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略一沉吟,他便将自己的经历,以及自己的困惑,全都来了个竹筒倒豆子。
不知道为什么,在秋子真面前,赵辰有一种特别放松的感觉,两人虽然只是第一回见面,可是赵辰却觉得像是面对老朋友般,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辰将自己的身世,以及师父和南非的事,再说到江州,后来又到燕京,以及后面来到神谷,与叶灵完成任务,得到石髓等事,全然说了出来。
前前后后,赵辰说说停停,时间不知不觉便过去三个小时。
这还是赵辰有所精简的结果。
在此过程中,秋子真一直是耐心地聆听着。
直到赵辰说完,秋子真面色古怪,道:“小兄弟,你说话未免太直,许多秘密,你不该告诉我的。比如,从贤者之石里面取出的石髓,你要知道,这个东西能穿越时空,在有心人眼里,这是寻遍星河也难得的宝物。你要知道,很多人都会不择手段地去取,比如,我。”
赵辰一怔,他随即笑道:“前辈想要,何必费力,送您就是。”一边说,赵辰一边将石髓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小兄弟真有趣。”秋子真笑道,“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怀璧其罪,宝物,也会给主人带来灾祸。我建议小兄弟找个安全之处,将它收藏起来。等到以后,小兄弟法力上去,再来开启石髓的力量。”
赵辰疑惑道:“法力?”
秋子真道:“法力也就是你们说的念力。”
赵辰道:“怪不得谭木可以开启它,现在的我念力不够,也用不着它。要不,我将它借给前辈使用一阵子。”
秋子真摇摇手:“不用。石髓是个好东西,但是,你我今日见面,是缘分使然。再说,我怎么能要你一个小辈的东西?”
赵辰笑道:“这有什么。”
秋子真严肃道:“真不用。”
赵辰见状,也只好作罢。
秋子真又道:“小兄弟先前说的南宫永先生,我倒有些印象。当时我们在燕京相遇,彼此就武学之事,也曾交流过一些心得。现在看来,冥冥之中早有定数,我和小兄弟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在。”
赵辰心下明白,秋子真所说的交流,只怕是南宫永向他提问,只是秋子真为人谦虚,所以他将这样的请教说成是交流,足以见得,秋子真是位豁达君子,时刻知道为他人保留颜面。
先前在燕京时,赵辰从南宫永老爷子的神情,也能够看出来,老爷子对这位华夏王是如何的敬重。现在看到华夏王秋子真本人,方知他本人是何等气度,言谈举止,与常人无异,这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赵辰道:“当时在燕京,爷爷说起前辈时,满心欢喜。如果爷爷知道我也碰到了前辈,他老人家一定特别开心。”
秋子真笑而不语,好一会,他才道:“小兄弟,有件事,我要交待你。”
“前辈请说。”赵辰立刻正襟危坐。
秋子真道:“你这次得到石髓,你的师尊陈定玄,肯定也知道。石髓对他十分重要,只怕会问你要。但是他毕竟为人师表,明抢只怕不会,应该会用东西跟你交换。”
“明抢?”赵辰怔住了。
秋子真笑道:“我说了,明抢应该不会,毕竟,神帝还在,他还没那胆子。”顿了顿,他叹道,“财帛动人心,在宝物的面前,很多人都会舍弃一些东西的。对我等修道之人,世俗的那些东西,就是个笑话。”
赵辰说不出话来了。
秋子真又道:“小兄弟入金丹之时尚短,对于许多东西,所知不深,这也是常情。很多东西,慢慢也就知道了。就像登上山顶,脚下的景物,自然一览无余。”
“多谢前辈教诲。”赵辰拱手道。
秋子真摆摆手:“小兄弟不要客气,我也就顺口一说。世上人心险恶,处处皆然。我寻思着,陈定玄拉拢你的法子,应该会将你纳入内门,这样,在别人的眼里,你是他的亲传弟子,他问你要东西,岂非是理所当然?”
“小兄弟可能不知神谷的规矩,师尊有掌控内门弟子生死的权力。”
秋子真淡淡地补充道。
赵只觉得石破天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秋子真所说的,虽然只是猜测,但他却是华夏王。实际的情况,只怕是八、九不离十。
秋子真又道:“你得到石髓,这也是你的命数使然,于你的修炼,大有裨益。你要知道,这种机缘的东西,最是神奇,你若不将它护住,只怕会失去天道对你的眷顾,所以,于此一物,你必须要上心。不然,没人能救你。”
赵辰拱手道:“多谢前辈提醒。”
同时他心里在不停地犯嘀咕,自己的师尊尚且这样,那么别的几位师尊,只怕也会见猎心喜。到时,他们也动起了什么念头,自己势微力弱,只怕会被他们吃得连骨头也不剩。
这些隐忧,赵辰已经想到了,他简直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华夏王秋子真的提醒,他还沉浸在梦里,对前景抱着一种美好甜蜜的想象。
殊不知,在前方早有豺狼磨利了牙,正等着他自己入袋。
接下来,两人撇开了话题,真正的闲聊了几句。
事实上,赵辰想着,将武学上的问题,跟秋子真请教一番,却又怕破坏了这样的气氛。再有,如果这样做,好像显得自己别有用心一般。
两人开怀畅饮,不知不觉,喝得也有点高了。
秋子真有些感慨,又似乎有些苦楚。
他把酒临风,遥望远方,朗声吟道:
“少小离家,几多牵挂。一身傲骨,勇闯天涯。”
“铮铮铁骨,不曾圆滑。世道艰难,以梦为马。”
“心坚似铁,道心放下。虎啸龙吟,不如鱼虾。”
“凡夫俗子,空将我骂。我自不言,笑尔奇葩。”
“情仇爱恨,尽付平沙。挫骨扬灰,只是为她。”
“平生不惧千人骂,浊水偏出白莲花。”
“一腔热血凭空洒,魂兮归来早回家。”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