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笑道，“马龙，别总是一口一个大哥大哥的，咱么也算是老同学了，你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的很，别以为李默带你混了口饭吃，过了几个月的好日子，自己还真的飘了。其实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和你算算，当初你欠我的那几笔帐。”
马龙见我的语气不对，俩忙又热情的笑了起来，“啊哈哈，那好，那好，我的好同学，周杰，这样行了吧。其实呢，我是个读书人，不喜欢总是喊打喊杀的，我今天请你来呢，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咱么那都是老同学了，现在好久不见面，你说是吧。好不容易见一次面的，当然要好好聚聚啦~”他转过身，给我泡了一杯茶。“你说你家当时那么有钱，你消费的时候不也常常带着我嘛，虽然说你家现在是没落了，你也是孤身一人，但是我可不能忘了你啊，再怎么说，拉老同学一把也是应该的嘛~”
我见他嘴里说不出来一句有用的话，当下也是坐在了沙发上，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他刚刚泡的茶，说道，“想说什么，你快点说吧。”
“哎。”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道，“周杰啊，时间过得很快啊，不知不觉间，半年好像都快有了吧。”
“还差一点。”
他笑了笑，“其实呢，我做的这个公司，想做起来是真的好难，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每次去收债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刺骨头，卡在那个门缝里面，我这吃的也不好，睡得也不好，心心念念都是在想着怎样才能把公司做的更好一点，这样的话，我底下的员工也才有更好的保障。”
我见他说到至深处居然还有想哭的冲动，当下立马打住他，“马龙啊马龙，你有照过镜子嘛，你难道就不知道，你可比之前肥的多了。”
马龙见我这么说他，当下也不生气，眼睛眨了眨，似乎是忍着其中的怒火，还是对我轻声的说道，“真的，你不懂。别看我人胖了，可是我却是真的心很累的，你知道吗，我现在十分，迫切，急需要你这样的人，我知道你可能会不愿意，但是我承诺，我会把一半的收益都分给你，只需要你收账的时候，帮我解决了几个刺头就行了。”
好不容易，听他说了这么一大串话，最后的重点就这么两句，当下不由得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
“马龙，你是今天出门脑袋被门挤了还是让驴给踢了？怎么说的出来这么没脑子的话呢？”我说着说着，又喝了一口他斟泡的茶，“对了，茶泡的挺好，这样吧，以后 你就跟着我专门替我泡茶，我保证你比现在赚的多，怎么样？！”
话音刚落，刘能和夏沛菡就在我身后笑了起来。
“啪~”马龙的茶杯瞬间落了地，发出来一阵清脆的声响。
他身后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大个子马上起身，然后走到门边把门给打开了。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有人在哪里等着了，之间有两个男人扭这一个带着纱巾的女人走了进来，这个房间还挺大，他们进来关好了门，我们也没觉得拥挤。
“周杰，我给你看一样好玩的东西~”马龙说着，然后猛然间抓下来这个女人脸上的纱巾，那一条条宛若沟壑一般的伤疤，深不见底。这是新的伤，和旧的皮外伤柔和在了一起，让人看上去觉得分外的恐怖。
“啊！~”身后的夏沛菡突然见到这一幕，连忙吓得用手遮住了脸。刘能也是给吓了一大跳。
妈的，真不是人！
我在心底里狠狠的骂了一句。金凤已经这样了，居然还这样又加了几道深不见底伤口，这该有多疼。而且，这样的伤，以后就算是整容，也不会再恢复到原来的样貌了。
“怎么样，这玩意儿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所以没经过你允许，嘿嘿，就给你送了过来。”马龙见我的脸色一阵阴晴不定的变换着，知道我现在的火气很大。是不是我让他生气了，他现在必须要还回来？
“金凤？”我小声的在她身边问了一句。可是她却是一直闭着眼睛，嘴角和脖子上还有着血钾，那种留下来然后干了的颜色。
金凤的脸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嘴角也随之一动，我看她好像想跟我说些什么，但是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的样子。当下就感觉着心中特别的痛。她，她已经疼的说不出来话了。整个人被折磨的距离死，已经不远了。
“放了她！”我冷冷的声音传了回去，可是马龙却充耳不闻。
“周杰，难道你没有发现，这是一件艺术品吗？”马龙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一点也不忌惮我。
我有种想要一拳打死他的冲动，但是现在无论是自己还是夏沛菡，甚至是金凤和刘能，都是在马龙的掌控之下，也就是说，我来到这里的第一步开始，我就已经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这样的棋局，除非我能舍弃其中任何一粒棋子，甚至是几粒棋子，不然的话，我就只能跟着他的棋局走。至于输赢，我暂时还没能看透。
