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站在金国军营大门口,瞧着几十个满脸茫然的道士鱼贯走了出去。这一次出乎意料的顺利,他以“移魂大法”控制住那地位最高的军官后,立即下令释放被关着的道士。中途虽然有两人看出问题,站出来质问时,却被陈恕直接一掌拍死了。完颜希尹这次为避免引起全真教警觉,调动的兵力并不多,留下来守营的更少,是以竟是一举成功。
见道士们都走了出去,陈恕向那眼神呆滞的军官点了点头,柔声道:“你累了,回帐中睡觉吧,一直睡到天亮,什么也不要管。”这人如此配合,他也就留其一命,但估计完颜希尹也不会饶过他。
走出营外,几名正在旁边议论纷纷的道士见他出来,立刻围了过来。这批道士大多数都是一二十岁的少年人,只有这几个领头的年纪较大,其中一个叫崔志方的是玉阳子王处一的弟子,在重阳宫时却是和陈恕见过好几次的。刚才救他们之前,陈恕也向他递了眼色示意配合。
崔志方一脸感激地道:“陈少侠,这一次真是多亏你了,否则我真是无颜再回去见家师了。”
陈恕笑了笑,说道:“这里不是说话》,之所,还是快走吧。”
一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陈恕听崔志方讲起被金兵所擒的经过。他是奉了丘处机等人的命令,带着这些年幼师弟到南方去建立分教。本来是连夜下山启程,不知怎的金人竟然知道他们的行动路线,将之一网打尽。这些道士年纪轻,武功弱,本来有百余人,一战之下,死伤了大半人。幸好完颜希尹想拿他们要胁全真教,将余下这些人关了起来。
说到此处,崔志方不禁黯然,说道:“师尊把这些师弟们交给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陈恕安慰了他几句,却见崔志方虽然情绪低落,但仍是显得沉稳干练。心想丘处机等人将这些弟子交给他带领,看来此人能力相当出众。这途中遇伏,显然是全真教内出了叛徒,倒怪不得他。
走了一阵,离开军营已经有些距离了,几名小道士围过来,其中一个只怕才十二三岁,一脸稚气,叫道:“师叔,我们现在去哪儿?我想回重阳宫啦!”只见他稚嫩的脸庞上又青又肿,显然在被关的这几天里也吃了不少苦头。
崔志方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转过身来向终南山方向瞧了一会,回头问陈恕道:“陈少侠,你有什么高见么?”
陈恕道:“不瞒崔道长,完颜希尹已经率兵攻上了终南山,我现在就去看看情况,不过我势单力孤,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
崔志方面现忧色,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陈恕正色道:“崔道长,令师等人将年幼弟子交给你,自然是希望保存全真教的力量。你就不要纠结了,你们还是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夜,不要太担心了。”
崔志方点头道:“少侠说得是。”他瞧着陈恕,心中又是感激又是诧异。在重阳宫时,虽然见过几次,但他们瞧着陈恕年纪轻轻,又是一派富家公子的模样,谁也没把他放在心里。不料此次却是被他所救,又见他说话谦和,气质不凡,更是令人大生好感。他转过身,领着众道士,一起躬身施礼,齐声道:“多谢少侠相救之恩。”
陈恕连忙还礼,然后拱手告辞。
他迳向终南山赶去,上山之时,刚到半山腰,就看见山上一片火光,映得半边天空一片红亮。
他心想这肯定是金兵放火了,看来全真教情况不妙。对于丘处机他们明知金人要来攻,却还要死守玉石俱焚这种做法,他颇有些不以为然。虽然重阳宫是王重阳所建,但在他看来再重要的基业也比不上人的重要性。地失还可以复得,人死哪能复生呢?
终南山并不高,不一时,他就已经来到了重阳宫外。只见烈焰漫空,红莲乱舞,好大一场火。气势巍峨庄严的重阳宫,已经成了一片火场。陈恕瞧得心中气愤,却见外面围着大队金兵,张弓搭箭,对着里面,只要有人冲出来,就乱箭如雨般射去。
陈恕本打算悄悄接近,不料金兵却是有斥侯的,已经发现了他,大声喝道:“什么人!”
