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楚涵离开冷修的别墅后,一回到家就立即给远在外省开会的莫雪瑶打了一通电话,询问有关赫连夜和莫小语的事。
莫雪瑶将赫连夜去冷氏找莫小语、又阴差阳错地将莫小语带去活动现场、莫小语替赫连夜钢琴伴奏的事说了一遍。
莫楚涵听完,总算是稍微宽了一点心。
莫楚涵捏着手机,说道,“雪瑶啊,照理说,赫连夜的记忆中是不可能再出现小语的,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你切不能再让他和小语有联系了。”
“爸爸,你放心,这点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赫连夜有再见小语一眼的可能。”
“嗯,赫连夜这小子,性情温和、为人体贴,又是赫连家的独子,你嫁给他,我还是很满意的。只不过……冷修说,婚期就定在一个月后……一个月的时间太赶了,爸爸暂时还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让冷修打消娶你的念头。”
“爸爸,你不是说小语这阵子都在冷修家里养伤么?”莫雪瑶问。
“嗯。”
“爸爸,你找个时间,再去看看小语,想办法把微型摄像头卡在她房间某个不显眼的地方。等过两天,再取回来。冷修和小语,肯定会在床上做些什么,我们要是能拍到这些画面,再爆给媒体,冷修迫于舆论压力,就算不娶了小语,也不可能娶到我了。”
“雪瑶,你真聪明!爸爸明天就去!”
“爸,别急,小语现在伤成那样,冷修也不能动她。等过几天,她康复一些了,你再去。”
“行,爸爸明白!”
……
冷修在浴室洗了个澡,终于觉得身上干净无味儿了。
穿了件睡袍,冷修系上腰带,顺着楼梯,往二楼走去。
在经过衣帽间的时候,冷修忽地听到了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
蹙着眉,冷修往打开的门内看去,就看到了那三个女人。
女人们很欢乐地挑着衣服,拿在身上比着。
“看,这条长裙可是channel最新的高定款,价值好几万呢。”
“好漂亮,我要进去试试。”
“这可是我先看中的,我要先试。”
女人说完,拿着长裙就要进试衣间。
冷修的目光盯在那条长裙上……这条长裙,不就是之前莫小语去帝梵宫见莫楚涵的时候穿的么……
冷修至今还记得莫小语穿着那条裙子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模样,宛若林中仙子,摇曳生姿,每一步,都似有光在动,那种美,纯得惊心动魄。
不由自主地,冷修走进了衣帽间,冷冷地道,“放下那条裙子。”
三个女人先是一愣,复又摇摆着腰臀走向冷修,娇滴滴地道,“冷少,你来了。”
“冷少,这条裙子好漂亮,人家想要。”
“我说放下那条裙子!”
冷修愠怒地瞪着女人,一脸不耐地道,“都给我出去!这些衣服你们谁都不准碰!”
“冷少,你怎么突然生气了啦,人家好怕……”
女人说着就往冷修身上贴去,却被冷修一把推开跌到了地上。
女人们终于发觉今天的冷修和以往不同了。
以往,冷修虽然也会发怒,但绝不会去推开一个贴上来的女人。女人通常撒撒娇,冷修的怒气也就敛下了。
但今天,冷修非但对她们冷漠无比,还推开了她们。
这一点,真的太奇怪了。
女人从地上站起来,瘪着嘴,硬是从眼角挤了两滴眼泪,嗔道,“冷少,你今天好坏,都弄疼我了。”
“你挤着嗓子说话不累?”冷修一连嫌恶地看着她,道,“闭嘴,别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
“……”三个女人都不敢说话了。
“还愣着做什么,通通给我滚出去!以后,这里是你们的禁地,谁都不准进来!”
“……”
冷修离开衣帽间后,就来到了莫小语的房间。
他看到莫小语因为腿上打着石膏、手上缠着三角带而只能仰睡,她睡得眉头微蹙,似乎很不舒服。
下巴线条绷得紧紧的,冷修瞪了莫小语许久,才微恼地转身走出房间,接着又很快折回。
回来的时候,冷修的手里多了一把剪刀。
他轻轻地掀开莫小语的被子,剪刀刚刚凑近些许,就见莫小语猛地睁开了眼睛,紧接着,伸出单手,将被子攥回身上,一脸防备地道,“你想做什么。”
冷修被逮了个正着,又被莫小语用防狼一眼的眼神瞪着,尴尬加恼怒,让他的语气跟个臭鸡蛋一样臭,“没看到我手里的剪刀么?我要往你的心口刺一刀,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看是不是石头做的!才会这么又倔又硬!”
“……”
莫小语拧眉看着冷修手里的剪刀,那刀锋又尖又利,一刀刺下去,估计就真的死了。
抿着唇,莫小语忽地又掀开被子,撇过脸,道,“如果你一刀刺下去我没死,我求你放我走。”
“……”
冷修被莫小语脸上那种视死如归、却依旧想着要远离他的决心给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在她眼里,难道就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么?
他在她眼里,难道就是这么一个巴不得让人即刻逃离的恶鬼么?
他对她,真的有这么差么?
他明明,已经给了她最大的宽容和耐心了啊!
气得胸腔起伏,冷修忍住真的一刀刺死她的冲动,恶狠狠地道,“把你的眼睛闭上!我现在就给你一刀,看看你的命到底有多硬!”
或许是真的太视死如归了,或许是真的有些累了,莫小语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冷修有些狰狞的俊颜,淡淡地道,“冷修,如果你将来,真的有幸找到你那个蝴蝶夹女孩,记住,千万别像对我这么对她。你的喜怒无常和花心,会赶走任何一个心是肉做的女人。如果你想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你的身边,你首先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
“……”
“还有,如果我没死,记得放我走。”
话落,莫小语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面色平静无波,安然得仿佛只是睡着、而不是在等待心口的那一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