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地将她甩开,男人攥紧了拳头。
“你就那么不想生下朕的孩子?明瑾的孩子你当作宝一般护着,朕的孩子你就这样糟践?”
她有多护着佑儿,如今待他的孩子,便有多残忍。
浑身疼得难受,苍苍说不出话来,只余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儿冒出。
忍痛模样像是与他对抗,固执而骄傲。
男人气得脸色铁青,将她牢牢按住,不断晃着她的肩膀。
“你说话啊,你就那么不待见朕的孩子?你非要朕的孩子给明瑾的孩子偿命么?”
话音刚落,明错便僵住了动作,彻底惊住。
苍苍的七窍竟开始不断流淌暗红鲜血,加上先前的汗渍,将她惨白面容衬得更为可怖。
明错心一空,慌忙喊着门外的盛海兴,太医鱼贯而入,一时整个儿宛央殿跪满了人。
男人暴怒大吼,“快救人,要是她有什么事,朕就摘了你们的脑袋。”
太医颤颤巍巍依次上前诊脉后,彼此面面相觑。
明错皱眉,手心冒出涔涔冷汗。
不耐地一脚踹了过去,他喝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禀皇上,娘娘她,五脏俱损,经脉俱废。臣等,着实无能。”
话音未落,男人已然暴喝,“没用的东西!将他们拖出去砍了,去,再传人来。”
苍苍意识逐渐模糊,可清晰的痛感却在告诉着她,她体内的情人蛊第二次发作了。
听到男人的话语时,苍苍想笑。
若非她能救治采采,明错还会不会这样为她?
猛烈地咳了几声,苍苍听到男人沉重的脚步声朝自己而来。
男人问她:“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为什么会这样?”
厌恶,责怪,恼怒,却独独没有关切。
苍苍眯了眯眼,模糊看到个人影,落拓无双,是明错无疑了。
她讽笑,“把戏?独角戏啊。皇上知不知道,什么叫一厢情愿?什么叫自作多情?”
鼻沟有股热流缓缓淌下,苍苍不由伸手揩去,黏糊糊的,止都止不住。
鲜血滑进嘴里,甜猩味蔓延开来。
好苦!
良久也没能等来意料中男人的暴喝,苍苍呆滞着目光问道:“皇上走了?”
又是沉寂半晌,苍苍以为明错离开了,便摸索着下床想唤人来倒茶。
脚下一空,跌入一个温暖怀抱,耳边陡然响起男人的话语。
“苍苍,你看不见。”
极为肯定的话语。
她瞎了!
苍苍一把推开了他,踉跄着后退倒在了地上,却还是极力摸索着远离他。
她在害怕,从前无比留恋的怀抱成了她的噩梦。
明错愣了愣,终究还是冷下脸沉声道:“苍苍,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怎么忘了,将过失尽数推到别人身上,是这个女人的强项。方才他居然会有一种歉疚感觉。
险些又被她蛊惑了。
“不管你是真瞎还是装可怜,你的这条贱命,只是为了救采采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