谊,于是我不孤独的一面往往会存在自己仅限的最信任人眼前,而时至如今,我早已迷失在苍茫的夜空中,我看不清人的本性,也不知道有谁会愿意用真心來换取我的这份微薄的情谊。
面对着顾冉肯定式的挑剔,我将她手中的香烟抢了过來,却不再愿意在这个话題上闲扯下去,于是开口道:“东西我给你带过來了,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还有你已经卖出去的那套房子钥匙包括车钥匙,有些东西看似沒用,但总一天你会有需要它的时候……这些东西你先收着吧,说不定哪天我还找你帮忙…”
顾冉白了我一眼:“你需要你拿去好了,沒必要跟我拐弯抹角的…”
“这是陆辉给你的东西,又不是我老公给我的…”
“王也,我怎么听你说这句话,想哭又想笑呢?”
我笑着佯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行了,本王现在要回去了,你在这边多呆几天休息休息吧,等什么时候心情好一些之后再回去吧…”
“再说吧……”顾冉看着窗外的雨势依旧不减,雨势皱起了眉头,道:“现在雨势这么大,赶着夜晚的缘故,地面上说不定都快结冰了,要不就等明天回去吧,反正你现在这个点儿回上海,就算赶到了又做不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太不安全了…”
我摇了摇头:“沒事儿,开慢一些就好了……不是你说的么,敞开心扉,不做孤独症患者,有些事情该面对的,逃避不了…”
见我态度坚定,最终顾冉撇了撇嘴,从手边拿起那把木质的雨伞,道:“那行,我送你一段路,顺便也多感受一些新鲜的空气…”
……
路过乌镇的水上集市,那看似漂浮在河面上的戏剧舞台,加上五彩斑斓霓虹灯的照射下,雨滴颗颗砸落在水面,而在戏剧舞台对面的河岸上,有不少打着伞具的情侣相拥漫步在这幅美景之中,使我下意识的产生一种想永远定居在这边的冲动,无奈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的心虽然向往着自由,但有时候却身不由己的朝生活低头。
突然,顾冉从手提包中取出了手机,拉住了准备行走的我,说道:“王也,十年了……咱们合影一张做留念吧…”
我下意识的停止了脚步,左右环顾了一圈,点头,回应道:“那找个人替我们拍照,我站在雨中,你打着伞站在我身边…”
顾冉有些不解:“为什么你要站在雨水中?这么冷的天,淋湿会感冒的…”
我无所谓的耸肩膀,道:“沒事儿,到时你把这张照片挂在‘十年记忆’的照片墙上,在把十年前咱们合影拍的大头贴放上去,十年之前、十年之后,连拥抱都沒有借口……”
话音刚落,我便已然主动从伞下那狭小的空间中撤步到风潇雨晦之中,而顾冉先是惊呼了一声,但在我狼狈不堪的示意下,她很快便从路边找了位路人帮忙拍照,无奈的是雨势太大,接连ng了几次,才摄到一张还算清晰的照片,画面里看不清我们彼此脸上的表情,直到再次与她一起挤到那有限的空间下,这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
当我回到上海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路途中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但由于当时正在下着大雨的高速公路上行驶,为了安全起见我并沒有在第一时间去翻阅,直到回到家中冲完热水澡又给自己冲了杯板蓝根之后,这才拿起手机去翻阅短信。
这是刘伟给我发來的短信,他告诉我说一天沒有联系到孙真真了,而公司刚好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问我能不能联系的到她…
我看着他给我发來的这些文字,心绪也开始变得极为复杂起來,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孙真真的事情,于是端起手边的板蓝根一口喝下之后,思虑了半天才回复他消息道:“以后公司的事情,你直接找我就好了…”
我沒想到此时的刘伟居然还沒有睡去,在接到我的短信之后,他很快便回复了我的消息,说:“也哥,怎么了……孙天真去哪儿了?公司这些琐碎的事情一般不都是她负责的吗?”
“嗯,不过这段时间她出去旅行了,所以她目前负责的所有业务与项目,暂时都直接由我取代…”
“不会吧……她旅行怎么也沒跟我们说一声啊……也哥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來吗?”
我有些烦躁的倚靠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待情绪渐渐平稳下來之后,才道:“不确定时间,出远门了……怎么,什么业务非得找她不行?”
“也哥……你还不知道我么……”
我从刘伟这短短的一行字中读出了他的无奈,可我也同样深知他与孙真真之间根本不会有结果,起身拿着烟盒习惯性的走到阳台上,我将香烟叼在嘴中,却沒有像往常一样点燃。
我看着阳台上孙真真给我搬來的那些盆栽,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但却一碰即凋,当短信的铃声再次响起之后,刘伟又给我发來了一条短信:“也哥……她的事情我听火哥跟我说了,这两天我辗转反侧不能入眠,虽然我现在沒车沒房也沒存折,可是我不介意……不介意她腹中的孩子,我会努力赚钱养她的,养我们的孩子……其实有时候虽然她的性格很刁蛮霸道,可是我觉得这些都是她刻意伪装出來的,她的悲伤沒人能懂,但是我懂……她是个好女人,这个世界太肮脏,而她却是我见过最纯洁,最天真的人…”
或许每个人都有他独特的一面,而这一面需要一双去发现他美的眼睛,对于孙真真來说,刘伟好似就是那双发现她美的眼睛,我却做不到像他一样。
最终我还是忍不住点燃了那已经黏在嘴唇上的香烟,在烟雾的弥漫中去看脚下的世界,却看不太透,因为我沒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又吸了两口香烟之后,我拿起手机编辑文字回复了刘伟的短信,道:“你别等她了……她是一只沒有绳索的风筝,飘到哪儿就是哪儿…”
“我有些不懂……”
“你发现了她的美,却看不透她的心……”
“我只想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來…”
我不知道刘伟一昧的寻个因果有何意义,但反复思虑,我终于抽完了指尖的最后一口香烟,迅速的编辑文字,道:“或许几个月,也或许几年,又或许……永远…”
……
先更个大章节,夜里再更一章小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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