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国内曾经爆出一桩辐射玉镯公案,当时闹得满城风雨,社会上对玉镯商家质疑辱骂声不断,甚至一度引起了玉制品销售危机。商家与消费者的关系本就微妙,一旦危及他们的利益,先前形象再好也会一夜之间跌落谷底。
那些挤过来的记者提问时言辞犀利,字字句句没给郁安夏留余地。
恒天这次陪同出席发布会的人是葛杰,他一路十分小心地护着郁安夏,在保镖严防死守的开道下,郁安夏全程保持沉默。
发布会九点整准时召开。
媒体陆续到场后,郁安夏和比赛主办方以及相关律师、负责人等在不停闪烁的镁光灯下一次出席落座。
代表发言的人是葛杰,做了发布会开场致辞后,他将话筒交给了郁安夏。
郁安夏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说不紧张都是骗人的,垂在膝上的手心里已经一片晶莹细汗。
但她还是尽最大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面对着下面的媒体记者以及他们的镜头。
“首先感谢诸位媒体朋友和网民观众们对设计师大赛以及我本人的关注与关心,下面我将就綦江报社在网上发布的我本人因为销售辐射红宝石被警方带走拘留的不实新闻做以下几点说明。”
“第一,昨天,也就是4月26日上午,确实有执法部门接到举报说我工作室鱼目混珠,用辐射红宝石欺骗消费者大众。执法部门上门后,全程我都是以良好的态度配合他们检测调查,甚至为此特意去警局做了登记备案。但检查的结果,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并没有查出有所谓的辐射红宝石,否则我现在也不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和你们召开发布会说话了。”
幽默的自嘲式语气打破严肃的气氛,会场里接连响起低笑声。
其实来之前,葛杰已经给她准备好新闻稿,虽然殊途同归,但她还是坚持用自己的语言来说。
“第二,关于网上有人借着此事旧事重提廉价珠宝事件。我对于珠宝的定义是,没有廉价,它的价值因人而异,珠宝贵在匹配而非价格。但珠宝没有廉价,却有劣质。圣地广场的车展时,我工作室方确实曾将珠宝出售给已经破产的星城模特公司,但私下调解时,他们亲口承认珠宝系他们内部人士刻意毁坏。”
“以上两点,皆有书面证明为凭。”
郁安夏说完,身后的LED大屏幕上出现了前天红宝石检测的官方书面结果,以及星城关门之前陆翊臣从老板周恒阳那里拿到的亲手书写证明为郁安夏正身,尾款处有周恒阳的亲笔签名和公司印章。
“第三。”郁安夏的神色严肃起来,“綦江报社以及网上一些自媒体的不实消息发布和转发对我本人和工作室的名誉以及这次的珠宝设计师大赛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和损失,我有理由认为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攻击,至于目标到底是我,还是设计师比赛,又或者是背后的主办方,暂时不得而知。但我本人会委托齐淮律师就此事提起诉讼,追究责任到底。”
郁安夏的话说完,把话题权重新还给葛杰,葛杰也严正声明,不止郁安夏,比赛主办方也同样会对造谣者提起刑事诉讼。
说完,葛杰宣布刻意开始媒体自由提问环节。
前几个媒体陆续提问后,坐在最后一排的港城日报举手提问,因为郁安夏的工作室和港城的星光珠宝公司有长期合作关系,这次的新闻在港城也引起了不小轰动。
港城媒体向来以犀利闻名。
女记者起身后,开门见山直接问郁安夏,能请到恒天集团旗下有“不败王者”之称的的首席律师齐淮,又有同场比赛的设计师爆料她实力不足,之所以连连晋级是因为背后有主办方高层人士金主作支撑这一说法是否属实,这次的新闻发布会是否是金主在背后摆平随后安排的一次危机公关。
郁安夏没有因为她的不礼貌而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不避不让地看着众多媒体的镜头缓缓开口:“我是否有实力大家不应该看这次的比赛,而是应该看比赛结束后的后续发展。至于辐射珠宝和廉价珠宝风波,我在此重新申明一次。”
“每一个珠宝设计师本身对珠宝都是由衷的挚爱。”她举起右手三根手指,态度虔诚,“我可以当着所有电视观众和网民朋友的面宣誓,我郁安夏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件自己设计的珠宝有敷衍、剽窃、违法等任何不当行为,也会永远将市场消费者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如果我不能做到,我会就此退出这个圈子,不再发布任何新作品。”
葛杰适时接过话筒:“本人也谨以比赛主办方身份代表所有设计师保证,若设计师有任何不当行为,立即退赛永远封杀。”
“看不出大嫂还是挺有魄力的,面对镜头一点都不慌张。”酒店的休息室里,顾湛和陆翊臣也在观看发布会现场直播。
陆翊臣抬手看了眼时间,起身道:“发布会快结束了,我先走了。”
顾湛起身跟上,他们家西西快生了,他也要回去陪媳妇儿。
这场新闻发布会是同步电视和网络全国直播的,时长青全程沉默着看完,新闻发布会之前,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帮他牵线购买辐射红宝石的朋友说接到消息那伙人今天凌晨已经被抓了,他要赶紧出国避风头,让他自己也小心一点。
时长青已经明白过来,郁安夏的工作室没有查出有辐射红宝石,肯定是早就发现换下来了,还故意隐而不发,让他有机会把事情闹大。
他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开口和陆茗把这次辐射珠宝的内幕告诉了她。
隐瞒了和萧晴有私情纠葛,只说是自己拿钱收买了郁安夏工作室的员工。
陆茗手一松,拿在手里的水杯砰地一声在木质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你找我要那三百万根本不是去投资,是用来买那些辐射红宝石陷害郁安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大家相安无事地过日子不好吗?”
时长青说自己只是不甘心,然后又跟陆茗认错,求她看在夫妻的份上救他一次,他不想去坐牢。
贩卖辐射红宝石是犯法的,尤其还是这么大的金额,最起码要判十年左右。
“我怎么救你?”陆茗也束手无策。没有了陆家,她能有什么办法?
时长青垂了垂眸,缓缓道:“买红宝石的钱是从你账户上直接打出去的。”
陆茗脸色巨变,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二十多年的枕边人:“你要我去替你顶罪?”
“不是。你好歹是陆翊臣的亲姑姑,你去求求他,他不会不管你的。”
陆茗看着他哀求的嘴脸,心里第一次对自己的坚持有了动摇,但她对时长青的感情很深。
次日晚上,她还是瞪了御江帝景的门。
听到门铃声,今天在幼儿园被老师夸奖了的嘉嘉第一个从沙发上蹦起来:“我去开门。”
嘉嘉和陆茗接触过的次数不多,陆茗一向冷淡,他对这个姑奶奶也不怎么熟,从拉开的一条门缝里,挠着小脑袋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谁:“姑奶奶,你是来找我爹地和妈咪的吗?”
嘉嘉比她的小儿子小不了几岁,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地喜欢。
想起小儿子,她踏进来的脚步更坚定了点,她不能让自己儿女的父亲去坐牢。
“他们在家吗?”陆茗嘴角挤出一抹笑。
嘉嘉点头,把门拉得更开些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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