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那人,正是许东。/
许东抬头转眼,看向破刀,眼神如电,目光里有妖异的蓝光一闪而逝。
霎时间,破刀脸色霍然一变,十分难看。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在对方眼中都变成了透明的玻璃,**裸地没有一处秘密。这样的感受,只有在每次面对门主的时候,才会出现,让他难过憋屈得直欲吐血。
怎么可能!破刀下意识瞪大了眼睛,“这人的眼神,怎地如此恐怖!”
苗斗星不知道这转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破刀的呼吸忽地加重了,也没有任何言语,看起来就似被对方一个眼神顶了回去。这样的表现,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同门师兄弟,他都觉得脸颊发烫。
他哼了一声,斜视许东一眼,声音冰冷道:“阁下怎么称呼,前来打扰所为何事?你要知道,我们师兄弟乃是铁靴城**门门徒……”
还没等苗斗星把话说完,许东便已经嘿然一笑打断,揶揄道:“虽然**门是铁靴城数一数二的武技流派,但也不至于口中左一句**门右一句**门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二人的身份似的?而你们打着**门的招牌,难道不怕给这个名号丢人?”
破刀此时也已回过神来,他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极度屈辱,顿时恼羞成怒:“你好大的狗胆,居然侮辱我**门?识趣的立即跪在我面前大喊三声爷爷,否则,定然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看得出来,破刀是一个火爆脾气,受不得一丝一毫的刺激。倒是他师兄沉得住气,只是冷眼盯着许东,“明人不做暗事,阁下不打算亮出名号?”
苗斗星看得明白,既然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四星觉醒者敢于面对自己师兄弟二人,一定有备而来。哪怕最后双方要打一场,他起码要知道,与自己交手的对象是谁吧?他心智老练些,就怕最后一不小心把人往死里得罪,招惹了此人背后的势力,那就麻烦了。
其实也怪不得苗斗星心里有如此念头,毕竟许东的年纪实在小得让人心头发颤。一位刚成年的四星觉醒者,假设他十六破桎梏便立即服用神力果实,二年多的时间已经修成四星觉醒者,这份天赋,也相当叫人吃惊的了。如此天才人物,背后怎么可能没有大势力?
哪怕他当时没有,难道还不许后天被招揽?
柿子也要挑软的捏不是?
许东沉吟了一会,他早在出现之前便已经思索过,遇到自报家门的情况后,究竟挂在哪一个势力门下。挂在冒险者联盟血盔城分部下面吧,只怕镇不住门面。挂在血盔城圣教蒙多殿之下吧,又不那么妥当。于情于理,他最合适的身份应该是……
许东开口道:“辰光麾下许东。”
辰光麾下许东?
两人一听这个名号,一开始还绞尽脑汁在思考到底那辰光是哪门哪派的锤炼者大能,而许东又是哪个许东。思忖片刻,两人都不得其意,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嘴角忍不住裂开了狰狞的笑意,“这小子,居然在唬人!”
还没等两人开口,许东又说道:“血盔城辰光你们也不知道是谁吗?也是呢,辰光殿下的身份,在这一个来月才开始传扬……”
等等!师兄弟二人一听到殿下两个字,眉头一皱,隐约联想到了什么,脑筋再微微一转,历练途径血盔城所听到的传闻霎时一股脑冒出来。两人再次错愕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齐声叫了出来,“可是大辰帝国辰光殿下?!”
说出这个名号,两人心中微微一颤。传闻辰光是孤身一人来到血盔城,还游戏民间参与冒险者考核并成功脱颖而出。这尊大神看似只有单薄一人,实力也未必格外出众,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所代表的力量,别说**门门主,便是铁靴城城主都不敢撄其锋!
而与辰光殿下同时进入民间大众耳目的,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可是颇有点传奇色彩了。
这人本是乡下一个山野少年,误打误撞服用一枚神力果实,初入血盔城时只是一星觉醒者,短短两三天居然便突破成为二星。后来得罪血盔城杨家遭到追杀,还被撵入幽灵森林。没想到越战越强,不仅一个月不到便连连突破成为四星觉醒者,而且还把杨家老儿三儿子连同一帮爪牙统统反杀干掉。甚至乎在考核结束当天,杨家老儿也要跪在他的面前……
这个名字叫什么来着?师兄弟二人瞪大了眼睛,不正是叫许东么!
那许东的年纪,与眼前“许东”的年纪,极其相符。
那许东的实力,比之眼前“许东”的实力,同样极其相符,不,这个“许东”可是比那许东要强悍得多,俨然达到四星巅峰,只一步之遥便能进入五星层次!
此时二人都有点脸红耳赤,想到自己在对方面前左一句**门右一句**门,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门和辰光殿下相比,真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完全没有可比性,连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真是应了那句“难道不怕给这个名号丢人?”
还是苗斗星反应够快,只见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立即堆起了笑容:“原来是许东,许大人,真是失敬了。”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谁知道以后这片大辰帝国的天空由谁来主宰?这许东于辰光殿下有情谊,之后会不会从此一飞冲天,难说得紧呢!
