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染瞪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拒绝。红着脸任由他将自己抱过去放在了浴桶之中——
楚皇后因为行刺夏高,被关入了冷宫,虽然还没有下旨降罪,但如今的她却已经大势已去。
怕她再失疯伤到人,看守冷宫的宫人甚至偷偷的将她手脚绑住扔在地上。身上华丽的凤袍早以被人褪掉,一身素白的裙装将她苍白无神的脸衬托得更加颓废失神,木讷的神色,无神的双眼,仿佛魂魄都被抽离出躯体一般。
邱氏到冷宫看到的就是楚灵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摸样。
如今的她,身为四妃之一,其身份高贵不言而喻。今日的一切是她早就预料到的,所以对她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并没有多大的惊喜,相反的,给她最大‘惊喜’的人却是这个被打入冷宫的女人。
进宫这几日,她一直都还在摸索后宫的形势,皇上对于他的这些妃嫔,几乎是雨露均沾、并没有独宠哪一位后宫娘娘,所以这后宫之中算是楚皇后最为尊贵、手中掌握的权利也最大。
眼看着太子已死,楚皇后已经没有子嗣傍身了,她还想着要找个机会将这个女人从皇后之位上拉下来,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会做出谋杀君王之事,这让她如何能够不兴奋、如何能够不惊喜的?
还以为这楚皇后有多难搞定呢,毕竟她娘家的势力在朝堂之上也不弱,可没想到她居然自己挖坟把自己给埋了。
这岂不是老天都在帮她的忙?
如今闹出这么一出,这楚氏的皇后之位还能保得住吗?
等到楚氏被废,这后宫定是会再立新后,到时……哼哼!
如今的形势,皇子之中就奉德王和承王最受皇上喜爱,可惜奉德王母妃早就香消玉殒了,自然就不可能来争夺这后位。
依照承王如今受宠的程度,她邱水艳难道还不能被册立为后?
尽管她的身份只是掩人耳目,可是既然皇上能将她册立为妃,又为何不能册立为后?
不让她做皇后,这都有些说不过去!
让跟随的众宫女退下之后,邱氏缓缓的朝被捆绑的楚皇后走去。如今的她,比之在承王府,更加雍容华贵,精致的华服让她的气质都更为冷傲起来。
带着一抹嘲讽的微笑,她挺直了背高傲的站在了楚皇后身前,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颓废得如活死人般的女人。
“皇后娘娘,听说您得了失心疯,您可还记得我?”
听到声音,楚皇后缓缓的抬起头,空洞的目光渐渐的回神,在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她苍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厌恶。
“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老朋友啊。”邱氏勾唇状似亲切的笑道,“好歹我们也认识了二十多年,如今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够不来看看你呢。”
“无耻的女人!”楚皇后突然咬牙切齿的骂道。
这二十多年,邱氏时常进宫,原本以为她只是来讨好自己。可没想到她居然是皇上养在宫外的女人!
甚至还替皇上生了一个儿子,这儿子还不是别人,而是被皇上极为看重的承王。
原来这一切,她都被蒙在鼓中,直到皇上颁布诏书宣告承王的身世,她才幡然醒悟,自己居然做了二十多年傻子。
难怪皇上对承王那般与众不同,难怪这女人时常进宫接近她,原来这女人是为了拿接近她做幌子,实则是暗中接近皇上,与皇上私下来往!
这样的女人还不够无耻吗?!
听到她对自己的辱骂,邱氏傲慢的‘哼’了一声。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误会了她和皇上的关系。
不止她误会,就连全天下的人都误会了。
当然,这些误会她自然不会去解释,毕竟正是因为这些误会才让她有了今天的地位。她若是向别人泄露出她和皇上、和承王之间的关系,那她还能有地位可言吗?