讲真的，我从小到大，很少下棋，因为我不喜欢。在我看来，每一粒棋子的，都有它自己单独存在的价值。而不应该为了最后的输赢，放弃了任何一个。
这也许就是人生的残酷和社会的无情，就像我当初给震雷办事的时候，当我不需要了，就会有被遗弃的时候。
但是，我不是震雷。
“艺术品吗？”我不怒反笑，“请马总告诉我一下，哪里，你觉得很有艺术价值？还是说，你的价值观？怎么样？”
他笑了笑，用手把我给扶了过去。“那你看着~”说着话，他慢慢的伸出来左手，然后轻轻的一巴掌搭在了金凤的脸上，虽然这一巴掌很轻，但是金凤的嗓子眼了却开始的哀求~那脸上入骨的伤口，居然又开始了汩汩的流着血！
我狠狠地攥紧了手中的拳头，胸口却突然间一闷。只感觉着嗓子眼一甜，好像胸腔里的气没缓过来，一口鲜血，被我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马龙似乎是看到了我的异常，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缓了缓，又伸出来另一只手，想打在金凤的脸上。
可是他的手却 猛然间停住不动了，“我答应你！”我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而他则是笑逐颜开，慢慢的把手给放了下来。顺道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样才对嘛，这样才是我的好同学嘛！”
身后的夏沛菡和刘能都已经无法再看下去了，他们知道我很无奈，但是，我却还是答应了马龙的要求。
既然是我答应的事情，我就不会随随便便的说不干就不干。
而这样，我就完全的被马龙给控制住了。
我冷冷的目光看了马龙一眼，“如果你有什么想做的，尽管朝着我来，没必要去欺负一个女孩子。”
马龙哈哈大笑，“哎~周杰，现在还说这些干嘛，咱们也快都是一家人了，你打个招呼，我就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说着话，他向旁边那两个人挥了挥手，他们马上就理解了马龙的意思，并且把金凤给放了下来。
“人我可以给你，但是，你总得给我留下点什么东西吧，不然的话，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是真还是假？万一你现在答应了我，到时候还是骗我可怎么办，我这人啊，心灵还是很脆弱的。”马龙说着话，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份拟好的文案。看来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了。现在等着我的，就是看清楚上面的内容，然后签字。
看着马龙，我突然间有种难以演变的陌生感，看来，人在社会上混着，很容易变得和以前不同，而且，很难再回到从前的那种习性。有时候，会变的让你感觉到可怕，而尽管，你一直认为他没变。
可当你发现他的变化的时候，真的会让你大吃一惊。
马龙，真的被社会给洗涤过了。
但是，马龙啊马龙，你就真的认为，一纸文书，就能够困得住周杰我吗？可能，你只困住了周杰，那么，‘爱谁谁’你捆得住吗？
我心中有了计较，当下随便扫过了一眼这分文案，写的自然是那些条条款款，虽然说这东西并不具备法律效益，但是，却是一个人的价值所在。如果你签字的东西，你答应的东西，而自己却违背了，这就是你人格上面的问题，在我看来，这样的人，无论你在哪里，别人都不会容的下你。
“哈哈哈~”伴随着一阵让人有些恶心的笑声，马龙带着人走出了房间。
只剩下我们几个坐在一起，我赶紧喊着刘能把金凤给扶到了沙发上，让他马上打120急救电话，看金凤这样子，已然是失血过多，如果在不得到及时的救治，可能，真的就会一命呜呼了。
刘能打完了电话，然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和刚进来的时候一样，对我说道，“哥，咱，咱不能答应他的啊，你要是去收债了，那还让那些学生怎么活。”
我摇了摇头，“别说了，我自有分寸。”
“再说了，这哪里有债啊，都是一些欺骗公文，那些学生拿到手后都后悔了。现在去跟他们要钱，就和抢一样。”刘能现在看的还倒是开了，我tm见你今天中午去要债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想啊。
当下立刻打断他的画卷，然后什么话也没说，一把背起来躺在沙发上的金凤，对着身边的夏沛菡说道，“小菡，先下去吧，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夏沛菡先是愣了一会儿，看着我的眼神仿佛有些犹豫，但是我的话一说完，她的表情又收了回来，连忙在后面拖着金凤，和我一起走进了电梯。
刘能见我俩走了，当下那里敢停留，跟着我俩也是钻进了电梯。
我哪里看不出来他想的什么，自己刚才和马龙翻脸，没想到我又和马龙合作了，那他现在完全处于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一边马龙那边不好看，一边走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要钱没钱，要文品还是个专科。这年头，想找一份好的工作都很难，难道自己真的要去扫大街了吗？
我盯着刘能看了一眼，想了想说道，“你要不跟着我去收债，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工作，不过，你得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