破刀见师兄已经转变态度,最后也是不情不愿地叫唤了一声许大人。
辰光的名号果然好使!许东暗暗惊喜,表面上当然打铁趁热,“岩盐村十年前遭遇毒瘴,铁靴城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都未能消除。后来我多方打听之下,没想到却是因为这岩盐村地下,藏着一窝婪蛇,毒瘴正是婪蛇交,合产生,因为婪蛇数量繁多,几乎日日交,合,是以这毒瘴便经年不散,沉寂在岩盐村的天空下……没想到居然被人整个端掉。”
许东说到这里,故意微笑着有意无意瞥一眼苗斗星二人。
二人先是被辰光的名号震得心绪不宁,接着又发现许东神情快速缓和,不似责难,反而奉承起他们来,于是这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应是,“正是因为岩盐村村民感激我们师兄弟二人端掉蛇窟,所以献给我们血纹石。”
许东故意作出恍然大悟之色,转头看向周遭村民,目光一一扫过,最后风轻云淡地在岩盐勇身上一沾即走。
岩盐勇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心中暗暗一怔,嘴上也说道:“回许大人话,实情确实如此。”
只要不是来抢夺血纹石的那便好。苗斗星二人心下一宽。
他们不惧怕眼前的许东,毕竟自己一方有两位四星觉醒者,而对手只有一位,同质的情况下,量的差距明摆着呢。他们更担心的是,许东会不会奉了谁人的命令,来岩盐村搜刮财物。不过凡事都要讲理,现在道理站在他们这一边,就更不用担心了。
然而苗斗星二人心里还没彻底舒坦过来,许东忽然好奇地问道:“我曾经翻查古老典籍,发现婪蛇的繁殖能力比之普通的蛇类要强悍得多。婪蛇在岩盐村盘踞多年,又无天敌,四下里物产丰富,食物来源得到保障,十年下来,怕不是数百上千么?!”
啊?!数百上千?!不仅**门二人愕然了,便是岩盐村众人也都同时一愣。
因为昨天苗斗星曾承认过,手下终结的婪蛇的数量,达到“夸张”一百来条。怎么转眼便多出九百多的缺口?!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昨日苗斗星二人为了取信村民,特意强调自己斩杀的婪蛇,数量上百。以他们的经验看来,上百条起码一星觉醒者级别的婪蛇,绝对称得上大患。正是犯了跟蔓蔓一样的“十万人马”的错误,对婪蛇泛滥的严峻程度,过分低估了。
一丝奇妙的情绪开始在村民身上流传了出来,本来就不满二人影响祭事,现在更是已经开始“怀疑”起来了。
苗斗星见此情况,立刻心中暗叫不妙。当初斩杀婪蛇,只是无意之举,后来村民们适逢其会地出现,纳头便拜,当初想着自己也有功劳,便坦然承受,才因为这个完美的误会和一时的贪念,导致后来的一系列情况。现在已经成为骑虎难下之势。
破刀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许东你自恃辰光殿下的一条狗,便在这里妖言惑众!岩盐村地下的婪蛇窟数量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多,只有区区百来条。我师兄弟二人途径此地,发现蛇患,也废了一番苦力才得以彻底清,理干净……”
苗斗星再次暗叫不妙,这个破刀,简直就是蠢货,这么明显的陷阱都听不出来么!
他正要说些什么话来救场,但许东哪里让他如愿?
只听许东抢先一步说道:“这样笑掉牙的大话你都说的出来?区区百来条婪蛇?如果数量只是如此,早在十年前铁靴城的军队便铲除了,何必你们费心?我再问你,你既然端掉蛇窝,那婪蛇蛇窟又在何处?从何而入?”
连续两个问题连珠炮似的轰过去,破刀一时三刻哪里说的出来,顿时涨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他顺势扫视一眼周遭渐露狐疑之色的村民们,脑袋更是窘迫得发胀,恼羞成怒道:“那还用说么,当然在地下了!”
苗斗星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对破刀的恼怒展露无遗,更是破口大骂道:“你个蠢货!”
劈头盖脸地骂了破刀一顿,苗斗星总算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来意了,冷眼瞥向了许东,“看来阁下是有备而来……”
许东打了一个响指,声音清脆,远远地传递开去。
下一刻,岩盐村尽头那条堵塞的矿道之中忽然轰隆的一声炸开,无数碎石飞溅,紧接着一只将近两米高的庞然大物逐渐从滚滚烟尘中展露身影,却是一头通体血红的怪犬。最让人惊疑不定的是,怪犬挤出了矿道之后,还拖出来一条同样刺激眼球神经的庞大尸体。
这具尸体,赫然便是婪蛇王的尸身!
许东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出指令叫发条祭出婪蛇王尸体,对场面人心的把握,真是妙到巅毫。他毋须回应片言只语,只是简单地站在原地,便已经把所有失去的荣耀统统抢了回来。
“蒙多在上,原来这两位**门的门徒,居然假冒我们的救命恩人!实在太过分了!”
“真是把**门的脸都丢尽啊,竟然作出这么可耻的事情来!”
嗡嗡声的窃窃私语瞬间绽放出来,**门二位门徒,被当场揭穿,顿时窘迫得连耳根子都红了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