也不等他回答,就听嗤嗤声响,一阵箭雨射了过来。
陈恕纵身跃起,抢到几名金兵身前,一把一个,连着抓了几人,举手投进了火海之中。其余人一声大喊,成群结队地围攻过来。
陈恕也不恋战,见完颜希尹等人都不在此处,当即纵身投入不远处的一片林中。
他奔到重阳宫后面,见此处火势稍小,却听得一阵兵刃相交之声。抬眼瞧去,只见十余名道士手持长剑,结成北斗阵形,与大群金兵交战。
他瞧了几眼,见这些道士个个武功不弱,阵法也很是精妙。但金兵人数众多,又是精锐之师,气势强横,个个悍不畏死,一人倒下,立刻有好几个补上。不一时,就有几名道士被杀,阵形立显混乱,情势更加危险。
陈恕看得暗暗心惊,这些金兵果然是精锐之极,比那天在完颜希尹府外的要强上不少。也不知道这是否金国两大精兵之一。
他不及多想,从一棵树顶上纵身跃起,口中大喝一声,身在半空,一招“飞龙在天”直轰下去。这一掌本就强横,又借着跃落之势,更是雄浑无匹。只见掌风所及,竟有七八名金兵四下跌倒,骨折筋裂。
陈恕微微一怔,自觉武功大进,不禁甚喜。见金兵团团围了上来,当即抢上前,拳打脚踢,又是几人直飞出去。
忽听一人大喝道:“小子休得猖狂!”他回头一看,却是那沙通天,两人打了个照面,沙通天微微一愣,喝道:“原来是你这臭小子!”身形一晃,展开“移形换位”身法,欺到陈恕面前,迳来抓他咽喉。
陈恕反手一掌,沙通天只觉掌风如巨浪迎面扑来,不由大惊。他听师弟说起欧阳克等三人都死在这小子手上,却只认为当中必有蹊跷,毕竟谁能在短短时间进步如此神速?此时一动上了手,才知道厉害,连忙往后一跃,扑地一声摔倒在地。
陈恕身后同时有几名金兵抢上,他也不去追杀沙通天,反身又打翻几人,又一脚踢飞两人,将一名险些被一刀砍翻的道士救了出来。
众道士见来了如此强援,无不精神大振,剑光闪闪,重振声势。眼看着要占了上风,忽听号角声响,又一大队金兵从旁边涌了过来,横冲直撞,气势更盛。一名带队军官手执长刀,威风凛凛。
陈恕顺手抓起一名金兵,向那军官呼地一声掷过去。然后双脚一蹬,凌空向他扑过去。众金兵齐声大叫,一起围了过来。
那军官胆气甚豪,一扬眉,长刀一挥,将那掷过来的金兵拍开,顺势一刀向陈恕直劈下来。这刀势精奇,大是不凡。
陈恕一脚踢出,正踢在那刀面之上,顺势一个翻身,躲过几柄搠来的长枪,如苍鹰般直扑而下,直向那军官抓去。
那人身手甚是精妙,身子一缩,躲过他这一抓,反手横刀扫了过来。这一刀又快又狠,力大势急,陈恕身在半空,眼见难以躲避。不少金兵都欢叫起来。
若是换成没学九阴真经之前的陈恕,这一刀当能要了他性命。但现在自然又不同,随手一指点出,正点在那刀锋之侧。随即借势身子在空中一个翻腾,一肘打在那军官肩头。那人虽然吃痛,却是悍勇无比,竟毫不慌张,倒转刀柄,向他胸口戳来。陈恕长啸一声,抓住刀柄一拉,将那人直拉起来,一把揪住了他胸口。他翻身骑上这人马匹,将他举到空中,大喝道:“要命还是不要?”
那军官全身动弹不得,却是哈哈大笑,喝叫道:“给我杀!杀了这些汉人狗崽子!”
陈恕一扬眉,挥动手臂,将他挥着转了一大圈,身周围着的金兵忙缩回了兵器。陈恕见这军官武艺精强,勇猛异常,显然地位甚高,当即将之当成兵器挥动,纵马冲入金兵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