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没有月亮,廊上点了两盏气死风灯,微弱的烛火映着小圈。
看不到霄雄的面色,看不到他的眼泪,只感觉到他的肩膀用力的起伏。
王爷从来没有这样过,他要怎么办?他必须相信王爷的判断和做法是对的,如果他冒然行动,弄不好久弄巧成拙。
夜色压抑,霄雄从来没有如此惶恐,难过。
秦瑀丢下笔,用力拍了拍他的额头,让自己努力保持清醒。
多宝格架子上,有两个带锁的格子,用钥匙打开,分别放着两个盒子,这两样东西是青山根据他的吩咐做的。
一个盒子巴掌大,扁扁的。
一个小方盒里面装着一个药瓶,拔开塞子,将药一口喝尽,不一会儿,秦瑀用力按住自己的胸膛,痛,冷汗溢出额头。
他迅速打开平日放药的药盒,取了一个白瓶子,这是青山专门为他研制压制旧毒的药。
最后,他将放在枕头边上窦樱给他做的保护脚腕的护腕放进怀里,用手按了按,仿佛,将她放进了心里。
樱儿,你做的东西太丑,但是,很暖很暖,让它一直陪着我,让我记得你,不要忘记你!
一定不能忘记!
年府。
年素涵看着北宫扎尔带着巫师面具,对着木人偶念念有词。
她心里又欣喜又焦急,绝情蛊虫已经放出去了,报信的人说已经送进了王府,既然是冒充窦樱的信,秦瑀一定会打开。
北宫扎尔正在操纵蛊虫开始对秦瑀的意念进行控制。而且,这只蛊虫为了不被拓跋琉璃解了,北宫尔扎用自己的血喂养了蛊虫,同时孕育了母蛊。送去王府的蛊虫是母蛊诞下的小蛊。
只要母蛊在手,谁也解不了秦瑀身上的绝情蛊。
年素涵微微笑着,这将是美好的开始。而她的血养雌雄云雨蛊也开始了,只要三个月后,蛊便成熟。
霄东神色有些古怪的走到窦樱面前,“王妃,王爷传来消息说王妃不要写信过去了。王爷不看。”
窦樱一愣,“不看?那他之前的信都没看?”
霄东摇头,“消息传来说没看。”
窦樱想着有些气闷,不会吧,她就算字写得不好,也是用心写的。两人总是需要互动才能增进感情啊。
不写就不写,省得自己费脑筋。
“周校尉求见。”灵儿进来说道。
“好啊。”窦樱整理好衣服,向接待客人的西暖阁走去。
“樱儿。”一声暖暖的声音传来,窦樱瞪大眼睛。
“秦珺?”
秦珺看到窦樱的刹那,百感交集,脸上扬起暖暖的笑意,“你长高了。”
窦樱白他一眼,再看看身后的周祉瑞,“你们两个怎么一起了?”
“我们进去说话吧。我带来了皇叔的口信。”
三人落座,一杯茶过,窦樱疑狐的看着秦珺,“你说什么?秦瑀让我在江南玩一阵子?”
秦珺故作轻松的笑笑,“皇叔太宠你了,知道你的性子喜欢玩,就让你玩。”
窦樱的脸色渐渐正经起来,“不对,究竟出了什么事?”
秦珺坐下,举起茶杯,却被窦樱一把夺过去,“你快说,秦瑀出了什么事?”
看着焦急万分的窦樱,秦珺的心被狠狠刺痛。
周祉瑞心抽了抽,微痛。
“我不知道。”秦珺说得是实话,“我刚到西南便接到皇令,封为云麾将军,前来接管江南总督,管理军务。”
窦樱扭头看霄东,“王府没有什么消息吗?”
霄东也一脸茫然,但他也感觉不对劲了,“靖王,王爷真的没有交代其他事情吗?”
“没有。来人就说王爷一切都好。但要闭府修养,谢绝见客。”
“不行!我要回京城。”窦樱噌的站起来,“灵儿收拾东西。霄东准备马车。”
“樱儿!”秦珺跳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皇叔做的决定向来都不会错的。一定是京城有什么事情发生,他避开罢了。以前皇叔也经常这样避开宫廷是非的。”
“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呢?”窦樱急得跺脚。
“我们且耐心等等。如果你不方便回去,回去了反而给皇叔带来麻烦。”
“是的,宸王以前遇到宫中内斗,也常常闭门不出的。”周祉瑞解释。
虽然,他们都觉得有问题,可,宸王不让窦樱回去,一定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