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作用?眩晕难受?即将被洞房花烛?
一切都是浮云,此时此刻在张木的脑海里,就只有一句话不停地弹幕:
活着真好。
桂花糖蒸栗粉糕、如意糕,张木一手夹了两个都塞到嘴巴里,还没有嚼完,就掀开摆在桌子正中间的汤碗盖子。
热气夹杂着香气扑面而来,张木只觉得自己免费做了一次蒸汽香薰spa,顿时面色红~润有光泽。
张木拿起汤勺舀起满满一勺,鼓着满满当当的嘴巴吹了吹气,像吃日本拉面一样发出“呲溜呲溜”的响声。
糕点的香甜和汤汁的醇厚在味蕾上融合绽放,张木只觉得人生都圆满了。
把合欢汤放在一边,张木的目光又扫射~到了放在另一边的吉祥果、麻辣肚丝和八宝野鸭上。
急忙把嘴里的东西囫囵吞下,又抓一把果子往高处丢起,张嘴娴熟地一一接住,兴致盎然。
那肚丝切得纤细如针,野鸭去骨留皮,入口即化,张木忙不接跌地挨个品尝。
虽然每道菜的味道偏重方面都不一样,但张木吃下去的表情都一样。就是惊喜得瞪圆双眼,不停地从忙碌的嘴巴和鼻腔里发出“嗯~嗯~”的共鸣赞叹之声。
张木撸起袖子,一屁~股坐在梨花圆桌边的红木圆角凳子上,又抬起一只脚豪气地踩在旁边的另一个圆凳子上,颇有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的英雄气概。
大快朵颐的同时,张木又随意地端过来放在边角上的四盅小碗。掀开盖子来看,分别是两盅燕窝和两盅参汤。
正好我身子虚,这下可得好好补补。
张木这次连勺子都没有用,直接端起来仰脖一饮而尽。
“有钱人啊,就是好。结个婚而已,还给新郎新娘准备这么多好吃的,哪儿能吃得完啊。
幸亏这是遇见了我,要不然岂不是得白白倒掉,纯纯浪费可惜了。我对你们呐,也是有伯乐的知遇之恩呐。你说是不是?”
张木潇洒地发着感慨,又言之凿凿地对着八宝鸭问道。
不过半晌的工夫,张木就把桌子上的一切吃干抹净了,若不是自己的牙口不好,当真是要把那碟子都要吞进肚子里。
“真是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张木转过身来,背靠着桌子,身子往后轻仰着,双~腿慵懒地伸向前方,悠闲又满足地,拍着刚打完气的气球一般,鼓鼓囊囊的肚皮。
准备了这么多吃的,难道是怕新娘子跟新郎官婚礼当天太过劳累?
还是……怕他们洞房之夜太过劳累?
想到这里张木不禁捂住嘴巴偷笑。
洞?!!!房?!!!!!
张木笑得弯弯的眼睛突然像见鬼了般瞪得老大。
糟糕!光顾着吃去了,忘了自己现在就身处在人家的“房洞”中了。那个新郎去换衣服去了,说不定一会儿就赶过来了,我得趁着这个空档赶紧逃出去才是。
张木猫手猫脚地站起身来,悄无声息地朝着房门走去。
“吱~~呀~~”
张木尽量放慢自己的动作,以防房门被推开的时候造出太大的动静引来众人。
可谁知房门缓缓地推开,张木就听见整齐又清脆的女声。
“少夫人。”房门左右两边各站着两个女仆,训练有素地低着头给张木行礼。
张木本以为外面一直没有动静,是因为没有人在,岂料门外会守候着两个木头桩子似的的仆人。
“呵呵……”
第一次企图逃跑落败,张木尴尬地对两个女仆笑笑,关上门,回到了房间。
不一会儿,张木再次开开房门,探出半个脑袋,想着说不定能逮着其中一个尿遁上厕所去了,那剩下一个自己给敲晕就得了,可是天不遂人愿——
“少夫人。”
“呵呵……”
张木又恼又羞又委屈地关上门。
要么说是林府管家调理有方,这婢女无论行礼的模样,招呼的声音和声调,都与刚才如出一辙,张木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又时光倒流了。
时光倒流……想到这次词,张木就满腹伤心事。
如果这个时候能天空响起一声雷,把她带离这个地方就好了,随便又穿越到哪里去。命运弄人啊,该穿的时候不穿,不该穿的时候瞎穿。
第二次企图逃跑,落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吃饱喝足也暂时想不到好的脱身办法,张木索性背着双手在屋子里参观了起来。
这屋子简单地可以分为客厅和卧室,若是跟现在的三室一厅相比,自然算不得大,但是给两个人住,除了没有厨房,也是绰绰有余了。
