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想活下去?也不想见到我?潇儿,你不该轻生。”他沉声责备。
云潇潇被他的话噎住了,自省自己话语太冷,睿兄是提着脑袋救下她的,这样泼了人家一瓢冷水,是否凉了睿兄的心?可是,她现在心痛难抑,说不出温柔的话。
“对不起……”莞尔心柔了些许,云潇潇敛下目光,在嗓子眼低弱嘀咕,“我都不知道几天没吃饭了,都快饿死了,你又不能当饭吃,见你又如何?”
“来人,备膳。”轩辕睿的心似被人狠揪了一把,想着给她最好的,还是照顾的不到位,竟然没考虑到这些细节。
“是,奴婢即刻去传膳。”恭候在旁的三祈应声离去。
“好久没看到你笑了,你笑起来很可爱。”看着床上之人冰冷的表情,淡漠的眸光,他浅笑着蛊惑着她的笑颜。
他温润的笑意让她心里微微起暖,如果没有仁义睿兄,她早已去了阴曹地府,今生遇到他是她命中一幸,她不该对他这般冰冷。
想对他笑一笑却一点都笑不出,实在是心情太糟。木然摸摸自己的脸颊,之前她可是最爱笑的,从何时起不会笑了?
“睿兄,谢谢你又救了我,不要在意我现在的样子,我会努力让自己好起来的。”
“谢什么,你是我最宠爱的潇儿。”他隐去了‘我最宠爱的女人’的字眼,因她刚受重创,太敏感,太脆弱,一时接受不了,切不可操之过急。
对女人从没用过宠爱这个词,今天,他把宠爱赐给了她。
几个时辰前,她迷迷糊糊醒过来时还是惊恐万状的样子,令他担忧不已,陪了她整整一夜,就是怕她忽然醒来又是那般失魂落魄的哭闹不止。
此时,她人活过来,却冰冷的让人心痛。
她伤痕累累,心灵重创,幽怨厌世,是谁伤得她如此?
是晟王?不!罪魁祸首就是他!
云潇潇此时很敏感,听了他那句温柔的话语,不由自主的蹙起眉头,心在微微发颤。
宠爱这个词……她反感。
男人所谓的宠爱,来的像风像雨,高兴的时候,特别温柔体贴,可翻脸便是狂风骤雨,抽打的人痛不欲生。她亲身体验,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三爷,大夫来了。”肖义在外禀报。
“传进来。”轩辕睿走到门旁对着下属发令:“任何人不许再提及小姐的姓氏名讳,严格保密她的身份。”
“遵命。”肖义颌首应道。
“大夫,请。”肖义客气的让进一位提着药箱的老者。
进来的是纪大夫——墨城最有名望的纪神医。
纪大夫到这种平民居所显得很从容,稳稳落座于床榻边的椅子上,动作捻熟地伸手为病人把脉,不经意间目光落在病人的手腕上。
啊!????纪大夫心头一悸,差点把这只女人手扔下去,这只手,这只女人的手……
他怀疑自己老眼昏花,没看清楚,用力搓搓眼,瞠大眼睛定住睛,盯住这只伤痕累累的纤弱之手。这只腕部伤痕模糊的手,他曾在北府见到过,对此是记忆犹深,有一条伤痕正好伤在脉搏上,当时他按了一手指头鲜血。
没错,一定没错!
不过,北府那位女子已经自缢身亡,那日,云将军将他掠至军营,命令他必须救活将军的妹妹,可是,那女子已经没有搏动,呼吸也早已停止,确实没救了,为此,云将军差点将他的脑袋揪下来。
他亲手验证了那位小姐已经去世,而且,就在昨天,还亲眼目睹云将军悲痛地将死去的妹妹收敛封棺,入土下葬了。
可是,可是,这只手……为什么又出现在眼前?莫非……见鬼了?
纪大夫看看眼前微澜的素兰床幔,顿时有点毛骨悚然……
“三祈,把药方交给总管,速速抓药熬好,送过来服侍小姐服下。”轩辕睿站在床前沉声吩咐。
“是。”
三祈微礼,接了纪大夫开的药方,送纪大夫一同出去,回来时端来一碗飘着米香的热粥。
“小姐,药已经熬上了,先吃饭吧,奴婢为你煮了参粥,刚出锅的。”
“三祈,这粥可真香。”闻着饭香,云潇潇顿觉身子虚脱无力,腹内空空,看着参粥,馋的不得了。
“快就热喝了吧。”三祈看着她直勾勾盯着饭碗咽口水,轻笑道。
“三祈,睿兄让你来服侍我,以后不能少麻烦你,我先向你道声谢。”云潇潇看着三祈真挚地说道。
“啊……不敢,服侍小姐是奴婢的职责。”一个千金小姐对下人的服侍道谢可是头一次听到过,三祈一时不知所措,急忙跪下。
“起来吧,我又不是吃人的母老虎,不必紧张,在一起相处要随意些,只要做事认真,我不会责备你的。”云潇潇见她很拘谨,尽量让语气轻缓些。
“是,小姐。”三祈不觉渗出了一身冷汗。
想那王府里高高在上的女主子们,对卑贱的下人很严厉,做错一点就要惩罚的死去活来,从没有这般温和的语气,还真让她不习惯。
“潇儿,不必跟下人客气。”
“人都有情感的,下人也是人哦。”云潇潇对三祈淡然笑笑。在九云府,下人们都是诚心诚意的服侍主人,可不会这样诚惶诚恐的做事。
三祈低头听着眼泪都要下来了,是感激的眼泪还是委屈的泪水?她心里很清楚。这位小姐是一个将军之妹,是首富之门的千金小姐,也是王爷宠爱的女人
这般高贵的身份却在意她这样一个卑微奴婢的感受,真的让人感动。