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樱拉着烟翠:“我们去前面衣铺看看,挑下春天的衣服。”
两人进了衣铺,窦樱选好一套衣裙,让烟翠在外候着,自己跟着女店家进内室换衣服,果然,树下之人已经在此等着。见她进来,率先恭敬行礼。
“小的见过窦姑娘。”
窦樱警惕的盯着他,“你是谁?”
“姑娘莫问小的是谁,看信便知。”
窦樱接过打开,字体居然是景阳的,上书已经找到孙家药铺,在西南纳城。
“纳城?”她压制着激动问。昨天才托他找,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孙家人的去向。
“对,纳城乃西南番邦之地,这是出城通牒。请姑娘收好。”
窦樱接过通牒,翻开看,居然有两张,一个是烟翠的,一个是自己的。而且这不是普通的大楚境内的通城碟,而是盖了玉玺大印可在各国间的通关文书。凭着这个文书,她想离开大楚都易如反掌。
难道她可以逃了?
“靖王吩咐,到纳城的路不大好走,姑娘切莫自己去。”
“知道了。”
秦珺帮到这个份上已经可以了,若他再派人送她,便和秦瑀对立了。
在大楚,恐怕没有人敢和秦瑀作对,除非不想活了。
窦樱可以理解。
可她要想独自离开,谈何容易。身边灵儿、霄东都不是吃素的。
自从上次见景阳骗过他们一次后,两人更加警惕了,加上兄妹关系已经大白,两人更是默契,时刻保持一人在她身边。
就如刚才,灵儿被窦樱罚去扫院子,可霄东暗中跟着,要不是窦樱进了女服店,借口换衣服,霄东定会紧跟。
得了这个消息,窦樱心情舒畅。
昨夜下了一场雪,孩子们欢叫着打雪仗,堆雪人,好不欢腾。
这条街是京城正街,京兆府正在中央。府前,方圆半里都是空旷场地。这里往日里都是庄严肃静,今天很突兀的堆了三个雪人。
大白天是没人敢再此玩雪的,想必是夜间胆大的调皮的弄得,借以戏弄官府。
衙役懒洋洋的扛着扫帚准备去推散雪人,不远处的孩子们见了顿时调皮的欢笑着冲了过来,推推搡搡的,一个孩子砰的砸到雪人身上,整个雪人塌了下去,连带着将边上的两个也推塌。
几个孩子抬头吓得呆住,哇的哭叫着夺路狂飙。
推趴雪人的孩子懵懂的摸了一把脸上的雪,头顶被滚落的雪人头砸中,定神看到雪块包裹着,露出一对空洞恐怖的眼睛,惨叫着连滚带爬。
“啊!死人!有死人!”孩子们尖利的叫声一下传遍了大街小巷,便有人围拢过来,想看热闹。
倒了的三个雪人堆里豁然露出穿着官袍的无头尸首,跪朝北方,恐怖的空项上满是凝固乌血,脑袋裹着雪块四下滚落,露出卷着乱发的头颅。
衙役们被忽然出现的尸体怔住,机灵的赶紧回去禀报。
不一会儿京兆府尹带着两个个官员匆忙奔出,带着一群衙役们围上来。
闷得发霉的窦樱见状,赶紧往前奔去,烟翠急得跺脚,一边紧跟,一边四下张望,霄东在哪呢?
窦樱已经挤进人群,看清了三个尸体。
众人都惊恐的呆怔了,一杀三人,亲一色官员,这可是重案。
“赶紧抬进府衙。”京兆府尹认出三个死者,脸色微变。
衙役慌忙动手,徒手抬尸。
“慢!”忽然一群人拨开围观人群走了出来,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大人,人是民妇杀的,请大人开庭审案!”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操着西北口音。
跟着的十来个人老的老,少的少,脸上透着西北风刮出来的红痕,衣着褴褛,薄薄的棉衣破了口,露出黑漆漆的棉花,像是长途爬涉来的人。
只是,没有一个男人,而且,除了最小的两个外,人人背着一个包袱。
事情蹊跷,窦樱好奇,欲走近看,烟翠紧张的拉住:“姑娘,还是回府吧?”
“好难得有新奇事,让我先听听。霄东在附近,你怕啥。”好不容易见到案子,挑起她警察的本性,她才不会那么容易放过。
想起霄东一定在,烟翠安心些,只要姑娘不要再靠近就好。
“放肆!你若是凶犯,杀的还是三位朝廷命官,其中一个三品大员,你有何资格要本官开庭审案!”府尹大怒,“来人,将这群刁民抓起来!”
“大人,民妇杀人论理该逃,可民妇胆敢认罪,便是有冤情。”妇人丝毫不怕,身边的妇孺孩子跟着叫开了。
“反了!”府尹豁然大怒,“来人,全部押入大牢!”
“慢着。”
众人看过来,一个围着大氅的少女和一个丫头立在人群后。
烟翠恨不得自己有力量拖走她家管闲事的姑娘,这可是谋杀官员的大案啊。宸王都不在京城,靖王不便公开维护,她家姑娘究竟怎么想的。
窦樱缓步上前,直望府尹。
官员,她是不怕的。
明摆着如此蹊跷,妇孺如何杀得了三个朝廷命官?不审就抓人,她怎么可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