“皇后娘娘,本宫可是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可别给脸不要脸。难怪外面都在传你得了失心疯,没想到还真是,见人就咬,这可不是你身为皇后该有的德行啊。”
“滚!本宫不想看到你,你给本宫立马滚出去!”楚灵顿时激动起来,但因为手脚被绑,只能扭动身子试图挣扎起来,看着邱氏打扮得高贵无比的样子,她脸上既有愤怒也有恨意,甚至连瞳孔都猩红起来,长长的头发披散在她身后,随着她身体的扭动摇摆起来,一身白衣加上愤怒无比的脸,让她整个人显得格外阴森、狰狞。
“哈哈……”邱氏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张狂得意又饱含了讽刺,“楚氏,原来你如此喜欢这个地方啊?放心,没人与你抢的。本宫还要坐你的那个位置,才不稀罕这里呢。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这冷宫里待着吧,等你被砍头那天,本宫再去刑场为你送行,哈哈……”
她现在最期待的就是皇上的废后诏书,只要这楚皇后被废,那她坐上皇后之位就是指日可待了……
等到承王接掌了皇位,那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后……
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
夏高受伤,白心染和偃墨予两人在宫里短住了两日才回府。
两人刚回到承王府不久,就接到奉德王府送来的请柬,说是为了感谢夫妻俩出手相救,在京城最大的醉仙居设宴要款待他们。
换了一身简便的衣裳,夫妻俩随即坐着马车前往醉仙居。
在一间装修得高雅气派的房里,夏礼珣早就让人备好酒席等着人到来。
看着那从头到脚佩玉镶金、且用那双高傲的眼睛斜视他们的男人,白心染一进门就觉得眼疼无比,再看看他们夫妻俩简单的出行装,顿时就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这厮绝对是故意想在他们面前炫富的!
“承王能赏脸前来可真是本王的荣幸,今日本王定是要陪同承王多饮几杯才是。”
一见面,夏礼珣就笑着主动寒暄,只不过那唇角的笑意有些生硬。
偃墨予抿着唇没回他,只是贴心的将白心染牵着落座,将她安置在自己身侧。
看着他那贴心的举动,夏礼珣冷傲的眸中闪出一丝嘲讽。
对于他随时流露出来的傲气,夫妻俩似乎已经习惯,也就当没有看到。两人回府本就还未用午膳,有人请客,自然就没拒绝,见桌上食物还算丰盛,偃墨予主动的将几碟白心染喜欢的菜肴移到她身前。
白心染随即朝他笑了笑,也没客气,开始动筷。
两人自然而有默契的举动,就似在家里一般随意,仿佛对面那冷傲成性、用眼睛斜视别人的男人根本不存在似地。
对于眼前的这桌酒菜,白心染吃得心安理得。为了对面那只骄傲的孔雀和柳雪岚,他们夫妻俩的确是用了心的,派人去搜救不说,还连着好一阵子没睡踏实,这份恩情就算奉德王不记得,她也会给他记下的。
被夫妻俩无视得彻底,夏礼珣那脸色明显就有些不好看起来。看着女人一点都不讲理的吃相,他嘲讽的勾了勾唇。
“承王妃牙口可真好!”
“噗——”一口菜顿时从白心染嘴里喷出。
下一刻,只听到对面某个男人磨牙的声音。
看着被自己喷得一身秽物的男人,白心染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冷意。姐就是故意的!
尼玛,敢骂姐是牲口!
见对面男人变了脸,她赶紧扑向身旁偃墨予怀中,似是不敢见人一样,委屈的说道:“墨予,人家不是故意的!”
夏礼珣被喷得一身秽物,那脸黑得就如同泼了浓墨,再听女人说的话,只差当场吐出一口血出来。这女人会不会道歉?应该是向他道歉才是!
“奉德王还请见谅,拙荆这两日胃口有些不适,想必是这菜肴让她不喜,所以才冒犯了奉德王。”搂着自己女人,偃墨予正色的朝对面解释,只是在垂眸的一瞬间眸底快速的闪过一丝笑意。
夏礼珣嘴角抽了抽,看着夫妻俩妇唱夫随的样子,心里火大,可又不好发出来。一身光鲜耀眼、贵气无比的衣服已被毁,他只好黑着俊脸,冷硬的说道:“两位先慢用,本王去去就回。”
要不是看在父皇的面上,他才不会大费周章的请这两人吃喝。
这女人上一次威胁他说要将他丢到粪坑里,这一次又吐他一身秽物,可真是够气人的,早知道,那一次抓她的时候就该把她掐死!
看着高贵无比的男人黑脸离开,偃墨予才将白心染的头抬起来,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骂道:“调皮!就不怕把那厮惹恼了找你麻烦?”
“找我麻烦?难道你就袖手旁观?”白心染鄙视的看着他。
偃墨予瞪了她一眼,只是含笑的眼眸却是充满了宠溺和纵容。他自然不可能让别人欺负到她头上,那厮向来嘴臭,给他一些教训倒也不为过。
白心染看了一眼门口,见无人,才又说道:“你瞧他那副德性,明明是他请我们吃饭,却拽得跟个什么似的,还骂我是牲口,喷他一身算是便宜他了。”顿了顿,她办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我看要不这样,我们俩联手把那厮拖出去狂揍一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