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和杜芬雅对视了一眼,有些干巴巴地说道:“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去调查。”
郝正北点点头:“保持联系,有什么发现,记得及时通知我们。”
“是。”王鹏刚转过身,又转回来问道:“对了,我们应该从哪个方面调查啊?”
孙沉商说:“这次最主要就是调查何万科的老婆史诗。你们先不要去她所居住的小区调查,最好先去查查她的社会背影,看看她之前是干什么,跟什么人接触,尤其是和两位被害人有没有交往。查清楚这些,你们就立马回来汇报。”
“好的。”
郝正北又加了一句:“这次调查要记得保密,不要给史诗发现。”
“是,我们知道了。”
等我王鹏和杜芬雅走后,郝正北瞅着孙沉商说:“走吧,我们再商量一下,看看应该怎么审讯何万科。”
孙沉商同意地说:“好,我们走吧。”
*
自从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经暴露,警方也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的时候,何万科的反应跟之前很不一样。他没有之前的那么骄横跋扈,更多是一种无奈悲哀和后悔。这几天,何万科的脸色苍白,神色沮丧,身材也消瘦了一些,本来莹润饱满、保养的很好的脸庞此时却显得更加憔悴,脸颊也变得清瘦了一些。虽然仅仅过了几天的时间,但是何万科却好像突然间就老了很多岁。
看到孙沉商和郝正北,何万科抬头瞥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来这里看我,是在向我示威吗?如果你们是这样的话,那么恭喜你们,你们成功了,而我却失败了。自古都是成王败寇,我认命。不过,说实话,输给你们,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孙沉商坐在他的对面,用一种亲近地、和朋友交谈的语气说:“不,我们来看你,不是来向你示威的。而是,我们想跟你聊聊。”
“跟我聊聊。聊什么啊?”何万科狐疑地看着孙沉商,过会儿才说,“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我也给你们给抓住了。你们还聊什么?”
孙沉商看出何万科有警惕心里,为了不让他产生抵触,就故意说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多跟你聊聊。”
“你们想聊什么?”
“我们想聊聊你的家庭,你和你爱人的关系。”
一听到“爱人”这两个字,何万科的眼里登时流露出一种异样的光芒,不过,很快就消失了:“这个是我的个人隐私。我有权拒绝。再说了,我爱人和这个案子又没有关系,也根本用不着跟你们聊她!这完全是没必要的。”
何万科反应这么激烈,就恰恰说明,他的老婆史诗跟这个案子有关系。他越是想试图掩饰真相,才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郝正北表情肃穆地说道:“没错,你说的对。你的家庭是你的个人隐私,你有权利不说。不过,如果你的家庭跟案子有关系的话,那么我们是有权利知道的。这个也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何万科的眼里燃烧着激怒的火光:“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的爱人跟这个案子没有任何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所有的事都是我干的,人也是我杀的。我再跟你们说一遍,跟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孙沉商说:“我们也没有说这个案子和你的爱人有关系啊。你为什么非要强调这一点呢?”
何万科此时才意识到说错话了,只见他喉咙动了两下,脸色发红,想说什么,但也许是忽然意识道说的越说,就会露出更多的破绽,所以,他最后垂下头,避开了他们的目光,死气沉沉的说道:“总之,这个案子跟她没有关系!”
过了一会儿,孙沉商才说道:“我已经查到,你是农村人,几十年前来到了本市,当时你什么都没有。后来,你认识了史诗。史诗是本市人,她的家庭条件很好。你知道你根本配不上她,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嫌弃你。她为了你,不顾家人亲戚的反对,毅然决然地跟你结婚。后来,你做买卖没有本钱,史诗就拿出的自己的私房钱给你。可以说,没有你的老婆,也就没有你现在的今天。”孙沉商故意停了下来,想看看何万科的反应。
孙沉商的这些话勾起何万科那种酸楚而甜蜜的日子。是的,那时候,他是没有钱,可是过的却很开心——那种开心是用钱买不到的。现在他已经有钱了,可是却再也找不到之前的那种近乎幼稚天真的开心了。更何况,他现在已经身陷囹圄,也就更加怀念之前的青春岁月。很快,他的眼睛就湿润,心里也翻腾起阵阵的酸楚。
孙沉商递给他一包纸巾,然后用亲切的口吻说道:“我也是男人,所以我很理解你的这种感受。当初你什么都没有,你的老婆也不嫌弃你;如今,你什么都有了,所以你也不愿意跟她离婚。这一点我很佩服你!真的,因为你做的很好,比我好的太多太多了。我想说的是,我的经历跟你很相似。”
何万科眨了几下眼睛,瞅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孙沉商点点头说:“是的,我的经历和你很相似。不过,我做的却没有你好,我不仅让我的老婆伤透了心,而且还害她为我而死……我对不起她。”
何万科瞪着眼瞅着他:“你说的是真的?你该不会是故意在框我了吧?”
孙沉商表情真诚地望着他说:“是的,我说的是真的。你觉得,我会编这个瞎话来框你吗?如果你不信的话,这位郝队长可以给我作证。”
郝正北出奇地望着孙沉商。因为他觉得孙沉商的这种举动实在是太反常了。之前,孙沉商不仅不愿意提起这件事,还不能让别人说起;可是现在,他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居然能主动说出埋藏在自己心里的秘密和痛楚。此时,郝正北的眼神里有惊奇,有敬佩,有感动,也有欣慰。他暗暗对自己说:“看来,孙沉商已经从生活的阴影里走出来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