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网越拉越紧,越拽越紧,直达她的心脏,一阵隐隐刻骨铭心的痛之后,方才罢休。
“你把粥喝了,听话。”
今天是霍天熠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不喝,我不喝,你告诉我,她的...”安晚根本没有心思喝粥,她正在问出问题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
韩曼云一张脸全是泪水,“扑通”一下子跪在她面前。
“小晚我求求你,你救救我的孩子,我不能打掉她,他是我唯一的孩子了。”韩曼云拽着她的衣袖苦苦地哀求,“我求求你了,我这是我最后一个孩子了。”
为了求她,差些就要跪在地上磕头。
“你滚出去,谁叫你进来的?”霍天熠激动地喊出来,抬脚将她推出去,不想让她跟安晚说上任何一句话。
“小晚我求求你了,你就看在我以前救过你两次性命的份上!”
“我求求你了。”韩曼云一直不肯放弃,跪在地板上执着的求她。
她知道,霍天熠一定能被她劝动。
安晚听着她的每一句话,都在直刺她的心口,双眼颓废地闭上,整个身体倚靠在墙面,小小地缩倦成一团。
不知何时,终于那个哀求的声音消失在耳边。
她清静了。
房间里没有韩曼云,没有霍天熠,内心是格外的安心,却也是格外的彷徨和无助。
“吱——”
房门再次被霍天熠推开,视线锁定在角落的女人,“你给我坐到床上去。”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会留下来,我不会留下它,你给我好好的。”
霍天熠大步走向她,一手想要将她拉起来,直接被她冷冷地甩开,“你让我冷静一下,你先别碰我行吗?”
安晚撑起身子,自己坐回病床上。
霍天熠见她这样,心情更是烦躁,直接将怒火撒出来,“你还在发什么脾气?”
“我都说过打胎,你还有什么不高兴?”
安晚抬头用沉重的眼神凝望他,嘴角勉强挤出微笑,“我不高兴?”
“我高兴现在的很!现在可以了吗?”她用那种十分冷漠地目光看着他,冷的可怕。
“我也去找个男人,然后怀上他的孩子,你能开心的起来?”
安晚问道。
“你和别人睡了,第一时间想的是怎么骗我,你知道我的心有多寒吗?”安晚冷冷地苦笑,强站起来离开病房。
她真的再也不想看到关于他的一切。
霍天熠浑身僵硬在原地,体温正在一寸寸地冷下去,目光凝结在病房门的方向,突然失去所有聚焦点。
他将手按去心口的位置,仿佛这样就能缓解疼痛。
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一直在瞒着他?
呵。
病房外。
安晚刚踏出房门,韩曼云藏在门口很久,只是为了等她,她直接在门口拦截住她,将她拽到一间病房。
“小晚我真的求求你了,你帮我留下这个孩子,我要是打胎,以后都不能生育了。”韩曼云不懈地坚持哀求道,双腿跪在她眼前。
她现在只有这个办法。
“这是我唯一一次做妈妈的机会。”韩曼云一字一字地强调,几乎放弃所有的尊严,只为了留下这个孩子。
安晚哭着拽起她的手,“韩曼云我心疼你?你什么时候能心疼我啊?”
“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有多痛吗?”她将手死死地按朝她胸口方向按下去,“这里死了,这是现在是死的,它是死的。”
她激动地吼出来。
安晚现在丝毫没有理智可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睡了还冒出来一个孩子,还谈什么理智?
“我们都已经这样了,你就离开霍天熠吧!”
“你让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好不好?”韩曼云整张脸也哭的不成样子,每句话都在哀求着她。
“呵。”
安晚笑的极冷,一手甩开她的身子,冷冷地问道,“生活?一家三口?真是可笑。”
他们是一家三口,那她呢?她算个小三?
是吗?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韩曼云被她甩在地上后,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脸色瞬间苍白地难看,手一直摸着肚子方向。
“你孩子要没了吗?”安晚冷漠地笑起来,毫无感情,“我提前恭喜你流产。”
她冷冷地看去身下的女人,韩曼云的脸色一寸寸地苍白下去,正是流产的状态。
她经历过,经历过那种肚子里死过孩子的痛苦。
“求求你...求你,我的孩子...”韩曼云还没等说完话,直接昏倒在地上,苍白地一张脸已经不省人事。
安晚努力平静呼吸,一睁开眼睛看着她躺在地上,她最终于心不忍地将她抱到病床上,迈起沉重地步伐去找医生。
她这是在帮韩曼云找医生,她不可能走得快,现在恨不得孩子消失。
安晚一出门,正巧碰到以为路过的妇产男医生,眼睁睁地看着从眼前路过,就要消失在眼前。
心里一直在犹豫,救韩曼云的结果是,她和霍天熠彻底完了,不救的意味着,韩曼云永远的失去当母亲的资格。
她失去一个宝宝就伤心的要死,一辈子做不了母亲会变成什么样子?
安晚抬头看着路过的男医生,目光随着他的移动跟着移动,双手紧张地攥起来,努力掀开沉重地嘴唇。
“医生!我这里有个孕妇。”
最终,男医生进病房内检查,韩曼云接受治疗后,并无大碍,她和宝宝都特别健康。
过几个小时她才会醒。
安晚浑身无力地坐在床位上,她整张脸僵硬地面无表情,目光锁定在床上的女人,眼神中对自己都有一种嘲讽。
“健康”这个词真刺耳。
她找了个什么样的男人?她要自己看清楚。
“吱——”
霍天熠得知她在这个病房里,整个人都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生怕她在对着他大发雷霆,本来就虚弱在发脾气又该昏倒了。
“你出去好吗?我真的想静一静!”安晚乞求地看着他,得不到答案半响开口,“你不愿意走,我走!”
整个身体特别畏惧他,自觉地离开远远的。
她整个人很想往后靠,最终身体抵触到墙面上,她顺着墙面颓废地蹲下去,整个精神都是模糊的状态。
霍天熠执拗地蹲过来,凑近她的身边,他的声音很脆弱,“小晚你打你骂我都行?你能不能别这样...!”
“你和我吃点东西去。”他已经将平时暴躁的脾气,压的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