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竹衣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很快又皱起了眉头,自从看到过那张照片后,她便更加再也不想见到穆岳了,虽然穆岳解释了那一天的事情是个意外,但是一想起她和季牧爵有过的接触,商竹衣就忍不住一阵阵恶心。
穆岳察觉到了商竹衣的目光,也知道对方现在恐怕并不想看到自己,于是,她连忙摆了摆手,然后报出准备好的手机,用屏幕对着商竹衣,上面是用她调好的特大字体写着的一行字:“我来救你出去。”
这个提议现在对商竹衣来说实在极具诱惑力,于是,她并没有错开眼去,而是仍旧直直地盯着穆岳所在的方向。
接着,穆岳又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然后重新反转过来,屏幕朝向商竹衣,这次上面简介明了地写着两个大字:“装病。”
见状,商竹衣立刻像是被点醒了一样,赞同地点了点头。
说干就干,经过穆岳的提点,商竹衣立刻决定按照她的提议实施计划,于是,她伸手掀开了被子,躺到了床上,接着她便哼哼唧唧起来。
站在门口的保镖可能是耳力不好,商竹衣哼唧了一会儿都没人来查看她的情况,于是,她只好提高了音量:“啊!肚子痛……好痛!”
闻声,几名保镖先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立刻意识到声音是从病房里面传出来的,于是,他们纷纷快步冲了进去。
看到商竹衣正在病床上捂着肚子打滚,几名保镖也不敢耽搁,其中一个为首的人厉声对手下吩咐道:“快去请医生。”
说完,接到指令的手下便反身 跑了出去,而剩下的人则紧张的走进病房去查看商竹衣的情况了。
为首的人低下头,连胜问道:“夫人你怎么样了?哪儿疼?严重不严重?”
商竹衣正装病装得十分认真,一时间有些腾不出工夫来回答他的问话,于是那人便更加着急了,赶忙转头催促道:“医生呢?怎么还没来?”
正问着,几名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便拎着药箱冲了进来,而病房外面的穆岳则趁着医生们全体出动的空档,蹑手蹑脚地摸进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们连忙将商竹衣团团围住,正准备给她做检查,商竹衣生怕被拆穿自己装病的事实,于是她赶忙捂着肚子左摇右摆地在并促航上打滚,一时间医生们都无从下手了。
“商小姐,您先忍一忍,让我帮您做个检查,不然我们没法对症用药。”医生也急得一脑门都是热汗,但是也不敢用强,只能柔声安抚道。
商竹衣也十分为难,她不是不想配合,而是不能配合啊,就在她艰苦卓绝地施展演技时,溜进医生办公室的穆岳则成功地偷出了一件工作服,又随手从未开封的消毒包里摸出一个口罩带在脸上,武装完毕后,她才快步往病房走。
这厢病房里的商竹衣仍旧皱着眉头做腹痛难忍状,几名医生围着她转了好久都没能给她做个完整的检查,情况一时胶着不下。
见状,穆岳快步走了过来,压低嗓音,状若无事地开口道:“都痛成这样了,不如先送急救室吧,打了镇定再说吧。”
她的提议虽然不合常规,但是在现有的状况下确实合情合理,于是,已经一头热汗的医生们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先转移去急救室吧。”
闻言,穆岳连忙抢先一步扶住了商竹衣的病床,然后飞快地打开病床下面的轮锁,推着商竹衣便往门外走去。
这时保镖们虽然心中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商竹衣病成那样还不如抢救,于是,只能讪讪地看着乔装改扮后的穆岳将商竹衣推出了病房。
医生们已经在进急救室之前要先换无菌服,所以并没有紧跟着穆岳,而是一转身走进了更衣,但是跟他们走出来准备寻找商竹衣的时候,却发现她连人带床都不见了踪影!
“商小姐!”医生们也隐约意识到了情况不太对劲,于是,他们连忙一边呼唤,一边赶回病房通知了留守的保镖。
“什么?”为首的保镖听了医生的转述,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怎么会不见了呢?不是被你推去急救室了么?”
