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徐国公进宫求见。”丁公公低声禀报。
皇上前几日大动了肝火,龙体虚弱,正卧榻休息。闻言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朕不是了吗?皇后要闭宫静养,不准任何人探视。让徐国公回去吧!”
丁公公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皇上误会了。徐国公不是为了探视皇后娘娘,而是为了徐驸马坠马身亡一事而来。”
什么?
徐驸马死了?
皇上颇有些意外,霍然从床榻上坐直了身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不知道!”
徐驸马是昌平公主的夫婿,也是皇上的女婿。身份虽及不上皇子皇孙,也是正经的皇室中人。竟然就这么死了,着实令人错愕。
丁公公想到徐国公阴沉的脸和昌平公主难看的脸色,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具体如何,奴才也不太清楚。只听徐国公,驸马今日早上骑马去游玩,不料马匹被人动了手脚,半路上忽然疯癫起来。徐驸马一个没提防,掉落马下身亡。”
顿了顿,又心翼翼地道:“不止是徐国公,昌平公主殿下也来了。都在殿外候着要见皇上呢!”
皇上虽然年龄大了,却没到老糊涂的地步。
一听丁公公的话音,便知道此事别有内情。
龙体再虚弱不堪,这等生死大事也不能不管。
“来人,替朕更衣。”皇上沉声吩咐,又对丁公公道:“让他们先进殿候着。”
丁公公领命退下了,待将面色阴沉的徐国公和昌平公主领进殿内之后,又隐隐觉得事情不妙。悄悄命內侍去太医院,先将卫太医请来。
皇上这几日已经肝火旺盛,旧疾又有了发作的迹象。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
皇上迈步进了殿内。
徐国公的年龄和皇上相差无几。因为丧子之痛,更显得苍老憔悴。见了皇上,二话不就跪下了,老泪长流:“皇上,驸马死的太冤枉了。老臣无能处理家∮∮∮∮,事,还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皇上心里一个咯噔,反射性地看了昌平公主一眼。
昌平公主一路上思绪纷乱,根本弄不清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更不清楚徐国公到底握着什么样的“铁证”。此时见了皇上,底气倒是足实了不少。
父皇一向最疼她!不管怎么样,父皇都会向着她的!
徐骞死都死了,还要她这个堂堂公主偿命不成?
昌平公主这么一想,些许的心虚惶恐顿时不翼而飞。用力揉了揉眼眶,红着眼睛也跪下了:“父皇,女儿惊闻驸马噩耗,心中伤心难过,特意回了徐家一尽为人妻的职责。没想到,国公爷口口声声诬陷女儿,硬是女儿害了驸马。女儿实在冤枉啊!求父皇为女儿主持公道!”
一边一边哭得梨花带雨。
皇上心里不详的预感被证实了。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太阳穴突突直跳。
从感情上来,他肯定向着自己的长女。
从理智上来,他更清楚徐国公绝不敢无风起浪。徐皇后母子是徐家的靠山,徐国公若不是恨到了极,怎么会到御前来状告昌平?
这个昌平!
还有脸在这儿哭哭啼啼装模作样!
徐骞的死,和她肯定脱不了干系!
皇上越想越恼火,面上却没流露出来,先对着徐国公道:“徐爱卿,你一把年纪了,也别跪着了。有什么起来再。”
徐国公却不肯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皇上将爱女下嫁到徐家,我们徐家上下感恩戴德,对公主毕恭毕敬,从不敢有半怠慢。驸马蠢钝,不讨公主欢心。我们徐家也觉得愧对公主。因此,公主独住在公主府里,我们也从无怨言。”
“驸马确实平庸了些,配不上公主。可除此之外,驸马并未做出什么对不起公主的事。老臣万万没想到,公主竟对驸马不满至此,暗中让人做手脚,要了驸马的性命……”
昌平公主恨的咬牙切齿,连装模作样的哭泣也忘了,怒瞪着徐国公骂道:“老匹夫!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害了驸马!还在父皇面前这般诬陷我!今日你若是拿不出证据,休怪我不客气!”
徐国公看也不看昌平公主一眼,兀自对皇上哭道:“老臣既敢到御前来此事,自是有证据。”
“公主暗中买通了徐家的马夫,在驸马常骑的那匹马的饲料里下了药。又在马镫上装了铁刺。老臣已经将那个马夫带来了。还请皇上明察!”
昌平公主全身一颤,面色陡然泛白。
那个马夫,她不是已经暗中安排好了灭口吗?怎么还好端端地活着?
徐国公的最后一番话,彻底压垮了昌平公主:“还有,公主安排的杀人灭口的侍卫,老臣也带了进宫。公主殿下若是清白无辜,不妨当着皇上的面对质。看到底是老臣满口胡言诬陷公主殿下,还是公主殿下心狠手辣弑夫!”
昌平公主全身颤抖不已,再也没了之前的跋扈。
皇上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怒火陡然高涨,一张脸孔涨的通红:“昌平!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老实道来!”
昌平嗫嚅了半天,不出话来。
皇上龙体晃了一晃,咬牙道:“来人,宣他们进殿!”
徐国公口中所的马夫和侍卫,很快被押着进了殿内。
跪下之后,两人连连磕头告饶:“求皇上饶命!奴才是一时糊涂,收了公主殿下命人送来的银子,这才斗胆在饲料下了药,又给马镫里装了铁刺。这一切都是公主殿下指使奴才做的……”
“皇上,奴才奉了公主殿下之命,先花重金收买了马夫。事成之后,再杀了他灭口。可奴才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捉住了。奴才自知这是死罪,不敢求皇上饶命。只希望皇上饶过奴才的家人。”
徐国公听的心如刀割,老泪纵横,哭倒在殿上:“求皇上为死去的驸马伸冤做主!”
皇上眼前一黑,几欲昏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