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啊。”一看就知道她没去,爸爸有些愠怒,“不用问,你又没去。”
“爸,昨天我值夜班呢。哪有时间啊。下次,下次我一定去。”唐诗潆撒着娇。
“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这么不让我省心呢。”爸爸开始不停嘟囔,“这次人家可是一家公司的副总,年纪也不大,才29岁。他的家庭条件不错,父亲是一个工程师,妈妈是一家大学教授。”爸爸唠叨着。
“我知道了。爸,你别生气,下次我一定去见见他。好吗?”唐诗潆此时也没有了胃口,索性放下筷子,扫兴地走回自己的卧室,“我先去睡一觉。一晚上没睡踏实。”
“去吧。你这孩子儿。”爸爸虽然还有话要说,但也是拿她没有办法,叹气道,“唉,女大不听话啊。”
“好了。我最亲爱的爸爸,我去睡一会儿啊。”唐诗潆关上卧室的门。
回到卧室,她一头倒在松软散发着淡香的枕头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她来到了医院,看到18号床旁旁趴着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
“他已经在床边陪了三天三夜。说什么也不走。”小林走过来,瞅着病床说。
躺在18号病床是一个年近耄耋之年的老人,老人得的是脑血栓,已经在躺了好几天了。唐诗潆不禁感概道,“真是一个孝子呀!”
“是呀,现在这样的孝子可真是太少了。”
“你们懂什么。”护士长撂下这句话就回办公室了,把他们俩弄得云里雾里的。
难道护士长还知道些什么?
一回到办公室,小林就十分好奇地问护士长:“护士长,你刚才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知道些什么啊?快给我们透露一下。”
护士长把一本八卦杂志摊在桌子上,干巴巴地道:“你们知道躺在18号病床人是谁吗?”
唐诗潆翻开杂志,护士长接着道:“他是本市一家上市公司董事长,家产保守估计也有10多个亿。”
“这么多。”小林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我长这么还,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没错。陪在病床的就是他的二儿子。”
“二儿子,那他的大儿子呢?”
“在国外。正在赶回来。”
“这么说,他不是为了孝敬老爷子,而是为了抢遗产才陪床的?”小林似乎有点明白了,语气怪怪的。
“这我可没说,是你说的。”护士长补充道,“不过,我看杂志上说,这个二儿子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平时总是跟当红的嫩模走在一起,跟多嫩模都跟他有过关系。你们知道前一阵红的不行的模特王佳吧?据说他们俩还有那种关系……”
“王佳不是后来被公司开除了吗?”
“是的。所以啊,我们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要趴开表面看到里面。”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们工作上的事。我们只负责照顾病人就行了,其他的,我们最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吗?”护士长提醒他们俩。
“知道了。”唐诗潆道。
“真是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一个人。我还打算把他介绍给你呢!”小林悄悄对她说。
“去你的。咋不给你自己介绍呢。”
“呵呵,害羞了?”
“你才害羞呢。看我一会儿就告诉他,说你喜欢他。”唐诗潆拿她开玩笑。
“别。这种纨绔子弟,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啊,还是乖乖当个小护士吧,白日梦,我可不敢想。”说完,小林就去忙了。
唐诗潆望了望陪在18号病床那个年轻人,怎么也看不出他就是杂志说的那样的人。真是人心隔肚皮。在这个世上,人心往往是最靠不住的。
唐诗潆心里五味杂陈。
*
“中午吃的什么?”
“老样子。”
“酸辣土豆丝,糖醋排骨?”
“嗯”
“怎么不换个口味?”
“换什么口味?”
“换什么都可以。比如你可以尝一下西餐、泰国菜和日本菜什么的;或是换一种主食,比如饺子,包子,馅饼什么的。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单调了。”
“不管换什么,我吃起来都一个味道。”
“这个嘛。总是可以改变的。你需要时间和一定的环境。”
“我已经失去了味觉。还有,我发现我最近的嗅觉也不太灵敏了。”
“是吗?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记得有一次,哪天我记不清了,我现在对日期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趣。我端起一盘菜,正打算吃,才发现这菜已经馊了。这道菜是我好几天吃剩下的,我都忘了。”
“这个很正常,很多人都会有短暂性的遗忘。比如明明钥匙在你的兜里,你却要四处寻找;明明打火机在你的手中,但你就是不知道,挨个衣兜摸索打火机。”
“也许你说的很对。”
“所以,偶尔忘了很正常,没有什么。你不必太在意。”
“嗯。”
“今天星期几?”
“星期日吧。”
“今天是星期二。”
“噢。那就是。我对日期不敏感,它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怎么还问?”
“没什么。我只是确认下。”
“事实上,我没有撒谎吧。”
“没有。你很诚实。”
“撒谎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过去,我每天都生活在谎言中。也许你不了解这种煎熬,当你撒了一个谎话时,你要想出另外一个谎话去弥补之前的假象,如此周而复始,令我疲惫不堪。我极度痛恨这种日子。让谎言去死吧!”
“好了。现在我们聊一下开心的话题。”
“随你。”
“今天天气怎么样?”
“不怎么样。阴天。”
“太阳高照,你怎么说是阴天呢?”
“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没有了晴天。”
“你最近外出没?”
“没有。”
“从来没有吗?”
“是的。”
“那你怎么去买菜,或是其他必需品。”
“保姆会把我需要的东西放在门口。”
“你雇佣了保姆?”
“是的。她之前负责给我收拾家,现在我不让她进我的家门。”
“那你是怎么跟保姆联系的?”
“不懂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