商竹衣躺在病床上,敬业地将戏演到了穆岳将她推出安全通道的那一刻。
“怎么样?他们没有追上来吧?”商竹衣谨慎地问道。
穆岳将口罩摘了下来,然后将白大褂也脱了下楼来,扔在推床上,也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跟来之后,才回头对商竹衣说道:“没有人跟来,放心吧,我的车就停在后门,跟我来。”
闻言,商竹衣也没有多说其他,跟着穆岳便往后门跑去。
坐到穆岳的车里字,商竹衣的心才从刚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她现在正和自己的情敌坐在一起呢。
虽然穆岳已经解释了,那件事只是意外,并不是她蓄意为之,按理来说,穆岳身为女孩子,也应该算是受害的一方,正因为如此,商竹衣才总是强迫自己不要记恨穆岳,但是事实却是,她只要一看到穆岳,就会忍不住想起那张照片上的事情,心情便能随之跌入了谷底。
穆岳除了专业能力,最强的便是察言观色的能力了,于是,即使商竹衣未发一言,她还是察觉到了车里的气氛有些低沉。
于是,她斟酌着开口问道;“商小姐,你要去哪儿?”
听到她这样问,商竹衣才暂时从内心的纠结中缓过神来,想起来自己这么千辛万苦地逃出来,是因为还有件正事要办,于是,她连忙将已经被她窝成一个小纸球的名片从口袋里掏了出来——这是她临走之前,猛然想起来带上的,不然她恐怕连去哪找赵连臣都是个谜团。
商竹衣将写着赵连臣联系方式和工作地点的地址递到穆岳面前:“我要去这个地方。”
穆岳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律所?好,我马上送您过去。”
说完,穆岳便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商竹衣原本以为她怎么都要询问两句情况的,但是没有想到她却这么淡定,这让商竹衣反而感觉有些坐立不安了。
她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过穆岳这个人精,于是她好奇地问道:“你难道就不问问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闻言,穆岳冲她温柔地笑了一下;“您不想说的话,我自然不会多问的……就当,我是为了之前那件事再向您赔罪吧。”
她先发制人地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商竹衣反而不忍心太生她的气了,那样会显得她太过狭隘了。
于是,商竹衣怔愣了许久,然后略带不情愿的神情,缓缓开口:“你自己都说了那件事是意外……要怪只能怪季牧爵的自控能力不够,对感情的忠贞程度不够而已。”
商竹衣虽然嘴上这样讲,但是心里却仍旧对穆岳的存在充满了芥蒂,于是,她在说完后,便讪讪地闭上了嘴巴,显然不想和穆岳就这个问题再继续讨论下去了。
穆岳也是个知趣的人,她只在乎自己的目的能不能达到,并不在乎商竹衣到底是怎么想的,于是,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油门又踩了踩,车速立刻飙升了一个等级。
很快,穆岳的车子便停到了赵连臣的律所外面,她打开车门,然后,恳切地说道:“我想要帮你,把心中亏欠还给你,但是我也不想丢了这份工作,所以,请你不要在季董面前提起是我帮你来到这里的,可以么?”
商竹衣原本也没有打算把穆岳牵扯进来,于是,她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你的这份人情我承下了,多谢。”
说完,商竹衣便拉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而驾驶室的里穆岳则在她的转身离开的瞬间变了脸色,眼底的阴毒和算计不加掩饰的流露了出来,整个车厢里的温度顿时都随之下降了好几度。
虽然穆岳很想留下来看好戏,但是未免暴露自己,她还是强行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一脚油门,驾驶着自己的车子,一骑绝尘而去。
而商竹衣下了车之后,便直奔律所而去了。
来到门前,商竹衣见律所装饰华丽的大门紧闭着,便抬起手敲了敲门:“有人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力气太小的缘故,敲了一会儿,也没有人来应门,于是,她只能加大了力气,然后提高了音量:“有人么?我找赵连臣!”
这下里面做的前台不能再装死了,不耐烦地站起身来,翻着白眼走出来开门,一拉开门,她便用嫉妒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商竹衣身上的病号服,语气充满了讥讽:“我们这是律所,不是精神病院,有病请出门右拐。”
说完,她便立刻拉着们,作势要将门关上。
见状,商竹衣也急了,她连忙伸出手,不顾有可能被夹到手的危险,硬生生拦住了前台关门的动作:“等等,我不是来胡闹的,我要找赵连臣,我找他真的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