内室里是沉香木雕花的大床,床~上是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虽然是在夏天,用不着这被子,但床也是够大,被子放在一边,倒也是不碍事儿。
床边是紫檀木的案台,案台上搁置着梳妆镜和首饰小柜。
厅堂里是方才张木坐着的四张圆角凳子和一台桌子,墙壁上挂着字画,张木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只觉得字体娟秀又张拔有力。
咦?这古字画,别管下面龙飞凤舞的署名到底是谁,想必凭这纸张和笔墨的年代,拿回去搞搞鉴宝,去古玩市场把~玩把~玩一定也能大赚一笔吧……
捞这一票,我可就几年不用摆摊给人家占卜了,从此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孝敬父母,包~养美男,四处旅游……
正当张木双眼放光地爬上字画下的案台,努力踮着脚尖,蜘蛛侠一样黏在墙上准备干一番大事业的时候,突然表情从呲牙咧嘴的狰狞恢复正常。
我拿这个干嘛,这么大又不好带走。
张木“噌”地一下从案台上跳下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摸了摸立在角落里有半个人高的花瓶,看了看桌子上的一片狼藉的盘盘碗碗,连滴汤都没有剩下,张木还是回到了内室,眼珠一转,拉开了首饰小柜。
满眼的珠光宝气,张木只觉得明晃晃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张木一边惊喜地张大嘴巴,不住地发出“哇”的声音,一边不停地往袖口里,胸口里塞着珠宝首饰。
“吱呀。”——
“少夫人。”
见门再次被开启,门外的两名婢女再次行礼,只是这次出来的张木与之前虚伪谦卑的嘴脸并不相同。
张木双手轻轻搭在一起,故作镇定,以主人的身份对左边的婢女说道:“我有些渴了,屋子里茶水都凉了,去给我换壶热的来。”
“是。”
婢女屈膝行礼,正准备抬步离开,却又被张木叫住了。
“对了,我喝茶喜欢七分热,晾好了再给我端过来。”张木吩咐道。
“是。”婢女小步快跑着移开了。
见打发走一个,张木继续对留下来的右边的婢女说道:“我夫君怎么去换衣服换了这么久,别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去看看,我这担心的紧。”
此次这个婢女倒是没有左边那个走的干脆,而是有些犹豫地对张木说道:“少夫人,如果我再离开,怕是少夫人待会儿有何吩咐没有人侍奉……”
“我这好手好脚的需要什么侍奉啊。”张木理直气壮地对着婢女说道,“你若是牵挂着我,就速去速回,也好让我安心地呆在这儿。”
“这……”
“什么这啊那啊的,你到底是奉命在这里侍奉我呢,还是奉命在这里像守犯人一样得看着我?”
“不敢不敢……”婢女连忙低头否认。
“那就是我嫁进你们林家,名义上是个大少爷的夫人,其实名不副实,连个仆人都使唤不起。”张木穷追不舍,疾言厉色。
“少夫人……”听见张木声音里氤氲着愠怒,婢女害怕吃罪,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还不快去?”张木生气的低吼了一声。
“是是是……少夫人请稍候。”婢女着急地连连应声,小步跑开了。
见两个婢女都离开,张木假模假样地挺直胸膛走进屋子,关上了门。
一、二、三……
张木靠着关上的房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估摸着两人都应该已经走远了,才再次把门打开。探出来半个头,左右张望了一番,确认没有人之后,才以火箭点火发射的速度冲出了房间。
“急死人了,堂堂一个大将军府,竟然连狗洞都没有!”
张木自己一个人躲在阴暗的墙角里,生气地喘着粗气抱怨。
“哼哼,幸亏我早有准备!”
说着张木奸笑着就从袖筒里掏出一只方才在房间里喝汤用的小勺子,“只有不努力的小三,没有挖不倒的墙角!”
“你在做什么?!”
周围一片寂静,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闯入耳朵,正在对着墙角“嘿咻嘿咻”努力奋斗的张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