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商竹衣叹了一口气,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叶静,不过这次似乎连叶静都不站在她这边了,直接将脑袋转到一旁,一副“我管不了”的样子。
商竹衣无奈,只好抿着嘴唇缓步走到季牧爵面前,虽然为难,但她还是迟疑着开口道:“牧爵,我……”
然而不等她解释完,季牧爵便冷着脸打断了她的话,嗤笑着说道;“我竟然不知道你的心怀已经开阔到这种地步了,把我往其他人那里推?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之前不高兴,或许根本不是因为吃醋或者在乎我,是么?”
听着他冷嘲热讽的挖苦,商竹衣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抬手按住季牧爵的肩膀示意他听自己说:“不是的,我只是希望赵卿洁能顺利地养好伤,然后尽快的让静姐给她进行治疗,在她养伤阶段,你需要出面安抚她,几乎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了,还不如干脆主动一些,那么控制权就还能把握在我们手上,不是么?”
面对商竹衣这样的解释,季牧爵的脸色才略微好看了一些,他抬起眉毛,语气仍旧不算太温和;“真的?”
商竹衣无奈地笑了一下,刚刚明明还是他在哄自己,现在不过几分钟的光景,他们两个之间的处境怎么就掉了个个?
不过商竹衣还是不希望让这样的小问题成为消磨他们之间感情的障碍,于是,她也顾不上还在和季牧爵闹别扭了,郑重地点了点头,正色道:“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把你推向别人呢?”
听到她这样讲,笼罩在季牧爵心头上的那最后一小片乌云才算是真正地被吹散了。
他宠溺又无奈地看了商竹衣一眼,伸手拉住她:“好吧,姑且再相信你一回。”
叶静在一旁听到他们并没有吵起来,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挂出一副没眼看的盛情,酸酸地说道;“诶呦哟,还真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啊,要被闪瞎了,我先撤,你们继续秀吧。”
说完,她还夸张的遮挡着眼睛,迈着小碎步往楼上走去。
季牧爵又拉住商竹衣亲昵了一会儿,直到商竹衣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才不得不恋恋不舍地伸手推开了他:“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既然答应了,就去看看她吧,不过,不许逗留太久,记住了么?”
听到她的前半句时,季牧爵的脸色还有些阴沉,不过听到后面的时候,他的眼底这才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神色,伸手捏了捏商竹衣的鼻子,宠溺地说道:“知道了。”
说完,他缓缓站起身来,又深深地看了商竹衣一眼,才转身往楼上走去。
商竹衣看着季牧爵的背影,之前一直勉强自己不去触及的那一块酸涩的地方忽然翻涌了上来,她有些鼻酸地转过头,然后轻咳了一声,又复返深呼吸着,这才将情绪勉强控制住了。
接着,她又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暗自叹息了一声,迈开沉重的步子,往楼上走去。
季牧爵站在赵卿洁的房间外停留了许久,然后才抿着嘴角伸手将房门推开。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刚刚还靠在沙发靠垫上打瞌睡的赵卿洁立刻睁开了眼睛,欢快地说道:“牧爵,你来了。”
看着她双眼分明已经睡意朦胧了,但是听到他来,还是强打精神地站起来迎接,季牧爵不由地微微皱起了眉头:“你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闻言,赵卿洁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我只是太无聊了,所以打了个盹而已,不累的。”
说话间,赵卿洁没有控制住,还是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见状,季牧爵的眸色更加沉了:“还说不累?你现在应该多加休息,煎熬自己的精神,只会影响伤情的恢复而已。”
闻言,赵卿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脱口而出道:“如果受伤才能让我名正言顺地留在你身边,我宁愿自己永远也不要康复。”
“什么?”季牧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说完赵卿洁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捂住嘴巴,眼神怯生生的:“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牧爵只是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时间不早了,就算你不累,也应该休息了,快去睡吧。”
“可是!”见他作势要走的样子,赵卿洁有些着急了,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可是你才刚刚来,就要走么?”
