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印城是被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弄醒的,清醒之后便觉得浑身发热,头部微微眩晕,他想起张明路的话,赶紧起身量了体温,果不其然发了高烧。
萧印城的心跳跳的很快,手中的电话还是不依不饶的响着。
他接起电话来。“我在。”
“你怎么样,今天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江雨涵在电话里询问。
“我刚刚量了体温,有轻微的发烧现象,你先不要着急,我现在就去问明路。”
“好……”江雨涵的脑子一片空白,想起张明路的话。
她努力说服自己,也许并不一定是产生了不良反应,他看起来分明已经痊愈了不是吗。
等她回过神,匆匆赶到中心医院,萧印城已经抽完了血。
“你还好吗。”
“还好,只是头有点晕。”萧印城故作轻松,但他隐隐约约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很不好。
江雨涵恍惚的走出病房,差点撞到张明路身上。“张医生。”江雨涵失神的叫了他一声。
张明路叹了口气。“你先别乱了阵脚,别印城没出事你又先倒下了,他现在还好,只是有轻微发烧现象,我们还要静待看看。”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拜托你了,张医生。”
“马上去血库调出200毫升B型血液,我们,将一切都准备好。”张明路对身边的医生说。
“好,我立刻去。”
江雨涵回到病房里,用带着防护手套的手握住萧印城。“你别担心,我们都在,张明路一定能治好你的,我,我在外面等着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等着你的。”江雨涵的眼睛红的厉害。
萧印城有气无力的笑笑。“我知道了。”
江雨涵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因为带着护目镜又不能用手去擦,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一片,他深深看着萧印城又逐渐变得憔悴泛白的脸庞。
萧印城说。“其实我真的有点怕,怕我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办。”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你不能食言。”
萧印城看着她呀,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我头好痛啊,我想睡一会。”
“好,我不打扰你,你睡吧,闭上眼睛。”江雨涵轻柔的在他耳边说。
萧印城缓缓闭上眼睛。
江雨涵站起身体,从上往下看着他,他闭着眼睛,依旧是一张俊朗的脸,只是眉头轻轻皱着,挤出一道痛苦的痕迹。
江雨涵知道病毒侵袭的身体,此刻一定非常难受,他经受了那么多的折磨,自己什么也帮不了他,张明路说过,如果不良反应抑制不住,就会从发烧转为肌肉酸痛,末期出现内脏出血,无力回天。
江雨涵看了一会他,萧印城似乎很快睡熟过去,他看起来十分疲惫,江雨涵轻轻折身出门。
脱下防护服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的她,整张脸都是水迹,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整个人几乎虚脱,江雨涵靠在墙上,身体无力的缓缓滑下来蹲坐在地上。
几个医生匆匆走过来,张明路神情严肃,江雨涵看得出来,他压力极大,满心都是萧印城的病情,也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麻烦大家乐。”
“这是应该的,我们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救治他。”
江雨涵知道张明路也许是在安慰自己,也许是在给自己打气,有些时候,并不是努力就有用。
严重的疼痛让萧印城昏昏沉沉,一会醒过来一会又精神疲惫的睡去,意识变得模糊,输过血后稍稍有些好转。
江雨涵也不敢睡去,就在旁边的办公室里等待着,精神紧绷到了极点,才合上眼睛小憩一会,不过二十分钟又惊醒,浑身冷汗不止。
也许是治疗起了效果,萧印城的症状没有迅速恶化,还是停留在低烧头痛的症状里,只是依旧虚弱,睡不踏实,一会就醒过来,闭上眼睛记忆就像跑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
时间好像变得无比漫长,江雨涵一直在做一些光怪陆离的噩梦,时常都是萧印城离她而去的场景。
“印城……”她在梦里迷迷糊糊的叫他。
江雨涵惊醒跑回病房里,蹲在床边握住他的手,萧印城朦胧间醒来。“你怎么还在这里,去休息一下吧,我觉得我挺好的现在。”
江雨涵摇摇头。“我害怕。”
萧印城挤出一丝艰难的笑容。“你是不是怕我忽然不在了。”
江雨涵鼻子发酸,喉咙喑哑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开口,艰难的说。“你会没事的,只要挺过这几天,张医生说,只要过了几天症状消失,就会彻底痊愈的。”
张明路带着口罩等江雨涵走出病房。
“不良反应出现了,会有三个阶段。初期是头痛发热虚弱,如果在这一阶段控制住,没有转化为热出血,治愈几率就会大很多,印城输血的效果不错,目前看起来还比较乐观,我们已经做好所有准备,会全力以赴的。”
江雨涵看到张明路的样子就知道他几乎也一夜没睡。“你也注意身体。”
“放心,我没事,做实验经常这样,我不会让他出事的。”张明路这样见惯了生死的人突然生出了几分执念。
既然自己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想要帮助他,就希望能得到一个完满的结局。“这几天我会一直监控他的状况,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立刻告诉你,你休息一下吧,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病人。”
一夜没合眼的江雨涵身体疲惫至极,但精神却还是高度紧绷着,她知道萧印城此刻需要他,还是隔一段时间就进入监护室陪他说说话,午餐晚餐,依旧陪着他。
萧印城的胃口很不好,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全靠点滴里的营养液撑着,江雨涵脱下防护服用力的呼吸着,又继续进去,出汗太多,身体负荷几乎到了极限,消毒完毕后,走出病房区域。
江雨涵身体晃动了一下,身后立刻有一个小护士扶着她。“你没事吧,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