闻言,季牧爵的眉头皱得更加深刻了:“我只是来看看你的情况,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也没有理由逗留了,放手。”
说着,季牧爵甩了甩自己的手臂,挣脱了赵卿洁的拉扯。
“牧爵……”赵卿洁抓了一把空气,心中也跟着有些空落落的,眉头微微皱起,楚楚可怜的眸子中写满了委屈:“我以为,你能留下来陪陪我。”
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季牧爵听到“留下来”三个字就背后发冷,于是,他连忙后退了一步;“还是不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还有一些文件要处理,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便干脆利落地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
见状,赵卿洁有些着急了,她猛地上前一步,拉住了季牧爵的衣袖;“牧爵,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感受着袖口传来的拉扯力道,季牧爵无奈又窝火地停下了脚步,如果换做平时,他很可能就会不讲情面地将赵卿洁甩开了,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估计赵卿洁的伤。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已经窜的老高的怒火强行压制了下去,尽量将语气放平和:“卿洁,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然而赵卿洁却并没有听进去他的劝说,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心结中,她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门外主卧的方向,然后低声问道:“是因为那位商小姐么?”
闻言,季牧爵不由地挑起了眉毛,他沉默了好久,在心中天人交战了一番,最后才勉强将已经滑到嘴边的那句“她不仅仅是商小姐,还即将成为季夫人。”咽了回去,虽然他很想昭告天下,但是他也明白,这个时候刺激赵卿洁,并不是一个妥当的决定。
于是,他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了赵卿洁一会儿,然后才低声开口;“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养好伤,不要胡思乱想太多,这样不利于你的恢复。”
听着季牧爵岔开了话题,赵卿洁眼底失望的神色更加明显了,她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不受控制地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我康复了之后,你是不是就打算再也不理我了?”
季牧爵的确是这样打算的,但是这不代表他会狠心地当着赵卿洁的面儿说出来,于是,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含糊其辞地说道:“我们是朋友,你别胡思乱想了。”
他的话明明是打算安抚赵卿洁的心情,但是却没有想到效果竟然是适得其反的,赵卿洁听了这话,反而像是被踩到了痛脚一般,颤抖着身子低吼道;“你总是让我不要胡思乱想,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却都是在逼着我胡思乱想!”
被她这样劈头盖脸地吼了一通,季牧爵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这下更加窝火了,他一直就没有松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卿洁!你冷静一些,我不想和你争吵,你乖乖去休息可以么?”
显然情绪已经有些失控的赵卿洁并不打算听从季牧爵的建议:“不可以,我要你说清楚,你和那个姓商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着她把自己的未婚妻称作“姓商的女人”,季牧爵的心里不可能会十分舒服,于是,他有些控制不住怒气地吼了回去:“请你放尊重一些!”
赵卿洁完全没有想到一个称呼,竟然让季牧爵动了这么大的怒气,她愣在了当场,怔忪了好久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牧爵,你……你……”
她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下文来,这让季牧爵原本就烦躁的心更加不耐烦了,于是,他抬手打断了赵卿洁之后的话;“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不累我也要去休息了。”
说完,他不等赵卿洁做出回应,便猛地拉开房门,快步往门外走去。
赵卿洁看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一刻豆大的眼泪瞬间滚落下来,过了一会儿,她眼底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渐渐降了下去,到最后,只剩下一片冰冷和陌生的算计神色。
反而这一切季牧爵都没有察觉,因为他正忙着脱离赵卿洁的视线。
当房门被关上的瞬间,季牧爵紧皱着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向着主卧的方向走来过去。
“笃笃笃。”
原本就无心睡眠的商竹衣听到敲门立刻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门外,一言不发地拉开了房门,看到伫立在门外的高大身影,她的眼底,忽然升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神采:“牧爵?”
听到商竹衣柔声的呼唤,季牧爵就像是做了太久作业终于看到糖果的小孩子一般,伸出手臂一矮身将商竹衣抱在了怀里,不顾她的惊呼,抱着她往房间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